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见齐乍凡终于不再“消沉”,这才放开了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张镇,若是不嫌,叫我张哥就好,”随后张镇指向另一个从未开口的“衙役”,“这是李盘,为人比较沉默,不太喜欢言语。”
张镇自知自我介绍并没有太大吸引力,也不废话,继续压低声音解说着。
“张哥给你说啊,仗五不多,不过是给仲裁申请人一个交代。象征性地证明已经仲裁过了,而关押十五日,这对你来说不见得是坏事。”
“张哥,此话怎讲?”
“你可否还记得向老头问申请人是否坚持仲裁之事?”张镇感慨,面露古怪之色,“那回答,啧啧。”
齐乍凡怎么可能忘记!他清晰地记得当时“大师姐”是怎么“诋毁”他装疯卖傻的,而现在细细想来,他不得不承认,“大师姐”确实言辞犀利。
若那老者真能感应出言语的真伪,那么他们的对话就有些微妙了。
那老者应当是感应出他两次回答都没有说谎才会那般同情地看着他吧?怕是的真以为他疯了,所以才会问“大师姐”她们是否坚持仲裁吧?
可若真是如此,那“大师姐”的回答就值得玩味了。
齐乍凡心中思绪翻飞:
靠,感情那娘们明知道冤枉了老子还要继续来治老子的罪啊。
什么“一来”客观事实无法否定、什么“二来”装疯卖傻蒙混过关,都是狗屁。
我看就是“一来”在给那老头一个“判决应该继续”的理由,“二来”在给那老头一个“判决如何断定”的托词。
这娘们是逼着给老子上刑啊!
若不是现在知道了那老头能感应言语真伪,怕是老子连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哼,心机婊!”齐乍凡内心暗骂,对“大师姐”微微的敬佩之意已经荡然无存了。
虽说内心极度不爽,但也没什么办法,现在只能随遇而安了。
想到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他反而豁达了。
齐乍凡并不知道,他想这些的时候张镇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他精彩的表情精彩变化尽被张镇收入眼底。
当他回过神来,只见张镇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似是对他“恍然大悟”的模样很是满意。
只是没等齐乍凡询问,张镇就先开口了:“你猜的一点也没错,可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张镇停了下来,一脸期待地看着齐乍凡,简直把“快点来问我啊”写在了脸上。
看着这样的张镇,齐乍凡无语。
什么叫“你猜的一点也没错”,你丫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吗?
要是老子傻啦吧唧地猜“大师姐”肯定是真的不知道向老头能辨别谎言怎么办?你会不会很没面子啊?
虽这么想,但他还是很给张镇面子,一副虚心讨教的样子,“张哥,这到底说明了什么?”
“叮,欺诈值+3”
系统的声音很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了。
齐乍凡表示不解,“怎么回事?”
“回答宿主,欺人不仅仅是言语的专利。”
系统回答简短,他一下子就懂了。
没注意到齐乍凡跑神了,张镇仍忘我地卖弄着:“在这里张哥要提醒你一句,这女子的行为说明此事她绝不会轻易罢休,于是向老头才会那样仲裁,来给仲裁申请人一个交代,尽量让她们不再打你的主意。”
张镇的话让齐乍凡知道了他为什么会被“冤枉”,可他并不认同这个说法,凭什么要给她们交代啊?老子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向着她们。
虽这样想,但他没有打扰张镇叙说。
“向老头临行的那番话别有深意,表面上的字句当不得真。其实那些话是对仲裁的强调,但更多的,是对你、是对她们的警告。那段‘讲法理,不讲情理’‘道德也得服从条文’说辞是说明你确实按律处罚、甚至是不按情理地超额处罚了,那么无论是南滨的法理上还是道德的情理上,她们都不应再追究。”
听到这里,齐乍凡有些跳脚。
老子不怕她们追究!你们把老子放了!
齐乍凡没有、也不敢喊出来。
“向老头继续用‘谁对谁错不重要,没死的都有罪’警告她们,按照律典你们恩怨已结,已经没有谁对谁错了,若是再另行不轨,那也得按律典惩处。但其中最重要的,是向老头说给你听的那部分。”
说到这里,张镇听了下来,一脸严肃地看向齐乍凡。
齐乍凡听到向老头有话说给他时,一下子打起了精神,直视着张镇,表示自己的郑重。
“向老头说的‘我管的也不宽’其实是真的,他的手伸不长,只能管‘灵鸣城’这一亩三分的地方。在这里他能给你安全,可若是出去了,就算你真的在外面被她们杀了他也无能为力。不过向老头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他最后的努力就是说了那句‘瓜田李下的,既然你弯腰整冠,你就是贼’。这是在告诉她们的领头人,向老头记下她们了,若是你无故身亡,那么她们就会成为怀疑对象。”
齐乍凡惊觉,这才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虽然向老头这么说,但其实这话他也没什么底气,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有证据还好,能出个通缉,没证据他也没办法,也就仅仅是没什么用的怀疑。可即便出了通缉又能怎样,对你来说都一样,人都没了还谈什么追究责任?”
张镇的话让齐乍凡猛然清醒,一直以来的安逸,让他不知不觉进入了一个误区。
他的世界观还没有调整完全!
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多科技手段,毁尸灭迹的方法有很多。
这样想着,可齐乍凡还是感觉哪里怪怪的,张镇下一句话就提醒了他。
“你一介凡人若真被那些修士杀了,那也基本是白死了。凡人在面对修士时,处于天然的劣势,修士杀凡人而不留痕迹的方法太多太多了,更何况大多数情况下,没几个仲裁官愿意为凡人而得罪修士,哪怕律典明文规定不能这样,可凡人的声音真的太弱小了。”
张镇这句话对齐乍凡来说犹如醍醐灌顶。
他发觉哪里诡异了,众人从始至终并没有展露太多异于常人的地方。
以至于他都快以为这是祖国的古代。
他竟忘却了遇到的那些家伙都不是人!咳,都不是凡人。
那是能把他冰封住的修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