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接连的败仗使得军心涣散,斗志全无,一提及岳家军,便唯唯退缩,风声鹤唳。完颜兀术见此惨景,不得不与宋议和,以求缓喘。
议和国书呈递至高宗手中,高宗紧地拍着大腿,连声叫好。秦桧伏在高宗身旁,看高宗如此欣悦,亦是窃喜。那议和使者带来的,可不止一封信。
“恭喜皇上,这金国总算认清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
“野犬再恶,终是犬,一条鞭,一盆肉,便是家犬了”
高宗端着国书,缓缓将目光移到秦桧身上,狐媚地瞄着桌前垂手的人。秦桧一张笑脸,看着让人心情舒朗,不愿提起戒心。只见秦桧打量四周,而后走到高宗身边,悄悄对高宗说道
“家犬虽被豢养,但骨子还留有暴戾。若是对其松懈,只怕会反扑一口,后患无穷啊。”
高宗放下议和国书,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望向秦桧。
“爱卿此言何意啊?”
秦桧低眼轻笑一声,忙凑近皇帝耳边,柔声弱语说了些道理。
“岳将军有归田之意,皇上何不成人之美?”
“可其功高盖世,受万民拥簇,若空手归乡,只怕世人不服。”
高宗抠着桌子,垂眸张耳听着秦桧的忠言。这皇位一旦做久了,也是极累的。不是野心狂妄,只是不舍得让开,丢弃掌握生死的感觉罢了。
绍兴十一年四月,韩世忠、王浚、岳飞撤离军队,到临安枢密院就职。不久,在秦桧的授意下,其党羽万俟卨、罗汝楫弹劾五郎。八月九日,五郎被罢黜枢密副使,上书请求下放江州庐山。五郎离职的消息传到岳家军,众部将纷纷跑到张宪帐中询问缘由。众人见云儿也在帐内,纷纷闭嘴,只待着张宪解释。
“是将军自行辞官的”
张宪拢着手臂,抬头看了看众人,一脸歉意地转过脸。
“骗鬼呢!北伐大业尚未完成,将军怎会自行离开?”
“对啊!对啊!”
帐内一片哄乱,没人相信五郎自动离职,只当是哪群小人诬陷五郎,迫使他离职。面对众人的指摘声,张宪已然坐不稳板凳,两只腿颤颤发抖。
“是真的”
云儿缓缓站起,扣住身旁的湛卢,眼底泛起了寒意。众人见云儿生气,只感觉一块钝石压在胸口,叫他们说不出话来。这久违的感觉使得在座的人亢奋不已,人人脸上露出作妖的表情。张宪见气氛不对,忙下台拦住众人,好声好气说道
“大家稍安勿躁,明日我便找将军去”
将大家打发走后,张宪便收拾包袱,动身前往江州。
“宪叔,你有伤在身,我去吧”
云儿轻轻拉住张宪的手臂,生怕触着未愈合的伤口。张宪推开云儿的手,将他的汗衫往里塞了塞,而后拍着云儿的胸脯
“云哥儿,你留在这里比我留在这里更能稳住军心”
说罢,张宪翻身上马,扬鞭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