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在隔壁房间听到邹老爷子的病房里,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但他的耳机里却半点声音都没有,已经意识到邹安阳忘记将他给的窃听器带在身上了。
下意识地骂了声“操蛋!”
韩健寻思着补救的办法,赶紧派手下去想办法打开邹安阳所住的房间,取来窃听器再想办法暗中给邹安阳。
邹老爷子病房里,慕容洛心知他瞒不过师出同门的邹老前辈,朝病床上的邹老爷子嘻然一笑,道:“邹老前辈好眼力!今天感觉精神是不是好一些了?”
邹文来正想回话,却见邹建设正从门口走进来,便道:“建设,快来见过医生!医生也是从笔架山花觉寺出来的,是我的同门!”
原来,邹安阳寻思着慕容洛和陶菲语是一对间谍组合,便刻意没有告诉爷爷,他从东琅市请来的中医生叫慕容洛。
因而,邹文来至今都不知道从东琅市来给他治病的中医生叫慕容洛,此时给他的二儿子邹建设介绍慕容洛,自然也只用医生来称呼慕容洛了。
邹建设第一眼望见慕容洛,心里便生出亲近感来,仿佛在哪里见过慕容洛那般。
热情地迎上前来,邹建设紧紧握着慕容洛的手,绽笑道:“谢谢医生从东琅市那么远赶紧给我伯父治疗。请问医生贵姓?”
邹安阳见状极不情愿地介绍道:“二叔,他叫慕容洛。”
邹建设当然知道他们一家人本姓慕容,邹姓只是他伯父在战争年代所使用的姓氏。
但他事先也被韩健灌输过,慕容洛和陶菲语是一对间谍组合的认知了。
他故意问慕容洛的姓氏,完全是为了掩饰他内心对慕容洛是间谍的认知。
因而,听到慕容洛三个字时,邹建设虽然对慕容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脸上却没有半点的惊讶。
“谢谢慕容医生!我叫邹建设,是安阳的二叔!慕容医生是哪里人氏呀?你爸妈都好吧?”邹建设一脸感激的笑容,紧握着慕容洛的右手道。
见邹建设称呼邹文来为伯父,邹安阳称邹建设为二叔,慕容洛心里便认定邹建设是邹文来二弟的儿子,并没有去深想其他的。
邹建设事先自然从韩健的介绍里,已经知道间谍慕容洛扮的就是笔架山花觉寺六十七年前被龙卷风卷走的慕容洛了。
有了这先入为主的认知,邹建设也没有去想其他的。
他故意问起慕容洛的父母来,也是想着帮韩健的忙,配合韩健弄清楚慕容洛的来龙去脉,帮他找到慕容洛是境外谍报机构派来刺探我军政情报间谍的证据。
慕容洛松开邹建设的手,略有些伤感地望着他,道:“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都去世了,我连我爸妈的记忆都没有。我大哥养我到九岁,他要去当兵,就将我送上笔架山花觉寺交给了空方丈,随了空方丈学武学医的。”
慕容洛这些话听在邹建设、邹安阳叔侄俩的耳朵里,根本就生不起任何的触动,他们心里都认定慕容洛是个境外敌对势力派来的间谍呢!
但听在病床上的邹文来耳朵里,不啻一枚核弹爆炸那般有威力。
慕容洛所讲的,可跟他二弟慕容光的经历百分百吻合啊!
可了空方丈那可是几十年前的笔架山花觉寺方丈,早已圆寂几十年了。
而这年纪轻轻的慕容洛,看起来却只有十七八岁的年龄,这中间至少脱节了六十多年的时光啊!
邹文来寻思着按年龄来看,慕容洛不可能是他二弟慕容光,驿动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心想应该是高度巧合的事情,便问:“慕容医生,你老家在什么地方呀?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慕容洛恢复了平静,道:“邹老前辈,我是东琅市西郊慕容村人,也就是现在的赵家村人。我还有一个不知生死下落的哥哥,算起来今年也跟邹老前辈一样,已经九十五岁了!”
邹文来心里虽然认为慕容洛不可能是他二弟慕容光,但他的思维还很敏捷,一听慕容洛的话里有着极大的逻辑错误,便很是诧异地问:“慕容医生,你今年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你哥哥怎么就跟我一样九十五岁了呀?这,这不很违反常识么?”
慕容洛听了慨然一笑,道:“不瞒邹老前辈说,我是在十七岁生日的第二天,也就是1951年的七月十七日,哦,是农历的,被龙卷风给卷走的。等我从天空掉下来,掉进东琅市长尾海滩的大海里,被救上来之后才知道,我穿越了六十七年的时间,已经来到今年的2017年了。”
慕容洛的生日,跟邹文来的二弟慕容光的生日是同一天!
邹文来听到这里,神情再次激动了起来,眼里有泪反射着窗外投进来的阳光。
蠕动着嘴唇,邹文来紧紧盯着慕容洛的双眼,问:“慕容医生,那你不知生死下落的哥哥叫什么姓名?”
慕容洛见邹文来老纠缠于他的身世,神情间还激动异常,不由诧异地反问:“邹老前辈,你怎么对我的身世这么感兴趣呀?”
邹建设担心慕容洛骗倒邹文来,赶紧打岔笑道:“慕容医生,我们老家也在东琅市西郊外的赵家村,我伯父多年未见老家的人,才会这么激动于来自赵家村的慕容医生的身世,可能是想听到我伯父同龄人的情况吧!”
邹建设的解释很符合人之常心,慕容洛听了很是理解地轻“哦”一声,笑望着病床上的邹文来,道:“邹老前辈,我哥哥叫慕容阳,快二十岁那年将我送上笔架山花觉寺,交到了空方丈手里学医学武后,就下山当兵去了,至少有九年多,哦不,是七十六年多都没有我哥哥的音讯了!”
邹文来听了,眼泪刷的就夺眶而出,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慕容洛的双眼,哽咽着断断续续道:“小光,我就是你大哥慕容阳,你就是我苦找了几十年没找到的二弟啊!”
慕容洛一听顿时怔住了,似乎不大愿意相信邹文来就是他的大哥慕容阳那般,眼里有困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