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药两日,紫芜烧退,身子好些了。每日正午时分开窗通风、驱赶废气,两柱香后阖窗,房内味道好闻多了。
我坐在床沿喂紫芜喝药,她很不好意思,“劳烦妹妹,还要妹妹来照顾我。”
“姐姐严重了,区区一碗药而已。”喂她喝完,抽出娟帕拭去她唇上的药汁。
娟帕掩嘴,她咳嗽了三声,而后将娟帕捏在手里,问我,“那日夜里,我在七爷的白玉萧上瞧见了你于首饰摊上买来的祥云坠子。”
闻言,我搁药碗的动作当即顿住,心儿漏跳一拍。将碗搁在床头的矮几上,点点头,承认,“四爷生辰宴上,七爷为我解围。我瞧见祥云坠子便想送给七爷当作礼物答谢,那日皇上也在,若非七爷吹萧,我无法收场。”
紫芜点点头,见她并非多想,我不禁暗松口气。
当初是我疏忽了,在未来异性之间送礼物并不算什么,但现下是封建古代,我是四王爷的侍妾,就算送物也是给四王爷,送七王爷便不对了,容易让人想歪。
“妹妹几时也送王爷一件礼物?王爷最宠爱的便是妹妹,现下妹妹怀孕,王爷对妹妹也比以前好了。”
我避开前一句,直接道后面的,“王爷对我好,姐姐吃味吗?”
“说实话,不吃是假的。”她坦诚点首,流露出对我的羡慕。“我自十三岁起便跟了王爷,王爷虽宠我,却也有限度。不论我与芙儿、蓉儿多想尽办法讨王爷欢心,王爷心里最喜欢的始终只有妹妹一人。王妃之位这么些年一直空着,也是留给妹妹的。”
听她说至此,我暗道四王爷对胡苏用情竟是这样的深!
“只是……”她吐出二字顿住,蹙眉深望着我,“只是我不懂,妹妹既与王爷两情相悦,许下海誓山盟,又一同种下相守的‘常春藤’,为何还要背叛王爷,嫁与皇上为后。”说至“背叛”二字,既不能理解,又对我埋怨。
我心一惊,面上未露。“怡心堂”内缠绕着花架的那株“常春藤”浮现脑海,想不到竟隐含着这样的一层情义!
“你不晓得王爷得知你与皇上大婚的消息后多痛苦、多绝望,王爷一直小心呵护‘常春藤’,等待着你成为‘四王妃’的一日,却怎么也没想到你会与皇上……”至此,紫芜抿住唇瓣说不下去,美眸中含上了热泪。
我看的出,她是真心关心四王爷、爱四王爷的。垂下头,无言以对。
她牵起我的手,前倾着身子哽咽追问,“妹妹,你究竟为何要背叛王爷、教他如此痛苦,皇后的位子真的比王妃吸引人吗?”
面对她的求证,我说不出只字片语。别开视线看青石地面,我并非胡苏,也不知内情,如何能够做答?若换作我自己,我情愿选王妃之位也不要皇后,皇宫里太黑暗了……
见我迟迟不答,她松开我的手,拭去面上的泪水,吸一吸鼻子,不再言语。
气氛有些尴尬,我借口身子乏了,离去。
◆
大雪纷飞,冰天冻地,鹅毛般大片大片的雪花飘飘洒洒覆了大地,使其银装素裹。窗外寒风呼啸,宛若鬼哭狼嚎一般的吓人。
房内生了火,很是暖和。床榻外,红炭在炭盆里霹啪燃烧,炽烫之气于炭盆上方形成轻轻晃动的气流,看上去尤似太阳暴晒下、沙漠中的海市蜃楼。
天气寒冷,不想动,遂窝在床上缝制棉袄、棉裤。囚牢阴冷,为爹爹做暖和的衣裳换着穿,过冬。已做好一套托七王爷送去给爹爹。我无法为亲生父母尽孝,便将心思放在爹爹身上,以弥补我心中的缺憾。
一口气缝制一个半时辰,累了,将棉裤搁在床头的矮几上。身子一矮,钻进棉被里歇息。被窝里暖烘烘,不多时便睡着了……
阵阵暖流于隆腹处产生,形成覆笼,渗透衣裳、直达肌肤深处,慢慢地向四肢百骇扩散开来。暖流于隆腹上画着一圈圈的圆,缓慢而小心,暖流的抚慰使得我舒服懒洋的嘤咛着,“嗯……”张开眼睛,颈子转动,将目光从床榻内侧调转向床沿。
四王爷坐在床边,神情平静,目光柔和。他倾斜着健躯,右臂越过我的身子撑在床上;左手钻进棉被,隔着衣裳抚摸我的隆腹。这一情景令我大大地怔住,原来暖流的主人是他!
见我醒来,他立即收起平静柔和,换回冷面冰霜。
目光交汇,我在他掩藏的眼底抓住了一份狂烈的渴盼,他希望我腹中的孩儿是他的骨血!
蓦地,紫芜生病时曾对我说过的话回响耳畔,‘你不晓得王爷得知你与皇上大婚的消息……却怎么也没有想过你会与皇上……’他对胡苏的感情是真的,却因胡苏投向皇上的怀抱而由爱生恨!正所谓,爱的越深,恨的最是浓烈!
四目相望,我忽然间有了种意识,这世上最伤人的便是感情!特别是,爱情!
四王爷俯下身,与我面对面离的很近。察觉到他的意图,我从棉被里抽出手捂住他的嘴。
他扣住我的手腕,拉开我的手压在枕旁。落吻,封住我的唇。我一摆头,他立即扣住我的后脑。
吻,由浅啄赴向品尝,化作深深地索求。
我二人谁都没有闭眼睛,我从他眼中不仅看到了爱意,更看到情/欲,那赤/裸的情感好似涛涛江水一般澎湃激昂!
一记长吻,我张启着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