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唇、急冲的呼吸,代表了他激动的情绪。冷目不再冰沉,渗透出一丝绝望,呐喊着内心深处的凄凉。绝望深深地撞击着我的心灵,他从未流露出这样脆弱的情感,从未有过!一时间,我结结实实的震了住……
他吮吻着我的唇,双手一再捧紧我的面庞,沧凉渐渐的蒙住他的眸。当他欲将舌头探入我口中时,我蓦地咬了他!
“唔……”吃痛,他松开了我。单手抚上下唇,指尖立即沾上鲜血。
我推开他,抬起手儿擦拭唇瓣,越过他。错身一步,他将我拽回,将我推搡向墙壁,牢牢压锢。
狂风暴雨似的吻弄疼了我,我一面摆动头部挣扎、一面捶打他臂膀。他硬是钳住我的下巴逼我张开嘴。
血味弥漫,如此之腥、如此之甜,似一股风暴席卷着敏感的口腔。推不开他,我只得掐他的臂、踢他的小腿。怎耐,他仿佛感觉不到痛,不管不顾。
呼吸即窒,他放过了我。逮住空气,我大口大口拼命呼吸,胸膛快速起伏。
他将属于自己的痕迹覆盖在皇上所留下的上面,吻在我颈间,我无计可施,索性二次张口,照准他侧颈一咬而下!
他未料到我会采取如此举动,当即痛叫,“啊!”亲吻即停。
我未松口,在牙齿所能承受的范围内用力咬,咬得他抽倒凉气,“啧!啧!”
血水顺着唇齿流入口中,混和口内之前的腥甜,呛的使人恶心。咬的太狠,他终于受不住了,解除禁锢。
我松了口,顺势将他狠狠推开。他连续倒退五步,站稳脚跟。单手捂住颈子,疼得他面部肌肉抽搐,额头上也暴起了青筋。
侧首,我将嘴里的血吐掉,抬手拭唇。他拿下手,看去,掌心血色一片!
“皇兄可以碰你,本王便不行了吗?”他咬着牙,不知是疼还是气,浑身发抖,悬在半空中染血的手握成拳头,“咯、咯”作响。
“谁能碰,谁不能碰,从今日起我要自己做主!”改了称呼,对他,我不会再以“贱妾”相称。他可以虐待我、侮辱我,却不能再践踏我的灵魂与自尊!
不再称之“贱妾”,他蓦地紧缩了瞳孔,难以置信女卑反抗男尊的同时,又是气恨交加。气我不再对他低声下气,恨我胆敢迈出反抗的脚步。“你认为能逃得过本王的掌心吗?”极为缓慢的迈步上前。
我丝毫不怕,头顶上方悬挂的便是他的宝剑,迅速侧身,抽出长剑架于颈上。
见状,他立即定足,眼底的惊心之色未能掩饰,惟恐我手腕使力割断自己的脖子。
“要么,你随心所欲;要么,现下便让我自刎在你面前;你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走。大不了就是一死,别以为我在说笑。”握紧剑柄做出即将抹脖子的阵势,实际我不会结束自己的性命,只因我赌他舍不得我死,更不能让我死!
果不其然,他被我的绝决震住,半分举动也不再有。绝望爬上他的俊容,慢慢地吞噬掉他的面部,缓慢向下,沿着颈子向胸膛蔓延。绝望至锁骨处时,他徒地吸了一口凉气,笑了,很是空洞,宛若濒死之人。他放下半空中那只染血的手,别开目光不看我,摇摇晃晃走向床榻,躺上去。侧翻身,以背示我。
不晓得他会不会突然跳起,我一面注视着他、一面向房门口移动,确定他不会扑过来才将手里的剑扔到地上,“哐啷”一声,沉又响。阖了房门,转身快步离开“怡心堂”。
我二人走至今日的地步,是一种必然。就算是真正的胡苏又如何?为了爹爹,为了胡氏一族人的性命,她断然也不会将原由告知四王爷。误会解不开,那么便要一直仇恨下去。就算胡苏与四王爷真心相爱又如何?四王爷用极端的方式来发泄他的恨、他的悲、他的痛,他与胡苏之间又岂能有好结局?正所谓,爱的越深,伤的越重、越痛……
翌日卯时,当我来到“怡心堂”时四王爷已不在。地上的宝剑插回剑鞘,镜台上扔着纱布与伤药。地上,有四王爷干涸的血,点点滴滴印迹斑斑。他已上朝走了,我回到“天香斋”后院,躺在床上仰望幔帐,消耗时间……
辰时,用过早膳,一面在院子里溜弯儿、一面思索该教予贤妃、丽妃些什么。我会的确实不多,思前想后,三柱香过去,半点头绪也没有。
正犯愁,脑瓜被一物打中,将桨糊似的脑袋打的更加混沌。回身望,目光由低向高扫视,只见院墙外的树上倚着白非然,他手里把玩着半截树枝。这人,对树真是感兴趣?
他从树上飞进院子,落在我面前,一上来便哀声叹气,“唉!”
“你怎么了?”在我的概念里,他可不是会叹气的人。
“七爷上朝一走便剩下我自己,京城就这么点大,太无趣,一点乐子也没有。”愁眉苦脸。
不晓得我是不是心理出现问题,看他犯愁,我忽然觉得心情变好了。从地上捡起他砸我脑瓜的半截树枝,与他手里的打在一起,笑说,“你轻功这样好,大可以离开京城东边飞飞、西边转转,傍晚时回来便好,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做便不会无趣了。”
闻言,他双眸一亮,拿走我手里的树枝,与自己的一起扔在地上,捉住我的手便想往起飞。
“等等,你要带我去哪儿?”赶紧拽住他。
“我看你比我要愁,天津离京城最近,走,一起去逛逛。”
“诶,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我一拍脑门儿,与其想不出在府内死闷着,不如出去走走换换心情!“走走走,抓紧时间多逛会儿!”
他将我打横抱起,轻功而飞。才飞离四王府,又调头回到院子。
我纳闷,问,“为何又回来了?”
“去把男装换上,你这张脸太招人!”放我下地,伸手将我推向房门。
“……”我,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