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回来啦，我想出去玩。”张明一到家，刘楠楠就跑上去抱上他的大腿，委屈巴巴的告状，“妈妈不让我出去玩。可是我想去玩，在家好无聊啊。”
“外面有坏人，警察叔叔刚刚就是叫爸爸去帮他们抓坏人。”
“那坏人抓到了吗？”
“还没有，所以我们先不要出去，不然坏人会像大灰狼一样，把我们楠楠‘哇’的一下就抓走。”
“骗人，根本就没有大灰狼。”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张明把女儿抱起来，亲昵的道。刘金在外面的信用虽然不怎样，但对自己的女儿刘楠楠还真是从未撒过谎。
小丫头撇头思考了一下，撇了撇嘴，算是认同了张明的话。“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玩。”
“等警察叔叔把坏人抓住后，我们就可以出去玩了。”
张明语气轻软，表情柔和，他亦是有一天没刮胡须，下巴和两鬓青油油的须桩密密麻麻。
刘金长得魁梧，不苟言笑时的表情严肃得像是一只心情不好的狮子。此刻，张明对着女儿柔和起来，本该其乐融融的画面，看起来倒有点别扭了。
在警局时，大鱼问他为什么要去跑步，张明就知道自己被他们怀疑了。靠，傻逼玩意儿。张明在心里骂了一句，一路上心情有点沉重。
此刻看到刘楠楠，坏心情一扫而光。等刘楠楠从他身上下去，自顾自的去玩芭比娃娃时。他静坐在沙发上，心里又开始有点不安起来。
“她为什么要怀疑我？”张明点燃一支烟。
“就因为我和那家伙身材差不多？”张明吧嗒吧嗒，像是与烟有仇似的，两口就吸得只剩个烟头。
烟吸尽了，灭了烟头，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他又开始想那个烂系统。什么时候烂不好，非要选择这时候。
虽是如此，他也只是抱怨了一下。系统坏了，生命就只有这一次了，抱怨有什么用啊，该解决的问题还不是要自己亲自解决。
“等这次事件了结后，一定要把身上的肉减掉。”张明暗自下了个决心。
宋仪无事可做，见张明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几次想说话，又担心被怼。犹豫着，看着张明站在窗前的背影，还是问了出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事。”
“我看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警察那边怎么说，他们为难你了吗？”
“没有，为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凶手。”
“可那个锥子，是凶手从我这里买过去的。”
“又不是只有你一人卖那种锥子，地下道到处都有那种东西卖，而且长得也都是一模一样。”
“我看电视说，现在好像可以根据指纹，上面可能有我的指纹。”
张明回过身来，他还没有想到这一层来。虽然不敢保证宋仪是不是拿了所有锥子，但张明还是不敢抱有侥幸的心里。
又抽出一支烟，边抽边琢磨，“他们要是发现了，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地下通道人流量那么大，谁记得谁。”
“可我见到他了。”
“那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又什么特征？”
“有点胖，身材和你差不多。”
“这些我都知道。”张明道，“还有吗？”
宋仪想了下，“他的左眼下有一颗痣。”当时见那人打扮奇怪，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直到目光与那人撞上后，她才收回好奇的目光。
“这个我也知道。还有吗？”
宋仪摇了摇头。
“所以你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要是他们真的通过指纹发现你了，你就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楠楠怎么办。”
张明灭了烟头，本来不想告诉宋仪自己被警局的人怀疑了，但又担心那边的人忽然整些什么事情来，怕吓着孩子，就告诉了宋仪，叫她做好最坏的准备。
“我可以作证，凶手不是你。”宋仪听了后有些激动。刘金虽然游手好闲，可他终究是她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不敢想象。
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那天一起摆地摊的人都可以证明，他们也看到了那个打扮奇怪的人。”
说实话，看到宋仪为自己红眼，张明还是有些触动的。重生这么多次，这是他第二次与别人妻子相处。
上一次还是两年前，那是个八十岁的老太太，老太太脾气不好，年轻的时候估计没少骂自己的老伴儿。动不动就对老伴嫌弃翻脸，可张明知道她有多爱自己的老伴。
那一次，张明不是自杀而亡，而是顺其自然走到生命的尽头。在离世的前两天，老太太一直守在他身旁。她不哭，就紧紧抱着他的手臂，像一个害怕被丢弃的孩子。
“你说过，要让我先走的。”
老太太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深夜无人时。
“你又骗我。”她喃喃道。
张明回忆了一下，老头平生只骗过老太太一次，那是在闹饥荒的时候，他骗她自己吃饱了。
老太太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每次与老头吵架时都要拿出来说几遍。
老头不与她吵，在她生第一个娃难产的时候他就哭着下定了决心，以后任她打骂，只要她能挺过就好。
第二日一大早，老太太就忽然不行了，在她离开时，张明还能感到她鸡爪一样干枯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臂膀。
第二次便是宋仪，宋仪这人虽然不精明，但是真心实意对刘金好。这不免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那个苦命的女人。
每次想起她的时候，张明就无比庆幸，还好当时听了她的话给自己买了保险。不然没了自己，她该怎么办啊。
“他们只是怀疑，又没有证据。”张明道，“就算真是稀里糊涂的认为我就是凶手，你再找那些摆地摊的去证明也不迟。”
宋仪从他这句话里找到了安全感，抹了抹眼睛点点头。
张明不知怎么去安慰，她又不是自己的妻子，所以气氛有点尴尬。他又点燃一支烟，“没事的话，你进屋休息一下吧。他们总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不睡。”宋仪道，“我出去买点菜。”
“我去吧。”张明站了起来，偷偷看了一眼女儿，悄悄打开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