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儿叹了一口气,声音很轻,分量却很重:“我与尚清同生共死,他好好活着,我就好好活着;他半死不活,我就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他要是死了,我就到黄泉路上给他作伴。到时候你想杀谁就杀谁吧,反正我已经死了,也不知道担心了。”
尚琪气得眼皮突突地乱跳:“你是要跟我顽抗到底,对吗?”
笑儿把眼睛一闭,回道:“随便你怎么样想,既然你对我能够开出的最大条件都不在乎,我们之间还有和谈的可能吗?我累了,你也折腾够了,回去休息吧。”
尚琪咬了咬牙,气愤地转身,大步向殿外走去,突然又收住了脚步,问道:“立诚和黎旭都不在你身边,你都不为他们担心吗?”
笑儿懒懒地答道:“尚清死了,你可以抢他的位子、霸他的女人,可是立诚和黎旭死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尚琪无奈地仰头长叹:“尚清何德何能,凭什么让你这样的女子对他痴心一片?”不过,他还是很坚定地向笑儿说了几句话:“这场政变我谋划已久,我对待想做的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成功。从我懂事到现在我从未输过,这次也不会例外。笑死,你还是做好准备!”
笑儿仍是闭着眼,答道:“你要真的这么有信心,就不会在我面前叫嚣了。我倒觉得该做好准备的人是你!”
尚琪心痛地摇摇头,走了,走到殿外时,他还嘱咐宫人和太医好好照顾笑儿。
笑儿心头一酸,想:她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啊?如果她与尚琪没有在宫外相遇过,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真是一段孽缘!若她对尚琪有一些男女之情,尚琪倒值得冒一把险,可她根本就不喜欢他,她就是喜欢那个有点花花肠子的尚清。尚琪怎么就不明白呢?尚琪为了她与尚清手足相残,这顶大帽子她可是背不起啊。她只是一个柴房长大的柴火妞罢了。
笑儿正在这里纠结呢,黎旭领着立诚来看她。笑儿挣扎着要坐起来,被黎旭劝住了,她那一簪子下去,伤得可不轻。
笑儿询问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黎旭不肯,怕她会再受刺激,但经不起她的再三询问,只能跟她说了,原来她自伤昏迷之后,尚琪一把接住了她。明帝疯狂地冲了过来,因为他被绑着,武艺使不出来,被叛军乱拳打倒在地。尚琪为了羞辱明帝,要他下跪才肯求笑儿,明帝竟真的跪下了。立诚看到这一幕,像只小疯狗一样,扑到尚琪身上又捶又打又踢又咬,尚琪没有办法只得把黎旭叫来,让她把立诚带走。
笑儿双眼含泪:“皇上为了我向尚琪下跪?”
黎旭的心里藏不住事,气愤地骂道:“这个尚琪真不是个东西!咱们悬黎宫明明有两个太医,他就是不让太医给您治,非要皇上先给他下跪不可!皇上这双腿跪过天地、跪过祖宗父母,什么时候跪过其他人啊?唉——,皇上被押走时,眼里全是泪,看着就让人揪心。”
笑儿双手握紧了拳头,使劲一捶凤榻:“尚琪这个乌龟王八蛋,我饶不了他!”
立诚更是气愤,小脸烧得红红的,一副与尚琪不共戴天的样子:“母后,这一切都是孩儿亲眼所见,皇叔真不是个好东西,咱们绝不能放过他!”
笑儿心疼地摸着儿子的脸,内疚地说道:“你还这么小,却见到了这么多不该见到的事情。我愧为人母啊!”
立诚懂事地说:“母后,儿生在帝王之家,是儿的宿命,不怪您!请母后千万爱惜身体,不要再伤害自己!”
听听这几句话,哪像一个七八岁孩子说的?笑儿心疼之余也感到了一丝安慰:“诚儿放心,我不会再做这种傻事了,我誓与尚琪周旋到底,一定要救出你的父皇!”
立诚听了这话才恢复了孩子的稚气,伸出小拇指,道:“咱们打勾勾!”
笑儿挤出一丝笑容,向儿子做了保证。
黎旭着急地问道:“娘娘,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笑儿答道:“只能尽可能拖延尚琪继位的时间,等待援兵到来。”
黎旭立即双手合十,祈祷道:“求佛祖保佑黎罗姐带着凤印逃出城去,早日搬来救兵。”
笑儿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以尚琪的能力,黎罗逃出去的可能性并不大。
立诚问道:“那父皇怎么办?他还在牢里呢!”
笑儿回道:“你父皇暂时不会有事,尚琪要从你父皇手里接过皇位,就不能让大臣看到一个受了外伤的皇帝。他为了不留下虐待兄弟的骂名,会把你父皇的外伤治好的。”
笑儿只是这么安慰着自己与大家,她心里清楚得很,尚清在牢里少不得要吃苦受屈辱。援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到,最好的办法是把尚清救出来,由他领导军队进行反扑。
笑儿想了想,道:“我现在想的是,尚琪究竟是怎么进的皇宫?一定有人给他做内应,现在京城的军队里到底哪些是他的人。我们要想办法联络那些忠于皇上的将领,把皇宫真实的情况透露出去。”
黎旭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敏妃娘娘在就好了,您和她一块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可惜她被押到柴鸣山去了,后宫只剩下了您一个人。”
笑儿道:“上次平南王吃了大亏,尚琪是不会再犯这个错误的。他这次政变来得这么出其不意,连敏佳都没有察觉出一丝异样。这次的形势比上次难应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