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姝与成邺并肩走着,不少身穿软甲的士兵从他们身边陆续走过,他们二人穿着雅致非凡,一看便是非富即贵。
这些士兵看他们的眼神怎么这么怪,卫姝想不通,低头看自己衣服的颜色,顿时便明白了,她与先生都穿着白衣,走在一起像极了.......卫姝赶忙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晃出脑袋,走在他身侧的成邺注意到她的举动,瞥头问她,“怎么了”
卫姝干笑,“没,没什么,只不过先生,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薄唇轻启,“因为在来这之前,我已经看过了,这些人你要多认识认识,将来与你,或有大用。”示意她朝正前方看。
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卫姝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赵栋与三个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似是无聊极了,他低头取下腰际长箫把玩着,耳侧的青丝自然垂在耳侧,遮住了他的眼眸,单薄的唇瓣棱角分明,一袭长衫更显得他身姿挺拔,整个人温柔如清风。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不知过了多久,听他轻声道。
“嗯嗯,好。”卫姝点头,与他一同离去了。
二人刚入府门,福叔便喊走了先生,好像是二叔找他有事,具体是何事,福叔也说不清楚。
卫姝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内,褪去衣衫将身子没入热水里,直到身子发软才起身,穿上干净的亵衣,夜色撩人,赤着脚走至书桌前,随手拿起放置在最上面的册子,就着昏暗的烛火翻看着。没看一会儿,她便没了耐性,这么苦涩难懂的用词,真不知道先生是怎么将这一大摞看完的。
已一月有余,记忆还是没有恢复,一种不明过往、不知将来的无力感填满她的心房。如今急也无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除了努力适应,没有其他办法。
卫姝坐在椅子上,将头枕在手臂上,侧头看着书。
青衣守在门外,听屋内没动静,再次推门而入时发现,卫姝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手中还抓着书。她轻叹息,走到屏风前取下外套搭在她的身上,将书抽走后放在桌上,做完这些后便合门出去了。
另一边,福叔带路将成邺引至琼枝园,走到园门口停下来,侧身对成邺说道:“先生,二爷在里面等你。”
成邺微微点头,抬步走上前。
他身姿挺拔,神情从容,看守将他带进园内。
辗转间,侍卫将成邺领至内室前,而后便行礼退下了。
内室,铜炉焚香,卫铮穿一身宽袖常服跪坐矮桌前,面前的热茶已凉,似乎等了他许久,“进来吧。”
成邺轻拂衣袖,抬足踏入内室。屋内陈设简约,清香缭绕,与内室相临的便是一处假山花园,落地窗外一片绿意倒也是分雅致,傍晚夕阳的余晖撒至屋内,熠熠生辉。
“在下宋瑾,见过二爷。”
“坐吧。”
成邺提起衣摆,跪坐在锦垫上,正对面的卫铮伸手将倒好已凉透的清茶推到他面前。
“谢二家主。”成邺也不扭捏,举杯轻抿道:“好茶,只是这茶凉了,入口稍觉苦涩。”
从一进门,卫铮的视线便不曾从他身上移开,好像要将他看穿似的,“我这个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咱们便开门见山吧。”
成邺放下茶杯,轻笑道:“在下定知无不言。”
“你的目的。”卫铮定定地看着他。
成邺微笑,“有些事说的太直白,可不是好事。”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成邺轻抿一口,“二家主,你不必如此紧张,我宋某人不过一介书生,文能弄墨,武不能提刀,对你乃至防风世家构不成任何威胁。我确有我的私心,至于是什么暂时还不能说,一旦目的达成,自会离开,而这期间,我也定会履行对家主的承诺,护得防风世家无虞。”
“简单来说,只是一场交易,互惠互利,二家主,何乐而不为?”成邺放下茶杯,起身道:“当然,交易的同时,也希望二家主能够给我足够的信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交易顺利。”
“这笔买卖听起来不错,只是你来时除了手持兄长书信外,再无其他凭据,冒冒失失便将府中事交托与你,总归不大妥当。”卫铮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成邺双眸漆黑,让人看不透心中所想,忽然他莞尔一笑,“二家主有顾虑是应该的,我这里有一个只有族中嫡系方才知晓的密辛,不知二家主可有兴趣听?”
卫铮听完,眉尖一簇,似是来了兴趣,“哦?说来听听。”
成邺走到他身侧,弯腰小声说了些什么,卫铮一听竟脸色大变,“你!”
成邺微笑,“不知,这可算凭证?如若不是家主告知,我又怎么知晓。”
“我若有异心,一个月之前便已动手,何须等到现在,如此二家主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