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戳到宜嫔的硬伤上,她的宝贝儿子是给明帝下****才怀上的,这是她最不愿提起的事情,现在倒让敏妃在人前给抖落个干净,甚是难堪。
兰贵人立即反唇相讥:“久闻敏妃姐姐潜心研究佛学,最喜爱谈禅论道,怎么还念念不忘俗家之事啊?”
“兰贵人!”笑儿当众瞪了千兰一眼,非常不满地提醒道,“你要明白你的身份地位。你进宫的日子也不短了,难道不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吗?丽妃与敏妃不仅身份高贵,而且对社稷有功,岂容你如此放肆?!”
说完了千兰,笑儿心里的火气倒被挑了起来。想上次若不是她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放了她们一马,她们今日还能如此开怀的游园?她们却如此不知好歹,当着她的面就敢顶撞妃嫔,背地里还有什么大胆的事情做不出来?
面对笑儿凌厉的责问,千兰的自尊心突然发起作来,倒赌上这口气了,她不仅不认错,仗着明帝上次对她的包庇,这几日又常去她那里,当即连笑儿一起顶撞了。
她盯着笑儿眼角的笑纹,硬巴巴地道:“千兰只是实话实说,并无冒犯之意。怕是娘娘没有听清,误会了千兰的意思。”
“识会?”笑儿哼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本宫老了,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了,冤枉了你这只才貌双全的凤凰喽?”
“娘娘息怒,千兰不敢。”兰贵人虽然嘴上这么应付着,浑身上下却透露出一股不服气的神情。
笑儿心中恼火异常:“一句不敢就完了?黎旭,依照宫规应该怎么办?”
黎旭迅速地计算着:“回娘娘,兰贵人顶撞了三位娘娘,以下犯上,应掌嘴八十!”
笑儿的宽容在宫里是出了名的,自她掌管后宫以来,绝少打人。众人一见她动了真气,纷纷替兰贵人说起好话来。
“为了有一个祥和安宁的皇宫,本宫付了毕生的心血,所以绝不允许任何不识好歹的人破坏!”笑儿说完指着其他人向兰贵人道,“今日有这么多姐妹为你求情,本宫就不为难你了,掌你十下,算是小惩大戒。下次若敢再犯,绝不轻饶!”
笑儿的话音刚落,黎旭就领着两个宫女将兰贵人抓住,黎旭亲自拿着木牌给她掌嘴。
兰贵人还以为笑妃绝不会动手打她,见笑妃动了真格,她恼怒地向黎旭叫道:“我是兰贵人,是皇上的妃子,你一个小小女官不过是个奴才而已,居然敢打我?”
“她不够资格?”笑儿气愤地从黎旭手里拿过木牌,“那本宫够吗?”
不待兰贵人有所反应,笑儿的木牌就打了下去,啪的一声,兰贵人的嘴立即红了。妃嫔美人见了,无不侧脸捂嘴。她们是第一次见笑妃发这么大的火气,居然亲自动手去惩罚一下犯错的妃嫔。
笑儿毫不留情,啪啪啪——一下接着一下,打得令人心惊肉跳。
小天佑可能是因为太久没人跟他说话受了冷落,在奶娘的怀里哭闹不已,瑜贵人怎么哄都不行,可他一听到啪啪的拍打声,立即止住了哭声,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
笑儿一直打足了十下才停手。黎旭立即让宫女将兰贵人送回宫中休养,并派人通知太医赶往舞明宫等候。
打完了兰贵人,笑儿又责备起宜嫔来:“千兰可是得你的保荐才入宫的,她年轻不懂规矩,你身为长辈与前辈,又与她同住在一个宫中,就是这么教导她的?她的眼里是不是只有你宜嫔一人,连本宫这个国母都没放在眼里啊?”
宜嫔很聪明,只是拿着丝帕抹眼泪,仿佛自己是天底下最委屈的人。她既避免了回答笑儿的问题,还让笑儿不好意思再责备她。不然,她的任何回答都可能换来笑儿更严厉的责备。
一场好好的赏花会竟弄了一肚子气,笑儿本想借此机会把气氛弄得好好的,等立雨心情愉快了再跟她谈一谈。现在,一切的计划都泡汤了,而且晚上明帝一定会跟她说这件事。一个弄不好,又会弄出些不愉快。
明帝走进悬黎宫见到笑儿的第一句话就是:“笑儿,听说你今天发威了?”
笑儿施完礼站起身来:“我只是按宫规办事。打了她,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如果不打她,会有更多人心里不好受。”
明帝叹气道:“千兰入宫的日子毕竟还短,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可以慢慢教嘛,干嘛打人啊?弄得整个舞明宫都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笑儿回道:“她一个人哭总比大半个后宫哭要好吧?正是因为她入宫的时间如此之短,行事又如此放肆,我才不得不打她。但愿她能记住教训,不再破坏后宫的安宁。”
明帝道:“她跟咱们立雨差不多大,一个人孤零零地进宫,刚被封为贵人没多久就被当众打了,颜面全无!她的心里会好受吗?她的父母不心疼吗?”
明帝的原意是想通过跟立雨的对比,勾起笑儿的怜悯之心。没想到笑儿回得特别干脆:“我生不出她那么狂妄恶毒的女儿,如果立雨敢像她那个样子,那受到的惩罚绝不仅仅是挨打而已!”
明帝气道:“就你说得有理,你连朕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笑儿坚定地回道:“那要看是什么话,好话才听。反正兰贵人就是我打的,而且我还一点儿都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