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风雪之路人难行
第二天是星期六，补课期间有个例假就是星期六和星期天不用上课，这天高清吃完早饭就马不停蹄地向金龙广场跑，简直就是去心似箭，想想也能理解，已经半年没见着女朋友了，哪个不心急。而且高清写了三十几封信都没个回声，突然有了回应，这好像你中了五百万大奖，可是到了兑奖那天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兑票，最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这种心情大家有机会尝试一下就会懂的。
高清赶到广场，却没看到思念已久的小倩出现在眼前，他也没失望，反而感到很有希望，因为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两个多小时，高清于是就在广场的一个角落里坐着，看着手表发呆数秒针，同是也在想着和小倩要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他想到第一句台词应该这么说“你让我等得好苦啊。”，可以觉得这好像是女生的专用名词，于是又想到一句“我好想你，今天我终于能看到你了。”，他觉得也不妥，因为广场上人来人往的，听了肉麻。于是又想了一句“小倩，你知道吗，我日日夜夜都盼望着你的出现。”，自己觉得有点对小倩图谋不轨的语气，之后又想了几十句开场白，正在他苦思冥想时，背后有只手在拍自己，高清以为是路边要饭的乞丐在向自己示意要饭，因为他经常就看到乞丐这种举动，于是向身后丢出一句“要饭，去其他地方要，我没什么给你的。”。
一缕微风吹过，高清闻到一股芳草的香气，他站起来向后面一看，像根电线杆扎在那里，嘴巴张得老大，几十颗洁白的牙齿露在外面，清晰可见。拍他的那个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小倩，小倩用磁铁般的声音对高清说“别乱说，是我啊，你来这多久了？”
高清看到眼前这位虽然谈不上有着巩俐一般的美丽。但也很漂亮，她披着长发，脸上出现半个酒窝，眉毛像是刚描上的，肩上挎着一个紫色的小包。高清发完愣后，回答道“你，你到了。”他觉得自己有多傻就有多****，居然和小倩的第一句话以和乞丐说的口吻而开始的，这未免有点太蹊跷了，对自己和小倩都太残酷了，不过没关系，现实就是在残酷中浪漫着，在残酷中相遇相知相守。
高清把自己的语调像调琴一样调上正调，说道“我来这也没多久，就两个多小时而已。”，高清觉得甚至等一天都心甘情愿，只要你能出现。
高清：“半年没看到你了，你越发好看了。”
女生都很乐意别人的奉承，更何况是自己的男人，小倩也不例外，她对高清说道“你好像廋了耶。让你等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高清在心里说就是想你想廋的，为了你等你一辈子又何妨，可是好像有什么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他只得说“没关系了，对了，我寄给你的三十多封信你收到了吗？”
小倩疑惑不解反问道：“没有啊，我也写了十几封信给你，你收到了吗？”
高清：“没有耶！”
小倩的思维比高清敏捷一点，说道“是不是我们把地址弄错了，我那里的邮编是55306，你还是在二中补习吧？”
高清拍着手掌说“我搞错了，我写的是55309，我左眼右眼看着69就是不顺眼，唉！都是我歧视这两个数字造成的，对了我现在是在一中补习。”
小倩：“怪不得，我寄的信，写的地址都是二中的。”
此时高清才明白双方都搞错了，但两人的爱情是不能被隔离掉的，美丽的错误考验着两人对爱情的执着。原来小倩也一直在远方思念着自己，这天高清没有会寝室。
星期天，中午，高清精神恍惚从外面回来，青松像只宠物狗看主人一样盯着高清，追着高清问“昨晚干嘛去了，是不是啃青苹果去了。”
高清：“别乱说，我和小倩昨晚一直在网吧陪电脑，上了一个通宵的网，我没睡着，因为睡不着，我想一直看着小倩，怕以后见不到她了，她昨晚靠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青松插了一句“就怀上了。”
高清“怀你个头，我怕打破她的美梦所以在半夜里，尿急了，都没去厕所，一直憋到天亮。”
青松：“靠，要是她睡在你怀里，做着和别人浪漫的梦，我看你不破腹自杀才怪。”
高清“乌鸦嘴。”
青松：“I服了YOU，这么能憋，怪憋屈的吧。”
高清：“憋几个小时算什么，半年都憋出来了。”
青松：“那昨晚肯定很浪漫咯。”
高清：“简直有点浪费，一天都泡在网吧，要是我是你就好了，你的花花肠子那是山路十八弯啊，我就不行了，陪她逛街什么的就是要我的命，因为我不喜欢逛街，和几个大男生倒是可以，所以我就找了一个不用到处瞎转悠的地方呆着，最后就去了网吧。我刚刚把她送到车站，她坐车回家了，我的心里好像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后悔自己没有找个借口把她留下。”
青松：“知足了吧，人家心里一直装着你，你就算幸运的呢，何况人家担心影响你的学习，所以才回去的吧，她也算是没有辜负你的一片痴情啊。”
正当高清和青松说得天花乱坠时，一张熟悉的面庞出现在门口，他两惊奇地大叫着“张少游。”，他之所有和青松们玩得好，不仅是他学习好，而且也因为他说话很风趣，大家都喜欢他乱调侃。张少游挥动着手向他两打着招呼，进了门后他拍着青松和高清的肩膀。
青松说道“你们大学也兴放假啊，羡慕死你们了，你看看我们没什么假可放的。”
张少游：“我好想你们这几个朋友啊，所以来看看你们。”，张少游用眼神游离在房间里，好像在找着什么，问道“林涛呢？他去哪儿了。”
高清：“他还没回学校呢，估计在家里有什么事耽误了，应该也该回来了。”
张少游“哦。”了一声，青松和高清都很向往大学里的生活，于是滔滔不绝地向他打听消息。
张少游强颜欢笑着说：“其实大学里的生活很精彩，也很无奈，我所就读的大学确实很大，建筑物高大，食堂宽大，老师们的名气很大，还有一样很大。”
高清心情激动地问“还有什么？”
张少游：“女生们的胸部很大。”此时青松正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瓜子，突然听到这句，手一滑，头跟着点了一下，像公鸡啄米似的。
高清：“叫你去好好深深地改造一下，你就去看女生啊，不老实的家伙，大学里的女生都过了发育期了，不大，那还叫什么大学生啊。”
张少游：“谁叫我们学校女生比男生多呢，在学校的路上，一步不小心就会碰上一大群女生，个个都穿得性感十足，你能顶住诱惑啊，所以你不得不看一下啊，人家穿得这么妖艳，不看就太浪费了。再说了，去看一个打扮得很耀眼的女生，其实这是对她的一种尊重，穿花衣裳就是为了让人看嘛，你不看的话，人家会以为你看不起人家。”
高清：“哦，想不到当了半年的大学生，知识长进了不少啊，以后我们有机会也好好参观参观。”
青松：“老师的名气很大，那一定很有学问吧？”
张少游：“这个嘛，要打个引号，其实大学里的很多老师就像学生们一样在混，混什么呢，为自己混个职称，每天为了自己的论文搞得焦头烂额，学生们的日常学习情况就像刚洗的内裤且放在一边凉着，就如我们班的班主任，半个学期下来，我就见着那么一面，比见本拉登都难，那一面都是在开学那天见着的，现在都不记得他长傻样的了，所以说大学里很多老师都是混混，大混带小混，学校里都是混混，其实人生也是在混。什么教授们只是徒有虚名而已，根本没几个有真才实学，有的为了升个官，还专门抄袭别人的论文来为自己镀金。在大学里，学习是自己的事，别以为像现在你们高中一样，老师押着你学。”
青松：“这样啊，那我们不是没什么必要考大学了。”
张少游：“也不是这样的，在这个注重文凭的年代里，拿个文凭也是有点用处的，时代在进步嘛，我们也不能落后啊，虽然现在全国大学数量像林子里的鸟一样的多，大学生满街都是，比老鼠还猖獗，可是真正有用的大学生就那么一小碟，比人参都珍贵，在大学里要下工夫才能学到真正的功夫啊，才能在这个大杂烩的社会里混啊，所以文凭还是得弄一张的，但是必须是靠自己问心无愧的本事拿到的才是货真价实的文凭，不然的话，一张没用处的文凭放兜里，也是废纸，拿来擦屁股都闲太硬了，对于我们这些农村的孩子来说，上大学也许是一条通向金光大道的途径，不过也不是唯一的途径。”
青松：“原来如此，还是搞张文凭吧，你说的无奈有是什么意思啊？”
张少游：“这个无奈有许多层意思，比如在恋爱方面，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都来自农村，在大城市里我们就会产生自卑感，就会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比侏儒症好不到那里去，在和同学们交往时，许多人就会看你的出身，出身不好就只得怪祖坟埋歪了，所有就没青烟冒了。家境不好的话，就哪里凉快哪里躺着，你出身好的话，人家和你打得火热，比火山的火都热，真怀念文革时期啊，越穷越光荣，越牛逼。当你去追某一个女生时，人家看你长得挺朴树的但是却很朴素，人家还以为你是吃素长这么大的呢，你的爱情就渺茫了，比沧海中的那一粟还渺茫，现实如此没办法，在班上我是个花痴，居然爱上班上的全部女生，但是就是没有一个爱上我，这就是无奈了。”
青松：“那另外的无奈呢？”
张少游：“另一个就是大学毕业的无奈了，学校像生产商品的工厂，学生就像可口可乐公司一条线上的一瓶瓶可口可乐，看着迷人，其实就是一包水，加点碳类物质就搞定了。学生就是贴上文凭的商品，到一定的时间，你就被投入市场，至于你能不能被人家买走，那是你自己的事，时间一长了，你还没买出去，你就变质了，还比不上妓女好买。这不像90年代以前大学生毕业了国家包分配，现在这种情况估计只能在白日梦中找到了。当今大学扩招，扩招30%，学生的价值就会跟着贬值30%，社会竞争这么大，要想找到自己的位置谈何容易啊，所以这就是无奈之一了，其实无奈还有很多，你两考上了大学慢慢享受吧，到时有你们享受的，不讲这些了，我们去外面的小餐馆聚一下吧，去叫上郭晓风，李素颜，胡碟，至于林涛，我恐怕不能等到他回来了，因为我明天要去火车站买好票以做好回学校的准备，今天你们得请客。”
高清一听叫他们请客就犯嘀咕了，说道：“到大学跑了一趟，荣归故里了，见了世面，应该你请啊。”
张少游：“你们请客，我来付钱啊，没错啊，这样大家都各得其乐啊。”
这天大家都很开心，因为这是第二个学期的第一个聚会，晓风问高清和青松“怎么林涛还没回来呢？”
素颜和胡蝶也表示关心问道：“是啊，这些天都没看到他。”
青松：“我们也不清楚。”，大家都盼望着林涛快点回学校。
张少游一边喝着酒一边说：“大家都没变什么。”
胡蝶：“能改变什么啊，现在都基本定型了。”
张少游：“你们的外貌会改变的，女大十八变嘛。”
胡蝶：“也许吧。”
张少游：“只要我们的友谊不变，就是天大的好事，来，我们干了这杯，让我们友谊天长地久。”
此时晓风补上一句“海枯石烂，白头偕老。”，他说完后大家盯着他看，看他是不是醉了，他被五双眼睛盯得发麻，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只得又说道：“我错了，对了，天长地久，来干了。”，大家在酒足饭饱后离开了小餐馆。
当青松和高清回去时，看到林涛房间的门被打开，开始他两以为是小偷偷到门口来了，他们轻手轻脚走到门框边，向里面一看，原来是林涛回来了，他面向里面，看他样子是在整理东西，当他稍微转过脸来时，青松和高清发现他脸很苍白，而且更加廋了，按常理说，在外面求学的学子回去后应该在家里好好补一下才合情合理，可是林涛反而枯瘦如柴了，高清向林涛说了一句“林涛，你终于回来了，大家都很惦记你呢。”
林涛听到门口有人在说话，回头一看，是青松和高清，青松发现林涛的眼里布满血丝，眼眶有些下凹，青松问道“怎么呢？林涛，你好像跟另一个人似的。”
林涛用一种悲伤的语气说道：“其实，我是回来退学和收拾铺盖的。”
高清和青松都为之一振，青松追问道“林涛，我们是不是好兄弟，是的话，就给我们讲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可以帮你的。”
林涛几乎快掉下眼泪回答道：“我们当然是好兄弟，我的事你们是帮不上忙的，我只要求你们好好学习就行了。”，之后林涛把发生在他身上的事的来龙去脉向高清和青松讲得清清楚楚。
在春节未到的倒数第五天，林涛的父亲看到家里的煤快烧光了，因为贵州的很多山区都是靠煤取暖和煮饭，他父亲作为一家之长，就得把把一切负担往肩上扛。那天早上，冰和雪没有融化的迹象，林涛从暖和的被窝里钻出来，母亲早已起来，林涛问母亲“我爸，还没起啊？”。
林母：“他一早就出门去煤厂看有没有煤，家里的都快烧光了，不去弄点回来，我们怎么过年啊，你看看，现在这场冰灾已经把好多电线都压断了，也没电了，没什么可以用来煮饭啊。”
林涛对父亲很是尊敬，即使自己被他打过，他怪父亲怎么不叫上自己和他一块去，林母说家里的事不用他操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