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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伉俪的背影

青琴粗略看过密函,又听王爷这样一说,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多少有些异样,暗道:“本以为玉郎是因贪恋与梅儿那丫头在一起才冷落我的,不想却真有正经事等着要做,这么说来,还是我多心错怪他了?可种种迹象表明,梅儿确实就在这紫霄阁上,既然皇上要他随驾护送公主出关,我到省了不少事,如此我也不必费心诓他下山跟我回京去了,无论怎样,只要玉郎一离开紫霄阁,姐姐随之派来的人马正好可以将梅儿捉去问罪了。”

承玉见青琴眼波中流露出些许悔意忏色,乘势张罗起让人护送她回京的事宜来。

青琴想:“我费尽心机地匆匆赶来,如果就这么孤零零地回去,那岂不是做了一件费力不讨好的蠢事,想必今后因此也会令夫君嫌我多事,进而在他跟前矮了一头,不如——这样吧!”

青琴聪慧不在凝香之下,转念之间已想好了一条妙计,后含笑面向承玉娇声恳求道:“嫔妾怀着身孕大老远从京城来到这里着实不易,一路上颠簸劳顿不说,如今才见到王爷,椅子还没坐热呢,就要打发人家回去,这岂不是太扫兴了,如果王爷不嫌嫔妾累赘,请答应我跟随着王爷一块儿随皇上去送公主到庸门关去吧,这样也好有个伴儿!”

承玉万没想到青琴会来这么一出,错愕间,实在不好当面拒绝,可又怕答应的话,待会稍有不慎难免会暴露梅儿的行踪,一时也不知怎么答复才两全其美。

青琴见承玉一时没想到回绝的理由,乘机又进一步央求道:“送公主和亲,又不是去边关打仗,左右我在府中也是无事可做,听说这次我父亲和几位兄长也在送亲的队伍当中,还有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随行呢,求王爷别狠心撇下嫔妾,就当带着我出转转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呀!”

承玉问:“你父亲封大将军也在队伍当中吗?”

青琴答道:“是啊!这不过完年了么,父亲也该回西北军营了,在宫里时,听长姐提起过,说父亲要顺路伴驾护送公主一道走呢。”

“原来是这样!”承玉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略微思量了一下,心软道:“那好吧!我答应你便是,现下圣驾正在时间不等人,咱们还是快快下山去吧,如果到时在路上我因护驾无暇照应你,你就到大将军身边儿去可好?”

青琴见承玉同意,当然满心欢喜地应承下来,还说,只要能和王爷在一起怎么都成呀!至于梅儿会怎样,她可顾不了许多了,谁让她是自己的情敌呢。

夫妻商量妥后,承玉将逸蓉拉到一边,小声吩咐道:“本王这就下山去迎候圣驾,之后要去庸门关,因走得匆忙,还有些未尽事宜你替我办妥后再跟上来,如遇有了什么棘手的事,可要第一时间通知本王,可记下了?”

青琴听了抿嘴一笑,她当然明白王爷话里话外的意思,于是悄声应道:“王爷您就请放心吧!这里有逸蓉,保管万无一失。”

承玉点了点头,转身对青琴道:“琴儿,你是第一次来到我的紫霄阁,待会儿正好借下山之际,容为夫带你逛逛,好好介绍一番。”

青琴笑着应声说好,临出门,不经意地朝屏风处看了一眼,若有所思,欲言又止,后还是同承玉携手出门而去……

房门闭合,话音伴和着许多脚步声渐行渐远,藏在后面的梅儿长出了口气,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见厅内已是空无一人,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扒开一道缝隙向外瞧看,见王爷夫妇已同众仆役快走到院门口了。

梅儿望着青琴的背影,暗叹她真是雍容华贵,早不是那个在紫奥城中初见时,青涩大小姐的模样了,贵妇人的气韵较去年新婚时更胜一筹。见她夫妻二人携手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的,那份恩爱着实让人羡慕,此情形恰和去年在御花园松林里偷看到的一般无二,只是那时梅儿还不敢奢望能得到承玉的爱,心境全是哀伤绝望,而此时却大不相同了,虽还不能和承玉光明正大在一起,想要结为夫妻更是遥不可及,但两人的关系已走得非常近了,近到已有了夫妻之实,这对于梅儿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逸蓉送走王爷夫妇回来,开门见梅儿正呆呆站在窗口,一副低眉凝思的样子,笑着上前问道:“梅儿小师父仔细着,可别让王爷夫人瞧见了,若是给她那位凶神恶煞的姐姐知道了,您在这儿可就藏不住了!”

梅儿思量道:“蓉儿,你觉不觉着王妃话里话外,似乎已经知道我在这儿了似的?”

逸蓉边收拾屋子,边随口回道:“应该不会吧!不过,也保不齐阿秦那厮给说走嘴了!”

梅儿道:“这位琴夫人可不比她的姐姐宸妃粗枝大叶,心思聪敏劲儿丝毫不输于凝香小主,她一大早突然来到紫霄阁,绝对不是无的放矢的,封氏一族个个都与我犯相,我许仔细着才是。”

逸蓉道:“恩,照师父这么一说,确有可疑之处,不过奴婢在王府时,见琴夫人为人还不错,对下人们都很和善,完全没有她姐姐那般骄横,想来应该不会害师父的。”

梅儿道:“她其实一早就知道我和王爷的关系非比寻常,因爱生恨而做出有违常理之事来也说不定,不过既然皇上已经出京了,我稍晚些时候也会去主动负荆请罪的,到时听凭皇上发落便是,到那时,别有用心之人,也就拿我没办法了。”

逸蓉不解地问:“师父干嘛非要回宫去,不怕被皇上监禁起来么?在外头逍遥自在多好!”

梅儿心想:“你哪里知道我要回宫的真正原因,从面上说是为了回报皇恩,暗地里却是要帮着启隆皇子谋取皇位,这样也好叫华夏两族化干戈为玉帛,永消仇恨。”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只道:“即便被监禁起来,也总好过永远背着朝廷叛贼的罪名,四处躲藏的好呀!何况那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皇上明察秋毫,定会还我一个清白之身的。”

逸蓉还是不很理解,索性也不费脑子去想了,转身去收拾卧房,少时,见她从卧房内室门口探出半个头来,神秘地笑道:“师父昨晚跟王爷洞房一定很销魂吧?”

梅儿闻言面色一红,真是恼也不是,怨也不是,索性装作若无其事道:“这个!我也记不得发生什么了,当时喝得烂醉,倒头就睡了!”

逸蓉从背后拿出一条床单来,在手里挥了挥,笑道:“那这是什么呀?嘿嘿!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么?”

梅儿一愣,真心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过去一把夺过单子,见上面有几点如梅花般的血迹,这才明白逸蓉指的是什么意思!不尽羞成了红苹果状道:“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呢,原来我已经破身了?真羞煞人了!”

逸蓉笑道:“既然做了,就不要害羞吗,蓉儿一早就瞧出来了,王爷与师父青梅竹马、心心相印,这时才走到一起,也算是好事多磨、水到渠成。想必等师父的霉运一过,王爷便可名正言顺的将师父娶进府了吧?!徒儿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梅儿叹道:“这个连我自己都没报多大指望!你可有的等了,如今能和王爷同床共忱,已是梅儿莫大的福气了!”

逸蓉笑道:“师父还真是想得开,不过我敢断定,王爷将来一定会用八抬大轿来娶师父入府的。”

“但愿如此吧,借你的吉言!”梅儿说着将那床单抱在怀里,淡淡一笑,又回想着昨晚种种,越想越喜。

此时的翠香山,还都在冰雪覆盖之下。承玉陪伴夫人下山,边不时地作一介绍,首先指着身后整座霄阁道:“这所别院是皇兄赐给本王在此地督军时小住用的,地方狭小简陋,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尤其是冬季到了晚间,更是山风凌冽,实在是不宜久居。”

青琴道:“王爷真是辛苦了,逢年过节也要驻守岗位,山顶上的生活,自然没有在府中舒坦,可这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波澜壮阔却是在府中怎么也见不到的。只不过眼下正在隆冬,如果是夏秋季节,这里必当是景色怡人了,假如再有两三知音对酒畅饮,吟诗作赋,就更惬意了。”

承玉听青琴故意将知己说成知音,知道是别有所指,自己只当是没听见,含混道:“夫人说的是,可惜知音难求,如果夫人喜欢,到时咱们一起来此小住几日便是了,既然现在景色不佳,那就趁着午前还有充足的阳光,快快下山去吧!最好赶在皇上大队到来前,就做好一切部署才好。”

青琴额首道:“琴儿全听玉郎安排,绝不拖延!”说完挽起裙角,加快了步伐,承玉见状一笑,道:“夫人仔细着路滑,可别把咱们的小宝贝给伤到了!”说着紧跟上去,拉起青琴的手,呵护有加。

青琴呵呵一笑道:“瞧你!就知道关心小宝贝,把我摆到哪了?”承玉忙解释道:“都是心肝宝贝,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金贵!”二人说笑着一起顺着山南坡的路径并肩携手往山下走去,韵儿和阿秦及众仆役也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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