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洌?”他曾是卿局的乘龙快婿,认识很多政府的官员,就算鼎望倒台,毕竟还是有些旧情在那里。
“只是,你们有谁知道他在哪里?”宋荣打开电脑,搜索着相关资料。“近期,媒体从来没有报道过他的消息,似乎自从鼎望没落之后,就没了他的踪影。”
苏陌白皱着眉头,沉声道:“或许她知道,他们在国外呆过一段时间。”
“你是说,卿七七?让她去问,是否有些不妥。”且不说别的,他们朝夕相处两三年,就算没有爱情,说不定有些其他的暧昧情愫在里面。如若不然,封洌就不会倒戈相向,偏袒梁氏一方。
“没什么不妥,我相信她。”如果说经历过这么多事,他还是无法完全信任,只能说明他爱的还不够深。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套在食指上,苏陌白匆匆起身,“我立刻去找她,有消息给我电话。”
“我知道他在哪里,前阵子还在法国,说是有些事情要办,现在应该已经到达X市,住在郊区外的别墅。那个地方有些偏僻,我也只去过几次。”卿七七很坦诚的看着男人别别扭扭的俊脸,很体贴的建议:“不如,你送我过去吧,反正我也不太认得路。”
“嗯,这样子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要知道,就算没有我,你也需要一个司机。”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喂唉,有梁氏二少做你的免费司机,你赚大了。”
“是么?”她晒晒一笑。“我怎么觉得有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还是被你看穿。”苏陌白摊手叹气,“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到自己的老婆和另一个相处几年的男人见面,心里总会有些吃醋。”
“这样说,你是不是在告诉我,你爱我,嗯?”嘴角的弧度扯得更开,她定定的看着他。
“是。”他坦承的点头,眉眼里全是温柔,“对,我爱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变过。”
“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油腔滑调,嗯?”卿七七甜蜜的笑到心里,在他脸颊上留下一吻,“乖,爱吃醋的小男人,在这里等你老婆回来。”
“女王,遵命……”
那所房子在郊区的湖边,风景秀丽。周围绿树成林,依山傍湖,是休闲居住的好地方。找到封洌的时候,他正躺在三楼的阳台上享受日光浴,阳台的另一侧种植着葡萄藤,挂着一串串绿色的葡萄,微逢吹过,叶子发出沙沙声响。
闭上眼睛,感受着湖边的徐徐微风,卿七七由衷感慨:“封洌,你也太能享受。”
“呵,我不介意和你一起住。”他轻笑,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我这里什么都有,独独缺个女主人。”
“是么?”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她掩嘴轻笑,“如果哪天,我再被那个瞎了眼的家伙给抛弃,一定会过来找你。只怕那时候你软香温玉在怀,根本不欢迎我。”
“怎么会,这里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
“说真的,梁启飞的事情你怎么看?”卿七七摆出一本正经的态度,把话绕到正题上来。
“难道你以为我刚才一直在跟你开玩笑么?”随手拿起椅子旁边的浴巾裹在身上,他起身站到她对面。这个角度,可以刚好将她俯视,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脸上的表情。藏不住的,溢满的笑意,举手投足间全部写着幸福。“他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操心。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早就交代过你们,不必插手。梁启飞这个人,城府很深,你们不清楚他的心思也是意料中事。”
“你的意思是,融资放贷、以及政府搬迁,全部是他有意放出来的?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白白的给陆子轩机会,惹得自己一身骚味。
转身看着远处,将视线转移,封洌淡淡的道来:“可以说半真半假。搬迁的事情是真的,但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哪里建什么商业中心,政府背地里承诺让他全权负责这个项目,他并没有什么损失。至于非法融资,所谓的证据,更是无中生有的事情。早在两个月之前,梁启飞托我贷到一大笔资金,足以收购轩盛的股份。他之所以让你们别担心,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犯任何事,亦没有把柄握在别人手中。”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陆子轩竞争那块地皮开始,就放下了一个大大的诱饵。到后面,股权争夺,顾菲雪拿走资料袋,梁启飞被带走协助调查……所有的事情,不管是生意,还是她的情绪,全部都在他的运筹帷幄中。
想通了这些道理之后,也就不难明白他的意图。当初离开法国的时候,封洌曾说过,还有件答应梁启飞的事情没有办,原来指的就是这件事。
在这个过程中,只要任何一方选择放手,梁启飞都不会采取最后这种决裂的方式。
原来……前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工作,是为了及早的安排好梁氏的战略方向。原来……他是蓄意离开办公室,好让顾菲雪拿到那份资料,然后回家做饭,给足了她选择的时间……他刻意的留下那顿温馨而甜蜜的晚餐,无非是为了对过去来番告别……由此可知,他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便是借着这个时机,离开X市,说是调养生息也好,做个了断也罢,他总需要些时间,来为自己疗伤。
“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掀起腥风血雨,原来不过是为了个女人。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打算离开多久?”和相爱的人分开的那种痛楚,卿七七不是没有经历过,因此可以感同身受,“他会和顾菲雪离婚,对吗?”
封洌还是笑着,目不转睛的回看她:“唉,我又不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哪里晓得他怎么想。女人这种动物,最麻烦。爱的时候飞蛾扑火,绝情起来没心没肝,我有生遭遇过一次,再也不想染指。”
或许,每一个说着不再恋爱的男人背后,都有过永远也无法企及、得不到的女人。
被他看的不自在,她微恼,“你就不能严肃些?”
收拾起一些不正经的笑,他点了一支烟,“梁启飞的确要走,下午五点的飞机。至于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也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根据我睿智的大脑,稍加推断,他这次离开的时间肯定不会太短。起码也要一年半载。等到他回来的时候,自然会有决定。不过,按照他的性格,必定不会重蹈覆辙。”
抬手看了眼时间,她心里一惊,“现在三点半,还有不到两个钟头的时间。不管怎样,我希望在他走之前,能和顾菲雪见上一面,免得留下遗憾。”
“你要结婚了,对吗?”封洌叫住她,突然没头没脑的问出这句话。
“是。”她微微一愣,回过头看他。
“也不知道苏陌白到底看上你哪点,一身的坏毛病,我真同情他。”
“不用替他同情,说来也怪,在没有遇到那个人之前,你心里早就勾勒好他的影子,各种要求。当你真正遇到之后,却能将一切抛到脑后。他虽然内敛,很多话都不说出来,但是执着,专一。”
“恭喜,”封洌低头道,“祝你幸福。”
“噢?只有一句祝福么?”或许,早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他视为自己的朋友、甚至是亲人。
“不然呢?还是说你希望我出现在你的婚礼上,抢亲?”背对着太阳,侧脸投下的阴影看不清表情,他轻声唤着,“七七……有个问题我其实一直想问你。”
有些话萦绕在心头千万遍,却只绕到舌尖却再也说不出来,如果没有苏陌白,在漫长的余生中,他还有没有这个机会,有幸被她爱上?
“什么?”卿七七微皱着眉头,下意识的抗拒。
或许,她并不想知道他的心意。无以为报,是很沉重无奈的事情。既然知道结果,为何还要做出那么个不可能的假设,加重她的负担?
“不是,”抬起头,露出痞痞的坏笑,“机场那么大,你要怎么找?梁启飞住在机场附近的辉城酒店,401房。”
封洌久久的站在原地,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身影,很苦很苦的轻笑一声。
七七——我爱你。
所有的结局都已经写好,所有的离别即将启程,有时候,选择放手,并不是因为不爱,而是不能去爱。
时间紧急,卿七七根本来不及解释那么多,只是拖着顾菲雪,“你先跟我走,边走边说。”
“我不走。”她倔强的透过厚实的玻璃,看着窗外,“自从他出事后,我没有哪天晚上能睡个好觉,现在你却告诉我,这一切,全部都是他自己设下的一个局,目的,便是离开我。那我为什么还要去找他,我有什么本事留住他,让他回来?”
“我不知道。”卿七七松开手指,“我和陌白已经错过了两年的时间,我只是不希望你跟我一样。去还是不去,随你。可是只要努力过,便不会留下遗憾,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