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声闻听了这冷不丁的一句,是又惊又喜,还不等她睁眼就被一掌刀给削晕了过去。
举办了这么久的擂台终于尘埃落定,整座昆沙城都轰动了,人们的呼喊汇成一股嘈杂的旋风,席卷了这座千年古城,就连望佛楼下的锣鼓声都被人的声音给淹没了。
而擂台上的张东升,脸上看不出有多高兴,他背上自己的破书箱,将林声闻抱起来交给林明为。
并凑近林明为耳边,低声问道,“敢问,茅房在哪边?”
作为林家护法的林明为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如此重要时刻,这家伙怎么这么不着调。
呼来了一个小厮,让他带未来的林家姑爷去茅房,自己抱着林声闻将它放回了椅子上,并吩咐周围的护卫一定要注意小姐的安全。
张东升进了茅房动作麻溜,反手将门锁住,换了一身昨夜讨要的苗疆衣裤,将白发包在青紫色的帽子里,从茅房后面翻了出去。
一路西去畅通无阻,一直到了神木林中,陪着张东升去茅房的林家小厮才发现姑爷不见了。
这一下子就乱了套了,林明为勃然大怒。
林声闻的双亲去世后,他一直将她当做女儿看待,林家面子事小,孩子的终身事大,他第一时间赶回了城主府。
城主府佛堂之中,佛像、菩萨像、法物、拜椅、无尽灯、净水杯、供果盘等对称而放,木鱼檀香,庄严肃穆。
林渡一一脸虔诚,低眉诵读着《地藏菩萨本愿功德经》,身后跟着数位林家弟子一起诵诵读,大堂正前方有着一尊硕大的释迦摩尼造像,佛前的贡桌上围上桌围,置挂庄严布,左右两旁有幢幡。
除了中央的释迦牟尼佛,左右还供着阿弥陀佛与药师佛共成三宝,释迦摩尼佛旁边还有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合为西方三圣,四周有文殊、普贤、地藏等诸佛菩萨像,或坐、或立、或卧,虽杂,而不失庄严。
在众人纷繁的念经声中,忽然佛堂的门猛的被打开,林明为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众人向着门外而去,诵经声戛然而止。
不等林明为开口,林渡一将手中的经书合上,叹道:“你们都出去吧!”
诵经中离席乃是大忌,众林家弟子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明为心中却是一阵拔凉,照林渡一的模样,她早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或者很有可能这是她一手策划的。
林渡一再次重复道:“我说的话不管用了吗?”
众弟子心下一惊,继而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的退了出去。
待得弟子全都退了出去,林明为急匆匆的关上佛堂大门,疑惑不解,“娘,您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哎哟,”林明为急不可耐,“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卖关子了。”
林渡一望向林明为,缓缓道,“明为,你心不静啊!你是想问张东升是不是为娘安排的?”
林渡一叹出口气,略作停顿,“林家自古以来传女不传男,三十年前因为神木大劫,你爹、你大哥跟你二姐都死在了神木林,现在林家就声闻一根独苗,你觉得凭现在的声闻成亲后能撑起林家吗?”
林明为皱眉看着林渡一。
“为娘几年前给你说过,我感应到了横死劫,如今越发的明显。我若不顾大局,不想办法让声闻早日成长起来,那林家三千年基业就得毁于你我之手,到时候我们有何颜面去见列为先祖。”
林明为更加疑惑,“那也不用……”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渡一打断,“你比我更了解她,她这是对张东升是动了真情,斩断这根情丝,她才能大悲大痛大彻大悟。张东升的本事你也看在了眼里,若是我们逼张东升娶了林声闻,两人日久生情,张东升以后处处护着她,她还能长大吗?”
见说不过母亲,林明为愤然转身道,“您就不怕她以后非张东升不嫁了?”
“当她担起了林家的大梁,身在江湖,由如何由得她?”
林明为拉开佛堂大门,凄然离去,只剩佛堂孤寂的木鱼声。
得知张东升逃了婚,朱邪慰辰第一时间带人杀向了神木林,却在西城城门口被卯赤一族的人拦住了。
卯赤一族几乎所有能打的人都来了,把西城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过往的商旅见到这个阵仗,也只得远远的避开,生怕自己被牵扯进去。
朱邪慰辰脸色冰冷,胸间好似有洪流激荡,他看着为首的卯赤蝉鸣,“带着你的族人给我滚开,我今天不想和你掰扯,我得去找那姓张的杂碎算帐!否则就算有林家说情,我也要血洗你卯赤一族!”
话音刚落下,四面的屋顶上出现了另一波人,他们身披兽皮,手持钢枪射弩出现在周围的房顶上。
朱邪慰辰四周看了看,冷哼一声,对着楼顶上的人道:“怎么?你们赫哲人也想来插一脚?”
“反正都是算账,那我们先算算三年前的旧账。”
听见这个声音,朱邪慰辰惊慌的看向卯赤一族,人群中一个精壮男子走了出来,整张脸狰狞恐怖,脸上的血管扭曲交织在一起形成特殊的纹路,就像是闪电一般。
朱邪慰辰瞳孔颤抖,面色越发的苍白,看着这个男子他声音颤抖,“不可能,你不是中了雷毒?”
卯赤蝉鸣骂道,“好你个老沙陀,若不是张东升仗义,给了老身元婴救醒了卯赤尤浑,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你说说吧,三年前三大家族合猎,你个混账都做了什么!”
楼顶上一个身披虎皮的少年声音尖锐,他质问道:“我父亲与一百族人的命,你该怎么还!”
穷途末路,朱邪慰辰反而哈哈大笑,他狰狞着说道:“不错!是我引来的雷龙,可那又怎么样,凭你卯赤蝉鸣半吊子的二品,和一个三品都没有的赫哲小子能把我怎么样,既然如此,就借机扫平你们!”
卯赤蝉鸣身边卯赤尤浑猛然前奔而出,一拳砸向朱邪慰辰的脸颊,他本能的伸手抵挡,突然雷霆炸响,他整个人被揍飞出去,深深的陷进墙里。
他口吐鲜血,不敢相信的望着卯赤尤浑浑身的电光阵阵:“你从一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