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太子亲自上的谏言,而卫妧说太子是畜生,那圣上是什么?畜生他爹……
圣上尴尬的笑笑,凌厉的目光如刀割一样扫过容晟,容晟知道自己现在说话还不是时候,只得忍下去。卫妧现在还能说笑,他倒要看看待会她是否还能笑得出来。哼。不能为他所用还处处与他作对,是活的不耐烦了。
“怎么?有胆子敢进谏,却又不敢站出来么?”卫妧又笑着开口,却句句话里都带了刺。
“卫将军先看看这个。”圣上说着,让张辉呈上了一本奏折。
卫妧与张辉交换了一个眼神,卫妧拿起那本奏折。
“臣妇卫万氏,江苏卫氏,乃朝廷命妇,状告二品将军卫妧。建宁二十八年九月末,卫妧于日昳闯入江苏卫家,与其生母妾室江氏发生争议,怒急拔剑杀了江氏。其有违人伦大逆不道,不配为人,臣妇特请陛下主持公道。”这封血书感人肺腑,卫妧都险些信了呢!
卫万氏?卫妧冷冷一笑,她本就没打算卫万氏会站在她这边,特地留了后手,如今看来还真是派上用场了。卫万氏还真没辜负她对她的期待。
容晟的笑越发阴冷,卫妧你没想到吧?这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呢。
圣上似乎也在犹豫,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边是得意将领,到底该听谁的好?卫妧再次先发制人,却问起了圣上,“圣上是怎么看待的?”
圣上愣了愣,微微笑起来,刚要回答容晟笑了笑,朗声道,“卫将军是心虚了还是指望父皇会袒护你?”
“臣可没有问殿下,殿下着急说话干什么?哪怕是犯人也要听辩护,臣如今没有定罪,殿下为何就要一口咬定这封状告书所言属实?可是想要治臣于死地?”卫妧巧舌如簧,将矛头指向了太子。
容晟被问得发楞,感觉自己背后有一股阴风,他觉得要快些治卫妧的罪了。容晟虚伪的笑了笑,“将军说笑,将军与孤无仇无怨,孤为何要治卫将军于死地?只是,这封状告书是卫夫人,也就是将军的嫡母所写,大抵做不得假。”
好一个无仇无怨!八年前武家也与你太子容晟无仇无怨,你不依旧是下了狠心灭我满门吗?
卫妧冷笑着,“圣上还未将这封血书公之于众,殿下又怎知道是臣的嫡母卫万氏所写?”
堂下之人惊做一片。朝臣议论纷纷,难不成真是太子居心叵测,联合卫万氏害卫将军,那这样的储君,还能让人放心吗?
容晟知道自己是中了她的计了,眼下只有快点洗脱掉嫌疑,不让圣上怀疑才好。“这是卫夫人呈给孤的,孤再呈给父皇的。”
“那臣之前问弹劾者是谁,殿下为何不站出来?”卫妧咄咄逼人。
容晟这下是真的被激怒了,“卫将军,一码归一码,且问你,你可认罪?”
卫妧放慢了语速,笑着看圣上,“圣上,臣可否见见这称状告书之人,臣的嫡母卫万氏?”
圣上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准!”
容晟装不出笑脸,可他还是觉得自己赢定了,秦萧和容昕他都已经想法子给调走了,他就不信,这次还有谁能救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一位妇人被带了上来,她穿着一品诰命的衣服,规规矩矩的朝着圣上行了礼。
卫妧冷不丁的上前二话不说就去抓卫万氏的手,旁人都吓得闪到一边。卫万氏也吓得差点破口大骂,但想到这可是宣政殿,不敢失礼。
容晟不明就里,“卫将军你在做什么!”
卫妧轻轻地笑了笑,起身时在卫万氏耳边落下“卫婧”二字,果不其然,她的面色猛地一遍,满脸都是惊恐。卫婧可是她放在手上宠的女儿,卫万氏想到那天晚上卫妧杀江氏的模样就惊得一声冷汗,若是卫妧也那样对她和她的女儿怎么办。她可是卫妧,死过一次的人了什么不敢做?
是她疏忽了,若害倒了卫妧秦萧是绝不会放过她的,虽说太子答应会护他们卫家无虞,但他要是反悔怎么办?还有南国的那位元昶王子,看着是个好说话的,他们才刚说不留下卫妧,元昶的剑就架到卫忠的脖子上来了。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是她卫万氏害卫妧,他们纵使杀不了太子杀她总是可以的,到那时候,可就是真完了!
都怪她要什么钱呐!这下好了进退两难了!
卫万氏想到这里,周身惊出了一声冷汗,又看见卫妧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这封状告书是血书,可嫡母卫万氏手上没有一点伤痕鲜血,那这书上的‘血’是哪里来的?情感尚且作假,那这书上的内容也就不一定能当真了!”
“臣妇……”卫万氏刚要说招,圣上冷着脸屏退了诸位朝臣,他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这样的家丑又如何能让众人皆知,那他的储君在日后登基又有什么威严?
等所有朝臣都走了,圣上也屏退了伺候的内侍,张辉最后走的时候卫妧朝他点了点头。
卫妧郑重的跪了下来,字字执地铿锵有声,“臣冤,望陛下请仵作验尸。”
圣上不悦的神色露在脸上,卫万氏吓得都丢了魂,卫妧敢这么说自然是有准备的,若仵作前来说是杖杀,那她这主母也是必死无疑的了。卫妧这丫头精的跟什么一样,她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臣妇招,臣妇招!是太子!是太子让臣妇……”
“胡说!”打断她的是卫妧,容晟的心颤了颤,却听见卫妧笑了笑,满是责备的语气“太子殿下乃一国储君,岂是你能污蔑的!”
卫万氏这是真搞不懂卫妧想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