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十分不爽的看着这个抢夺了妈咪怀抱的新爸爸,怯生生的抗议:“我也要抱。”
梁启飞大手一捞,把女儿抱在怀里,“肚子饿了没有?我们先吃晚餐,吃过之后呢,带你去吃甜点。”
“我才不要,”小雨偏着脑袋撇嘴,“妈咪说那里的糕点很难吃。”
他对视了眼在旁边的顾菲雪,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意味。呃,这个情况下,似乎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来圆谎才行。哼哼,居然敢抹黑他的招牌,看回头怎么收拾你!他一本正经的淡淡道:“不是上次那家,是别的地方。”
吃饭的时候,她故意让梁启飞和女儿坐在一起,想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他心领神会,很殷勤的夹菜。于是,饭桌上出现十分别扭的一幕,他无声无息的盯着女儿的碗,默默观察她喜欢的菜式。然后在她吃完前一秒夹到碗里来。小家伙后知后觉,油腻的小手抓脑袋,小小声嘟哝:“怎么这么多呀,刚才明明把鸡翅膀吃掉的。”
“待会咱们先消化一下再吃甜点行吗?现在呢,爸爸陪你去反斗乐园,开赛车好不好?”
“甜点就算了,你看她的肚子,圆鼓鼓的,再这么个吃法会变胖妞的。”顾菲雪板着脸,狠狠地训她。
小雨无声的朝梁启飞身边挪了挪,靠在他的小腿旁边,满脸写着委屈。
他摸摸女儿的脑袋,给她壮胆,“没关系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胖点好。”
小雨的脾气继承了父母的优点,有梁启飞的沉稳细腻,有顾菲雪的活泼可爱,她不怎么怕生,更何况面对的是她幻想过很多次的亲生父亲。她兴致勃勃的说着自己的爱好,习惯……
“你是喜欢大黄蜂还是擎天柱?”小雨看到模拟的汽车,比手画脚的问。
很简单的问题,他却在心里分析了好多遍,希望能说中他们共同的爱好以更好的拉近父女之间的距离。“我喜欢,大黄蜂。”明亮的黄色,有趣的外形,大概是女生的偏爱吧。
“哇,九九也喜欢。”这是第一次,他从女儿口中听到这个陌生名字,还以为是她在幼儿园的某个玩伴。然而,有了这个开头,似乎处处都能听到“九九”挂在她嘴上。
“九九放风筝好厉害,可以飞的好高好高……”
“九九能把车开得很快,他会经常带我去公园玩惊险刺激的项目……”
“九九还说等他忙完手头上的事情,会过来找我,请我吃这里最好吃的小吃,他怎么还不来呢?”
梁启飞的心里一滞,“谁是九九?”
“他是妈咪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干爸爸。”小雨滔滔不绝,顾菲雪胆颤心惊的打断她:“小雨,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你看你,玩的满头大汗,小心待会儿着凉。”
小雨虽然不明白,但是也感觉到妈咪的不高兴,她识相的闭嘴。
梁启飞察觉到什么,却也没问,当做无事般小心翼翼擦拭着女儿脑门上的汗滴,动作轻柔细腻。
回到家里,他亲自带小雨去浴室洗澡,换上香喷喷的睡衣,给她讲童话故事。恨不得把这几年缺失给她的部分全部补回来。小雨眨巴着双眼,闪亮闪亮的问:“爸爸,你爱我们吗?”
“爱,很爱你,也很爱你妈咪。你们对我而言,是生命中最最重要的部分。”在这个时候似乎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他内心的感受。这三年的自我折磨,他将自己的情绪掩饰的更深,大部分时候能做到不动声色。可是只要面对小雪,面对女儿,他却一次有一次的红了眼眶,不知道如何去交流、沟通。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来看我们?”小家伙的世界很简单,只会用行动来衡量,“九九每隔两天都会来看我的。”
“因为我和你们走失,找不到彼此,还好,你们终于回到我身边,往后爸爸会保护你,疼爱你,当做掌上明珠般宠爱。”也是因为这句话,许多年以后,梁氏出了个无法无天,胆大妄为的女霸王,横冲直撞。
顾菲雪洗漱完,开门走进来,他把食指放在嘴边,“嘘,小声点,她睡着了。”
“你出来,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谈谈。”她用嘴型表达意思,招呼他过来。
梁启飞几乎可以猜到她想说些什么,负手站着,等她开口。
“林九,是我在国外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在悉尼大学读研,有时间会来家里陪陪小雨。只是很单纯的朋友关系。”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细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似乎一直很平静,没什么变化。她忍不住补充一句:“我和他没什么的。”
他招招手,把她拥在怀中,鼻尖抵着鼻尖,微弯的薄唇往上翘着轻触她的唇,凤眸如星辰般明亮。“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相信你。我还想谢谢他,在没有我的日子里,给予你生活上的帮助。”
“启飞,”紧紧的拥着他,顾菲雪把在心里缠绕多年的话语涓涓流出。“我知道我有许多许多的不好,从前,我总是惹你生气。我以为爱情就是那样的,不管我再怎么任性,再怎么无理取闹,你都会包容我,原谅我。后来我才明白,其实并不是那样的。爱情其实是两人的互动,并不是哪一方默默付出就能延绵流长。我错在从来没有亲口告诉你,我有多爱你,多想你。”
他心里一惊,极力的圈住她,心跳声大得连自己都能清晰听见。修长的手指解开她的纽扣,舌尖在她口里探入,再探入。“再给我生个孩子吧?这样我就可以看着他/她慢慢长大,好不好?”
“这个,我还得再考虑下。”顾菲雪娇嗔的扯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扣住,三两下控制住她的反抗。
梁启飞带着宠溺和诱惑的嗓音显得轻柔无比,“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咱们家大事听你的,小事我来做主就行。”把她抱到卧房,打开昏暗的橘黄色灯,温馨而甜蜜,他的指尖抚过她小腹上那道疤,怜惜的来回摩挲。“小雨很可爱,谢谢你在那么绝望的时候没有放弃她,为我生下这个孩子。”
她软软的躺在他的怀里,觉得人生圆满,“我们是不是找个时间再去登记结婚?”
“不用,那份离婚协议书我一回来就撕掉了,没有法律效力,你依旧是我的妻子。”他狡黠的笑着,“那一年,我去了布达拉宫,去了巴黎,去了普罗旺斯……跑了很多个地方,却仍然无法摆脱你的影子。于是,我决定回来。不在乎你是否爱我,只想有你陪在身边,什么都可以不再计较。你说说看,是不是早在很多年前,你就给我下了咒,不然,我怎么就是对你念念不忘,情有独钟呢?”
“呵呵,鬼扯。我才没有。”她翻了个身,想逃离他炽热的怀抱。
“记得我们分开多长时间吗?三年十个月零二十四天,每一天都是数着过的。回国后,我没日没夜的工作,开发新的研发项目,只希望让时间过得快点儿。只要闲下来,我就忍不住不停的质问自己,你会回来吗?真的会回来吗?如果你不回来了呢?我真的想都不敢想,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再次握紧这辈子他最深的渴求,从今以后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说真的,我得谢谢你爸爸,如果不是他,我哪里娶得到这么好的老婆。”
“说起来,我好久没去看他。有时间咱们一起过去好吗?”犹豫片刻,顾菲雪将旧事坦白,“其实,姐姐一直都知道我的去向。我有和她保持联系,不过,我从来不担心她会泄露我的行踪。因为她怕陆子轩知道。”
“他们相处多年,虽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可是顾菲莱从来没有放弃过他。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你姐姐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只是这份心思用到了不该用的人身上。”
“有吗?大概是前世的孽缘吧。”闭上双眼,享受着许久不曾感受的平静,她沉稳的呼吸。
“有件东西,我想我必须得向你讨回来。”指尖抚过她的脖颈,梁启飞用两指捏起项链上挂着的戒指。“我找了好久,还以为弄丢了,不想真的在你那里。”
“可以,你要答应我要时时刻刻戴着,再弄丢的话,我可不再饶你。”
“你想怎么不饶我?不如,现在,让我试试?”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正经的?”
“对着你,我一直都没法办正经起来……”
卧室内,鸳鸯颈脖相交,春色无边。
爱情,往往没有世人所想像的那么美好。它披着荆棘的外套,如果想要握住,大抵需要经历番波折和疼痛。刚开始的时候,你被引领着模糊前行,完全没办法预料以后会发生什么。只有当你走过了那段历程,才会有所顿悟。别吝啬付出,别瞻前顾后,谋算心机,这不是博弈。即便没有收获,你也该心存感激,感激在着浩瀚的人海中,你还能遇到那么个人,让你哭到最痛,笑得最美。
如果爱,请许她/他婚姻,此生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