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明帝说话时的感觉仿佛重新认识了笑儿一般,“朕越看越觉得狂妄的人是你,只要有一点点事不顺你的心意,你就动手打人了!”
笑儿柳眉一竖:“兰贵人挨打你心疼,你就天天去陪她好了,何必在这里跟我生气,尽挑我的不是?”
明帝也是心头火起:“你要朕走是吧?朕现在就走!别以为朕就离不开你了!”
“你走你走,反正你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不高兴,你也打我十下,好替你的贵人讨回公道!”
“你看看你,哪还有一点国母的样子!”
“这个国母我早就不想当了,谁爱当让谁当好了,我累了!”
“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谁后悔谁是孬种!”
“朕就知道从那个燕无双来了之后,你整个人就不对劲了,想你的追风大哥了吧?去找他呀,看他还要不要你这个半老徐娘!”
“你!”笑儿万万没想到明帝会这么说,在这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当年选错了人!
“朕怎么了?说中你的心事了吧?不然,伶牙俐齿的笑妃会默不作声?”明帝还以为自己抓住了笑儿的短处。
“我当初就应该选择追风,至少他是全心全意爱我一个人的,不像你,后宫有那么多女人还不满足,每过三年都要甄选许多秀女入宫。”笑儿将多年的苦水一吐而尽。
“朕是帝王,朕有这个权力,你身为朕的妃子,就应该接受朕的一切。你要知道只有朕才能给你国母的光环,给你至高无上的荣耀!”明帝一直固执地以为笑儿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拜他所赐。
“你知道我在这个位置做得有多辛苦吗?我从来不稀罕什么国母的身份,我只想做一个受丈夫疼爱的普普通通的女人!”笑儿突然恼怒地尖声叫道,“我累了!”
“朕看你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你就把凤印交出来吧。”明帝真的只是顺嘴一说,他心底清楚没有比笑儿更好的国母了,但他现在就是生气,根本不想去挽回自己说出来的话。
他这句话令笑儿彻底凉了心,笑儿二话不说就把凤匣连同凤印一起交到了明帝的手上。看到笑儿如此坚决,明帝倒又真的生气了。当真把凤印收了起来,然后扬场而去。不用说,定是去了舞明宫。
悬黎宫里发生激烈争吵的事情第二日就在宫中传遍了,妃嫔美人们都以为明帝终于厌倦了笑妃,她独宠后宫二十年的时代马上就要画上句号了。后宫的气氛渐渐变得诡异和不安分起来。
笑儿虽然与明帝争吵得这样激烈,然而她的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兰贵人的,命黎旭送些膏药和补品过去,笑珊也想去舞明宫看望千兰,便与黎旭同行。她出悬黎宫之时就下定了决心,今日去一定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母后对她这么好,她应该也必须为母后做点事情。
她们先去拜访了宜嫔。在宜嫔看来,笑妃都要倒了,连太子的地位都受到了威胁,更何况身为太子妃嫔的沈良娣?宜嫔便对笑珊和黎旭横挑鼻子竖挑眼,没有一句话是不带刺的,与前两日拿着丝帕抹泪的样子根本判若两人。
笑珊捏紧了拳头,用着平生最大的力气忍着。可她这些动作全看在宜嫔的眼里,宜嫔就更想激怒她了。如果她再犯个错的话,那对笑妃的打击就太及时了!
宜嫔阴阴地道:“沈良娣,不是我说你。你本来就是一个乡下姑娘,非要进宫来争取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干什么?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看看你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唉——!”
笑珊只是在心里骂着:关你屁事,把你自己管好就行了。母后还是国母呢,你就嚣张了,也未免笑得太早了吧?也不怕把大牙笑掉砸到自己的脚趾头?
宜嫔继续道:“你也真是不走运,没有看到笑妃姐姐叱咤风云的样子。你说,会不会是你克姐姐呀?不然怎么你进宫没多久,姐姐就落到了现在的处境?”
黎旭看笑珊那样子已经忍到极限了,急忙替她解围:“启禀宜嫔娘娘,笑娘子与奴婢奉了笑妃娘娘的凤谕去看望兰贵人——”
“哟——”宜嫔夸张地叫了起来,“还凤谕呢?你对笑妃姐姐还真是忠心得很呢。连一辈子的幸福都搭进去了,到死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滋味!”
宜嫔也知道黎旭胆子大,什么难听的话都敢骂。她不待黎旭开口,立即接道:“反正我也要去看千兰,咱们一起吧。”
兰贵人的嘴肿得非常厉害,像嘴里叼了两根肥香肠似的,根本不想见人。但又不能不见,只能侧过脸,用后脑勺对人。
黎旭原本只打算将笑儿的意思传达完就拉着笑珊走,没想到宜嫔竟在一旁说她们是敷衍了事,一点看望病人的诚意都没有。黎旭与笑珊只得与兰贵人多聊了几句,刚好又到了兰贵人换药的时间,宜嫔便挑唆笑珊用她们带来的药膏亲自给千兰抹。
这分明是把笑珊当宫婢来使唤,但她来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牺牲的决心,而且抹个药又不会少块肉,笑珊便亲自帮千兰抹了。抹完后,小悦子给笑珊递上手巾擦手。
宜嫔总算没有再为难她们,放她们走了。可不知为什么,黎旭的眼皮一直乱跳着,总有种心事不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