“我再三追问之下才知,原来是章太后与摄政王的亲信威北大将军霍时兴幼年青梅竹马,早就,那个啥了。这次的事吧,闹得挺大的,太皇太后那边咬的很紧,听说都命内监要把章太后看押起来,摄政王那边棋高一招,早早的借省亲把章太后保护起来。”
谢老太太有些沉重,“如今世人皆知,虽然龙椅上坐的是皇帝,可摄政王才是真龙,如今此时牵扯到保皇党和摄政王两派,怕是有一场风浪。”
谢盛就是怕这,礼部在太平盛世是个很光鲜的部门,朝臣入阁拜相都要先进礼部捞个资历,可朝廷一乱,礼崩乐坏的,又不是啥实权部门,可就惨了。“母亲说的太对了,儿子就是担心这个。看这两天的情形来说,摄政王那边是一步也不让,就要章太后从娘家出嫁。可于公,章太后是皇家的人,太皇太后总要顾及皇家的脸面;于私,章太后是太皇太后的儿媳妇,儿媳妇要改嫁,也是说得上话的。”
谢老太太经历的多,“太皇太后再如何占理,可枪杆子里出政权,拿枪拿刀的才是真权力,恐怕这次......,皇家的事不好掺和,弄不好就成了替罪羊了。”
“儿子也是这么想的,太皇太后盛怒,这几天是难熬啊!”
“不论如何,我谢家百年大族,只要牢记只做纯臣,不掺和皇家内斗,就算一时失意,也不至于满门抄斩,日后儿孙争气,总会起复的。”
云鸾心道,姜还是老的辣,谢老太太一句话就点出了根本。说的再占理又如何,就算说出朵花来,人家一把刀也就割走拿回去插瓶了。还是明哲保身的要紧,但能义正言辞地把明哲保身说成是纯臣,这份政治素养,拍马不及,她还是太天真。
白氏的脑回路很奇特,但奇异般的和青霜的脑回路合一块了,当白氏一脸兴奋的问出,“那个啥,是那个啥啥?”的时候,青霜低着头耳尖竖的贼高。
谢盛一脸不耐,“什么啥啥的,你在说啥?”
“你不是说威北大将军和章太后青梅竹马,早就那个啥了吗?”
白氏和青霜很是关心先帝头上的帽子是黄色还是绿色。
谢盛气急,再次刷新了白氏在他这里的政治觉悟之低下的排名,“什么啥啥啥啥啥啥的!就是气死我!奧?感情我说了这么多,你的关注点在这!人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意互通,这是原话!”
摄政王府,书房重地。
折扇先生蒋墨韫和威北将军霍时兴,一文一武是摄政王顾旋渊的左膀右臂。
今日书房内多了一个说客,一个头发花甲神采奕奕的道长,江湖人称没牙道长。
没牙道长一口齐牙,口齿伶俐,善做辩论,“摄政王殿下,威北将军与张家小姐的事太皇太后允准,但有三个要求!”
顾旋渊玄衣金莽,不怒而威,“什么时候本王手下兄弟的亲事都得进过她的允许了?道长什么时候为太皇太后效力了?”
“摄政王殿下,您知道我是一个不擅长拐弯抹角的,我手上也有一个消息,跟摄政王一直寻找的人有关。”
“如果你是说那个招摇撞骗的冒牌货,那本王劝你早歇了这条心思,我的眼睛没有瞎!”
蒋墨韫向来是把所有结果列出来权衡利弊的人,即使主上并不愿意有任何的妥协,但他还是想听一听太后能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又能怎么答应,“太皇太后娘娘那边有什么条件?”
“第一张家小姐可以出嫁,但宫中的章太后必须死,张家将会多一位表小姐;第二,陛下到了开蒙的年纪了,太皇太后娘娘希望太傅的人选她自己来定;第三,希望威北将军卸甲归田。”
“哼!太皇太后娘娘可真敢想呀!”
“还请摄政王殿下为自己的未来考虑,答应了太皇太后娘娘。”没牙道长作揖道。
金碧辉煌庄严森目的禁宫大内,太皇太后慈凝殿。
明太后钱太后皆在,明太后与太皇太后是姑侄关系,此时正搀扶着太皇太后的胳膊,“姑姑,现在皇帝还小,摄政王就横行霸道,将手都伸到皇家来了,要是再过几年岂还有我们的活路?”
太皇太后,声音包含了老年的颤微却独有上位者历经风雨后的坚定,“活路是自己挣出来的,不是别人给的!皇帝虽小,可却是聪慧异常,顾旋渊狂悖自大,能纵容属下做出如此丑事,不将皇家颜面当回事,即使日后走到了那一步,也不得善终!”
钱太后不知道顾旋渊会不会善终,她只知道,如果顾旋渊真走到那步,她绝对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的。于是奉承道,“还是太皇太后有主意,这是要是搁到臣妾身上,臣妾可真不知怎么办了呢!还好,太皇太后与没牙道长有故交,这种不问俗世的道长竟都能够请出山。”
明太后深知姑母要面子,一个万人之上的太皇太后,竟然被说去卑躬屈膝地请一个道长,这钱太后真是太不会说话了,“妹妹这是说什么话呢?区区一个道长而已,要不是听说他素有口才,也不会去命他做说服摄政王的事。他一乡野村夫无品级俸禄,知道了能与太皇太后见面,自是欣喜的无不应承,哪还用得着请!”
钱太后也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触到了太皇太后的霉头,看来这次太皇太后为了请没牙道长,可是下了血本了。“是臣妾愚昧了。”
虽然过了嘴瘾,但是太皇太后还是记得那个卑微的下午,她虽然在闺阁的时候救过落难的没牙道长,道长答应帮她做三件事情,可三件事情已了,要不是七年前她留了个把柄,以此相要挟加诱惑,没牙道长是断断不会出山的。
“姑母,外头起风了,小心着凉,咱们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