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马兰一脚能把封宇踹好远。杜夏这种大老板都不是什么善茬,自己可要注意不能再让他抓住把柄。
这天,杜夏拎着一个纸盒子走进来。邵永辉正和老爷子说话,看到杜夏一脸戏谑,“呦,今天这是送什么啊,这么小的盒子。一点诚意都没有。”
杜夏笑笑并不搭理他,上前把盒子放在马老爷子面前。
大家都好奇地凑上来看,盒子里面是个小小的精致青花陶瓷瓶,马老爷子打开瓶盖看了一眼夹出几根茶轻嗅了嗅,又放到嘴里嚼了嚼,皱皱眉后惊道:“御前十八棵。”
杜夏笑笑,“虽然不是御前十八棵,也是十八棵茶园的茶树。不过老爷子您对茶真是造诣深厚,一般人喝都不一定能喝出来。”
邵永辉不屑地说,“一点茶叶还这么小瓶,真是有损我们男人的大气。”
马老爷子笑看着邵永辉道,“御前十八颗世面上是没有的,就那么几颗树哪里轮得到我们啊。能喝到十八颗茶园的茶已经是难得。”
老爷子特意拿出一套玻璃杯具。
将茶具仔细烫洗过后,才开始泡茶。不一会儿,泡出来的汤色碧绿,芽芽直立,栩栩如生,煞是好看,大家啜饮之下,只觉清香阵阵,回味甘甜,齿颊留芳。
邵永辉对茶没有研究,但也觉得口味不错。但是看不得杜夏得意,便对马兰做了个鬼脸。马兰瞪了他一眼。
又喝了第二杯,马兰才对邵永辉解释道:“乾隆到狮峰山下的胡公庙品狮峰龙井,赞:慢炒细焙有次第,辛苦功夫殊不少。乾隆见庙前茶树芽梢齐发雀舌初展,学着村姑采茶。这茶叶太后连喝几天,肝、眼、胃无比舒畅,于是乾隆封胡公庙前茶树为御茶树,派专人看管采制送京,专供太后享用。因胡公庙前一共只有十八棵茶树,称为十八棵御茶,市面上根本见不到的。”
杜夏赞许地看向马兰笑道,“乾隆四次到龙井村览景品茗,还作了一首《坐龙井上烹茶偶成》
龙井新茶龙井泉,一家风味称烹煎。寸芽生自烂石上,时节焙成谷雨前。
何必团凤夸御茗,聊因雀舌润心莲。呼之欲出辨才在,笑我依然文字禅。”
邵永辉看着杜夏话里有话道,“乾隆就是爱卖弄,到处作诗题字,走到哪里都要写上两笔。”
杜夏毫不理会,淡然道:“老爷子您对茶艺造诣深厚,为什么不开个茶馆、茶铺,反而开了个饭馆?”
老爷子愣了半响才叹道:“当年和人斗茶输了,年轻气盛,就转行了。当年我喝茶,喝一口,便知山头、土壤、温照情况,你信不信?”
杜夏轻答:“我信。”
邵永辉和马兰都惊讶地瞪大眼睛。
杜夏也叹道:“能斗赢您的也必是高人。”
老爷子沉思半响没有说话。他看向马兰问道:“兰儿,这些年我也教了你不少,若是有兴趣,想不想试一试,看看制茶、斗茶是怎么回事。”
马兰歪头想了片刻笑道,“好啊,试一试也没什么坏处。”
杜夏道:“正好,有朋友请我去武夷山参加斗茶大会,老爷子可以一起去看看。”
马老爷子眯着眼看了会儿杜夏,杜夏目光坦荡荡诚恳地看向他。老爷子说道:“我就不去了,兰儿倒可以去长长见识。”
马兰兴高采烈继而又失落道,“公司太忙,恐怕请不出假来。”
杜夏微微一笑,老爷子想提携自己女儿的意思他已经听出来了,既然现在有求于人家,那就得顺应老人家的意思。
小四川的内刊策划进展不顺,马兰和对方交涉几次都被打回来。马兰又改了一版,她突然怀疑是不是杜夏搞的鬼,打击报复,不应该吧。果然,在和对方的小姑娘交流时,杜夏推门走进来径直坐在旁边。小姑娘立刻诚惶诚恐恭恭敬敬地急忙站了起来。
“你们继续。”
那个小姑娘有些发愣,旋即兴奋起来,意识到这是在老板面前的表现机会,于是开始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挑毛病,挑的事无巨细,马兰不吭一声听的一愣一愣,直到听的意识涣散,她看见杜夏坐在那得意洋洋看她出糗地样子,怒从心起。
“不好意思,我去打点水。”她笑着说,然后瞪一眼杜夏才拿起自己的卡通小猪茶杯出去,续了杯热水,故意磨叽了半天,想着杜夏该走了才回去,一进屋,屋里顿时茶香弥漫。
“苏州碧螺春,你年纪轻轻,倒是会喝茶。”杜夏闻到香气,兴味盎然看着马兰。
看到杜夏还没有走,马兰更加肯定他是来看热闹的,气的差点要骂他狗鼻子,看到那小姑娘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俩,又把那个狗鼻子咽了下去。“杜总这鼻子可是真灵敏。您看够了吗?”
杜夏颇有意味地看着马兰,随即起身离开,临出门他转头对马兰说,“你好像有心理负担啊,我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小心眼的人吧。”
小姑娘呆呆地目送杜夏离去后,难得一脸热情地把马兰送到电梯口,“我们杜总认识你啊?”似乎等待着她的解释。
“啊是啊,他就是个小心眼。”马兰两手一摊无奈地说。
小姑娘笑嘻嘻地和马兰套了半天近乎才转身离去,只留下马兰站在那里发怔。
这次沟通之后,策划方案一路绿灯。
马兰正在电脑前写策划,桌上分机嘟嘟响起。她拿起听筒歪着头用脖子夹住,两手打字没有停顿。
“晚上方便吗,一起吃个饭吧。”听筒那边传来熟悉的男声,杜夏???不会吧!
马兰一愣赶紧用手拿过电话,“杜总?打错了吧?我是马兰。”
“没错,就是你。关于我们的内刊,我有一些想法,直接跟你谈谈。”
马兰脑袋有些晕,心思飞速地旋转,一个小策划需要你一个老总跟我谈?这是要对我出手了?我哪点吸引他了?要貌没貌、要身材没身材、要嘴甜没口才,难道想耍我?
马兰想来想去不自然地皱紧眉头,似乎纠结着要不要质问他却欲言又止,那边安静地在等回答却并不催她,马兰半响才故作姿态道:“好的。”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