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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当他最后出言威胁时,她的神情有片刻的愣怔,他原以为她感到危险,有些害怕了,不意她却是在脑海中识别他的声音,并最终指出了他的身份。

这女孩反应敏捷,聪慧过人,面对未知的危险时,有着一份常人难以维持的镇静和清晰的思维,想来这十二年,必定也有着与常人不同的经历,而且从她刚才翻身而起贴壁而行的动作来看,她还有不错的武功底子,如果,她不是和田明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的话,他想,他会收留她培养她,让她为他所用,当然,以她的性格,必定不容易就范,但那也不难,刚刚她惺忪之时唤的那个‘阿媛’,必是牵制她的死穴。

“是有些与众不同之处,难怪他喜欢你。”他淡淡开口,神情,却有些阴冷。

熙儿被他打断了思绪,回过头来,看了看他,轻笑一声,不无讽刺道:“想不到太子殿下还精通占卜推算之道。”

南沙溢眼神冷鸷地扫过来,冷声道:“你敢如此说话!”

熙儿不在意地与他对视着,道:“你无礼在先,难道还指望我以德报怨么?”

南沙溢眸光如冰,盯视之处,犹如被冰箭射中,寒冷刺骨。熙儿毫不畏惧。

“如果他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接近你,那么,我此行的意义,就更大了。”他蓦然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了一丝让人莫名所以的笑纹。

熙儿愣了一下,嘴角也微微一勾,神情和南沙溢倒有十二分相似,道:“我有一把匕首,是弘哥哥送我的,名叫龙纹。它非常的名贵漂亮,也非常的锋利。它锋利到几乎不用碰到你的皮肤,就可以划伤你。我在练剑的时候,经常被它的剑锋所伤,而且,它还会留下永不能消退的疤痕。”她撸起宽大的月白色的袖子,白嫩的手臂内侧,果然有几道不易觉察的伤痕,细,却深。

“我常常不经意伤了自己,但我却不舍得扔了它,我知道,我只是没有掌握好它,一旦我寻到了掌握它的方法,它将会令我的敌人伤得更深,更重。”女孩抚了抚自己的伤痕,放下了袖子,直视南沙溢道:“不管你是出于畏惧还是无奈,抓我来威胁晟哥哥这种方法,与你的身份,不配,而且,无效。”

南沙溢幽深难测的眸光闪了几闪,终究在女孩清澈且凌厉的目光中别过脸,淡淡道:“这是你的想法。于我而言,身份地位都是浮云,找到解决问题的最真切有效的方法,才是生存之道。至于这个方法有没有效,你说了不算。”

“如果我死了呢?”南沙溢回头,却见女孩嘴角泛起一个跟他一般无二的意味不明的笑容。

南沙溢点点头,道:“我相信你做得到,只是,不知那个阿媛,是会选择与你一起死呢,还是来替你报仇?”

看着女孩一下沉静下来的目光,南沙溢笑了,所以说,一个人若是薄情寡信,未必不好。

田明晟站在郊外一座小山顶上,看着那十几个人策马疾驰,瞬间消失在平川尽头。

山风猎猎地席卷着他的衣角发梢,飞舞的发丝迷了他的眼。

“少主,您伤势未愈,还是早些回府去吧。”墨影站在他身后,不无担忧道。

田明晟点点头,回身,踏出一步,却又侧头看向平川尽头,心中默道:“阿涵,不管事情能否办成,你可要,活着回来。”

平楚的夏季刚尽,满目的青草已开始微微发黄,然而那发黄的草丛中,却仍零星地夹杂着几朵娇嫩的野花。

田明晟看着那在狂风中微微发颤的野花,心中突然有些触动,弯腰撷了一朵,捏在指尖细看。

几步,便到了小山下,田明晟刚刚从墨影手中接过缰绳,便见一个黑衣侍卫策着马向自己疾奔而来,看清了侍卫黑袍襟口和袖口的银纹之后,他微微皱眉。

“即墨大人,太子殿下请您过府一叙。”到了近前,侍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道。

墨影闻言眉头一紧,田明晟却翻身上马,道:“前面引路。”

雪龙驹奔跑虽稳,但安里到雪都烈城一百多里的路程还是让田明晟脸色微微发白。三人来到雪都烈城郊外一座不大的庄园前,田明晟下马,抬头看着那格外高耸却毫无特色的院墙和门首,没有说话。

那黑衣侍卫下马,跑上台阶,也没见他做什么动作,那巨大的门便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侍卫立于门侧,俯首道:“即墨大人,请。”

田明晟将手中缰绳交给墨影,墨影担忧地低唤:“少主……”

“在门外等我。”田明晟淡然吩咐,然后随那侍卫走进门里去了。

两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院门内,那巨大的门扉又自动关上,墨影走近推了推,纹丝不动。

这庄园外表其貌不扬,内里的布置却十分奇特。田明晟转过照壁,迎面便是一方清池,这清池面积极大,几乎占满了整个庄园的中间庭院,清池中间孤零零地建着一座亭子,而清池周围的回廊两侧,足有几十间一模一样的房间,放眼望去,一个人也没有。

田明晟回身,方才还跟在他身后的那黑衣侍卫竟不见了,他刚刚打量这个庭院的时候,曾感觉身后有些异动,时间很短,他也没有在意,不意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侍卫竟凭空消失。

他再次转身看向院内,却见清池中间那亭子里多了一个人,银纹黑袍,唇红似血。

亭子的样式很古朴,亭子中间木桌和木凳的样式也很古朴,木桌上的酒樽和酒壶同样古朴。

南沙溢右手执壶,修长刚劲的食指上套着一枚龙形紫金指环,田明晟认出,那是窑边国君的信物,以前,一直是戴在老国王那鸡爪一般的手指上的。

“你想喝热酒,还是冰酒?”南沙溢将面前的两只酒樽斟满,抬头问对面的田明晟,目光触及田明晟白皙的脸庞及墨玉般的黑眸时,眼神又略显迷离。

田明晟心中不悦,微微低眸道:“臣不饮酒,殿下若无事吩咐,臣请……”

田明晟话还没说完,南沙溢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摇摇食指道:“不着急。”

他回眸,端起一樽酒,道:“你伤势未痊愈,我看,还是喝热酒的好。”说着,将酒樽放到田明晟面前。田明晟没有动。

南沙溢微微叹了口气,道:“为何每次面对我,你总是这样不悦,我就那样令你憎恶?”

田明晟倏然站起,拱手道:“殿下,请准微臣告退。”说着,转身欲走。

“镇南王府果真非同一般,近百黑翎军进去,竟然只活着出来了六人。”身后传来的清冷声音,让田明晟蓦然僵住了身形。

转身,却见南沙溢放下已空的酒樽,伸出食指,慢条斯理地抹去唇边的一点酒渍,抬头,微微一笑,道:“我知道这条消息不足以吸引你,但是,我从镇南王府带回来的这个人,或许,你有兴趣一看。”

跟着南沙溢走在长长的回廊里,田明晟心乱如麻。他知道南沙溢不会无缘无故找他,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南沙溢竟然会到百州的镇南王府去抓人,而且借用的是父亲的黑翎军。被他抓回来的这个人,不是熙儿就是辰莹。

该怎么办?南沙溢一向行事诡谲,不能按常理推断,他抓这个人来,到底是想迫自己就范,还是为的什么别的目的?他该怎么办?即使在没有受伤的时候,他与南沙溢不过能打个平手,此时,他伤势未愈,又是在南沙溢的地盘,南沙溢没有人质还罢,有人质在手,他田明晟就不得不任他鱼肉了。

这个人质会是谁呢?不管是谁,他都不能不管。如果是辰南天的子女之一,他必定也要倾尽全力去营救,他不能再看着熙儿为了他而失去身边至亲至爱之人,当日他之所以拼着受伤与辰弘分担那一掌之力,也是出于这种考虑。如果是熙儿,就更糟,他不但要将她毫发无伤地救出来送回去,还得提防被父亲的眼线发现。

“你注意力不集中,在我这里,这很危险,一不留神,就会要了你的命。”南沙溢在他身前五六步的地方站住,回过身淡淡道,脸上神情难辨喜怒。

田明晟不语,收敛了纷乱的心神,继续跟着他前行。走不多远,南沙溢停了下来,伸手推开一扇门。在这环形的院内,你几乎无法辨认这是第几扇门。

踏进门槛,一股脂粉之气迎面扑来,田明晟眉头微微一皱。他抬头,室内锦帐银屏,粉幔坠地,果然是一间女子的闺房。房内空无一人,东面墙边的精致小圆桌上却放着与湖心亭中一般无二的酒壶与酒樽。

南沙溢径直走到那桌边,回身看田明晟,却见田明晟还站在门侧,并没有动。

南沙溢唇角微微一勾,道:“我从不知你还有如此沉不住气的一面。”他转过脸,那一刹,神情又有些阴冷,伸手拉一下墙上那幅春兰图旁的丝线,画轴一下卷至最顶端,露出一个方形的巴掌大的小孔来。

田明晟侧脸,从那个小孔看过去,正好看到隔壁房间正中放着一张宽大的紫檀椅子,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身着月白色睡裙,长发披散,蜷在椅上,侧身对着这边,一动不动。

他看不清那女孩的容貌,心中正在微微起疑,眼角余光却突然扫到那女孩腕上一串紫色的手链,当即心下一动,竟情不自禁地上前两步,想看得更为仔细,不意南沙溢一拉丝线,那卷画又挂了下来,挡住了那个方孔,一并阻隔了田明晟的目光。

南沙溢在桌边坐下,执壶斟酒。

“你想如何?”田明晟站在原地,第一次正视他的脸,问。

“你想喝热酒,还是冰酒?”南沙溢抬头,迎上他目光的一刹,眸色黯了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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