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林怙目光柔和地望向陈向阳,“阳儿,到我怀里来。”
看着林怙眼里流转的光,和他势在必得的语气,陈向阳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们两人只隔着半个人的距离。
林怙没有开口催促陈向阳,他在等着陈向阳的主动。
这种手段陈向阳并不陌生,只是还没有人对她用,过往常都是陈向阳这样对别人。
这是一种隐形的施压,特别是对一些别人不愿意的事情,用这种沉默压迫的方法,能够使那人感受到一种对方已经稳操胜券了,不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只有这一个选择。
没想到,因果循环,今天轮到了自己。
陈向阳内心嘲讽了自己一把。
但她没有过多犹豫,抬起脚就向前迈了出去,如乳燕投林般,被林怙稳稳地拥入怀中。
感受到怀中的小人全身僵硬,林怙知道她的紧张,毕竟现在她还不了解自己,甚至是陌生。
林怙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怀中的人的头顶
陈向阳埋头躲进了林怙的怀里,全身都已经被他的气息包围着,半天都透不过气来,好不容易适应了一下,稍微放松了一点点,这人却突然伸出手抚在她头上。
林怙,这是真把自己当成了小孩子了?
孩子就孩子吧,起码没有危险,她在心里自我宽慰道。
陈向阳觉得多和林怙相处几次,自己怕是也没几年好活的了,面对林怙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心里压力是真的很大,每个动作她都要思索着才能做出下一步的举动。
脑袋顶上绾着的头发有些松动,她脸埋在林怙的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怙抽出陈向阳插着的簪子,陈向阳低低惊呼了一声,她有些不解,林怙想要做什么?
林怙紧接着就取下了自己头上的竹簪子,不由分说地插在了陈向阳发髻上,还让陈向阳帮自己插簪子。
陈向阳小脸犹豫着,难为地皱着她精致的眉头。
“大堂哥,这样于礼不合,再说我太矮了,你长得那么高大,我根本没法给你插上簪子呀,要不你找个高一点的人帮你。”
陈向阳眼神转向轿子旁站着的四位强壮有力的黑衣人,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她是下不了手的。
时下大部分的男子,十分爱惜自己的头发,甚至都不喜女子碰自己的发,哪怕是结发之妻也不行,自己插簪的男子在这个时代,是一抓一大把。
当时那个吏部侍郎就是个典型的不喜人碰自己头发的,春夏秋冬都戴着他的幅巾,各类幅巾不下数十顶,插发簪子也不下百根,有婢女冬天给他绞头发,不小心用手碰到了他的头皮,听说立马就被砍去了双手,丢出府去。
后来有人把这事传得香艳,说是那婢女长得颇有姿色,被夫人送去服侍老爷,哪是玉手碰到吏部侍郎的头皮,那是整个身体都贴在了侍郎身上,一汪秋水全关照在侍郎身上了,奈何佳人有情,郎君无意,吏部侍郎更爱肤发啊,此事曾经是京上的一段笑谈。
不管哪个版本是对的,却也道出了,当朝男子,确实十分爱惜自己的头发。
林怙在陈向阳面前,慢慢蹲下身子,维持着一个半蹲的姿势,一手牵着陈向阳的小手,放到他的发顶上,“你我兄弟,插簪这种小事,没什么于礼不合的。”
人都蹲下了,手也被人握住了,这鸭子不想上架,也是要上架了的,陈向阳只得将手中的羊脂白玉的上好簪子,轻轻推进林怙的发髻中,在他耳边轻轻道,“好了。”
林怙捏了捏陈向阳有些细瘦的手,站起身来,左手向身边的黑衣人招了招手。
旁边就有位黑衣人拿着一个笼子上前来,笼子外还罩着黑布。
“阳儿,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升州城不便久待,你若有事,可放飞此鸟送信,必然会有人与你联系,我还给你留下一个人,贴身保护你,避免你上京的途中再遇上那些宵小之辈,让人钻了空子。”
“那就多谢大堂兄了,小弟我感激不已。”
林怙还有事情要去做,留下了一个人和一只雕给陈向阳,他便上了软轿离开了。
那人就是在陈向阳身后,拿着尖刀威胁了她,放了得福血的黑衣人。
听他自己说是叫火大
陈向阳:“........”
她还火大呢
火大还算是比较有点眼色的,瞧着陈向阳面色不虞,觉得是自己的名字的问题,立马道,“少主说了,名字只是个符号,还请主子给小人赐名。”
陈向阳看了他一眼,“我可以给你改名字?”
“还请主子赐名。”
“那,你就叫得福吧。”
“.........”
“怎么?不想要?”
火大感觉自己左右眼皮跳得厉害,连嘴角都有些抽搐,“..........谢主子赐名。”
“嗯,得福,把鸟拿上,我们回去了。”
今晚,陈向阳遛弯回来,晚了半柱香的时间,陈田和小郎中都在门口召集人,打算分散去寻自家那个不着调的少爷了。
陈田脸上肉掉了不少,他木着一张脸,看着陈向阳走过来。
这段时间忙得很,陈田瘦了不少,凹陷的两个眼睛,正幽幽地注视自家少爷,他还以为陈向阳又跑了,仔细盘问下,陈向阳说她出去遛鸟了。
陈田见鸟笼外面罩着一块厚厚的黑布。
晚上遛鸟,还要盖着个黑布遮着,骗鬼呢,陈田执意要打开鸟笼,看看里面是否有个‘鸟’。
陈向阳只能无奈地让人掀开鸟笼,她不在意什么鸟不鸟的,她现在犯困得厉害,她在意她的觉,抬起腿就迈向了二楼的房间。
众人看到‘鸟’后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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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人真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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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鸟么,这分明是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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