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诺没办法,人家确实有工作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挂在墙上的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证等证件取了下来。
“夏老板,”一个胖胖的戴眼镜的执法人员仔看了看执照,又看了看夏诺,说道:“你来看。”
夏诺沉着脸走上前去,心里忐忑,难道真的有问题?
“公章上面的字少了两个。”他伸手指给夏诺看:“不仔细看看不清楚。”
夏诺只觉头嗡的一声响,怎么会这样?
明明是她亲自去行政大厅补办的证件,怎么会变成假证?
“根据规定,夏老板这种情况属于无证经营,必须停业整改,等证件齐全才可以开业,另外,对于这种情况,要处以2万元以下罚款。”戴眼镜的执法人员说道:“夏老板赶快补办证件,缴纳罚款。”
几个人丢下一张罚款单,便离开了店里。
夏诺脑海里一片混乱,死死的咬住下唇。
明明证件是真的,怎么会变成假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管怎么说,现在店里确实成了无证经营的状态,她必须重新补办证件。
一来二去,又要耽误好几天。
“诺姐,记得再招聘一个服务员。”白甜甜是老员工,挺给力,帮她操持内务。
夏诺一愣,想起新招的一个服务员,叫蔡春丽的,只干了两天就辞职了。
服务员辞职。
假证事件。
“白甜甜,把这几天的监控都给我调出来。”夏诺突然想到了什么,急急喊着。
白甜甜看她一脸着急,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先调监控出来。
两个人坐在屏幕前一点点看着。
“停。”夏诺喊了一声。
屏幕上,蔡春丽鬼鬼祟祟张望了一下四周,看到大家都在忙,利落的取下挂在墙上的证件,放入围裙的大口袋里,然后又从口袋里拿了几份证件挂在原来的位置。
“吃里扒外的东西!”白甜甜吃惊的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气得直骂。
“算不得吃里扒外。”夏诺心里一阵烦乱,人家在背后弄鬼,她们却连谁下的手都不知道,一而再,再而三的挨打。
“甜甜,看着店,我先去行政大厅补办证件。”夏诺嘱咐一声。
白甜甜应了,夏诺略一收拾便走。
去了行政大厅,才知道今天是周五,工作人员都懒洋洋的,爱搭不理。
好不容易排上号,却被告知没有文本了,要下个月才能从省厅发过来。
夏诺气得倒仰,只能登记了信息,等着工作人员通知领证时间。
这可真是传说中的流年不利。
刚出来行政大厅,开着车缓缓在路上行驶,官浩的电话打了过来。
一句寒暄都没有,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直切主题:“以臻在美国遇到连环车祸,现在昏迷不醒,你有没有护照?”
夏诺脑中一阵轰响,手一滑,车子差点撞到绿化带上。
稳了稳心神,将车子缓缓停到路边,一只手死死握住了座椅,一只手颤抖着握住电话回应官浩:“有,我们都要过去吗?”
官浩听到那边没动静,怕夏诺有事,喂了好几声,听到她回话才接到:“对,我们乘坐私人飞机过去。”
“好。你们过来接我。”夏诺心慌得像是毒瘾犯了,两只手重重握了半天才勉强止住颤抖。
以臻,以臻,你千万不要有事。你和颜颜还没有正式相认,孩子还没好好的叫你一声爸爸!
你一定会坚持住的,对吗?
美国洛杉矶。
夏诺和官浩、武越匆匆赶到医院,金发褐眼的杰克从里面迎了出来。
“以臻怎么样?”官浩问道。
“不太好。”杰克向来开朗的褐眸染上忧虑。
“先进去看看。”武越沉声说道。
杰克冲夏诺点了点头,勉强拉开一丝笑容:“嗨,诺诺。”
夏诺眼皮肿的厉害,只得回他一个苦笑。
贺以臻在重症监护室,一次只能一个人探病。
几个大男人默默的把机会让给了夏诺。
夏诺穿着无菌衣,强忍着恐惧推门走进去。
病床上的贺以臻,脸色苍白,凤眸紧闭。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鼻端插着吸氧管。
一室安静,只有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夏诺第二次见到这样脆弱的贺以臻。
上次他被人陷害,静静的躺在浴缸里,浑身浴血,也是这样的苍白着脸。
那时候他们还连朋友都算不上,她救他,不过是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原则。
现在,她是他的妻子,再一次见到他如此脆弱的躺着,心就如同放在铁板上煎着,生生的疼。
夏诺抖着手,纤指滑过那张轮廓鲜明的脸。
“以臻,我来看你了。”夏诺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脸上,被她伸手抹去。
不能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夏诺打起精神,绽开一抹笑容,温柔的握起他的大手:“颜颜说她想爸爸了,自从知道了你是她的爸爸,她每天都要问好多遍爸爸去哪儿了,还问我你之前为什么不陪着她……”
夏诺絮絮叨叨的说着:“你要赶快好起来,颜颜还等着你给她带礼物呢……”
“我遇到很多麻烦事,你说过有你在,我等着你帮我主持大局……”
病房里,一个沉默,一个聒噪,天色渐渐暗下,希望与绝望在拔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