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风山庄夜鬼行,凉风客栈贪已死,晓风终悔泪涟涟,涩酒结义话当年。
哈哈,居然是个口吃,吴大志笑的合不拢嘴。
“哪里来的叫花子,你不怕死啊!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你惹的起吗?”吴大志猖狂的看着少年。
众家丁纷纷起身,目光凶狠的盯着少年。
“给我打死他。”吴大志怒气冲冲道,围观之人无不捏一把汗。
少年如鬼如魅,身法清灵,一脚横踹一个家丁,足足飞了有三、四米远,撞死在酒肆的墙头上,场面骇然。
余下家丁看见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伙伴,一脚便见了阎王,无不心惊胆颤,纷纷从怀中拿出短刃,六刃齐刷刷的向少年袭来,少年身子一沉,左右漂浮,一手抓住一把短刃,用力一刺,脸上有疤痕的家丁就抹了脖子,鲜血横飚,看的吴大志一阵胆寒。
“你们谁杀了他,我给你们黄金百两。”吴大志破口大吼。
“有钱能使鬼推磨。”众家丁听见黄金百两,眼神发光,一个个都豁出去了,举刀砍向少年,少年一不做二不休,一言不语,一把利刃扔出,生生刺中一个腿半跛的家丁的腿,痛的在地上打滚,撕裂的呐喊。少年清灵一晃,举起一个家丁便砸向跛腿家丁,生生被砸晕,手中家丁脊椎生生砸断,无力的躺在地上,绝望。
众家丁你看我,我看你,吓得俱不敢向前,冷汗直流。
“我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再不杀了他,我将你们一个个五马分尸。”吴大志冷声道。
不料少年横飞来一脚,吴大志肥胖臃肿的身体如遭重创,腿被踢的骨折,头发凌乱,爬都爬不起来。
暮老头大叹:“自古英雄出少年”
蒋英眼神狂热,“是他。”
众家丁见状,纷纷挡在吴大志身前,亮刀而不敢动。
少年鬼魅步伐,又连杀两个家丁,单手断脖,一声咔嚓便双目失神。
吴大志吓得一动不动,“少爷,我们快走,回去搬救兵。”
“走,赶紧走”,一把掌打在家丁脸上。
“要是我死了,你们没一个能活”吴大志怒道。
仅剩的两个家丁带着伤扛起吴大志一瘸一拐的冲出人流,“小子,你等会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你惹了阎王”。一个家丁威胁道。
少年最不怕的就是威胁,气定神闲的捡起脚边一截竹签,猛一发力,从吴大志发髻穿过,死死定在不远处的石块之上,吓得吴大志昏厥过去。
两个家丁狼狈的消失在街角,双腿打抖,血流不止,生怕少年追上了,把他们灭了口。
“老人家、小姑娘,你们没事吧!”众人看到侠士出手相救,莫不大快人心,可又犯难。
“这家伙不知道作了多少恶,没把他杀死,怕是还会卷土重来”人群中传来一阵议论纷纷。
“少年,你们快走吧!他爹可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吴大恶手里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侠士怕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一个妇人好心道。
“无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少年缓缓走向蒋英,暮老头,搀扶起二人。
“是你,你醒了,你不认识我们了吗?”蒋英轻声道。
“你认识我。”少年惊讶。
“小伙子,是我这孙女蒋英从水边救了奄奄一息的你。你不记得了吗?”暮老头缓缓说道。
“你说是在我梦中出现那女子?”少年一脸不相信。
“是啊!我这孙女连日照顾你,帮你洗脸,喂你喝水……怕是把我这老头子都忘了。”暮老头微微笑看着蒋英。
蒋英一阵害羞。
在下剑无忧谢过两位救命之恩,双手作揖,“师傅常说,行走江湖,要知恩图报。”
“是三个人救了你,我和爷爷,还有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蒋英突然冒出一句,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今天我们都扯平了,我们救了你,你救了我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暮老头大笑。
“还有哪位侠士救了我?”剑无忧好奇。
“还有一个武艺高强,侠肝义胆的侠士,唤游侠儿的救了你,说是出去办事,几天都不见人影。”蒋英一脸的期待。
“游侠儿。”剑无忧深深将其记下。
“小女子蒋英”,谢谢无忧大哥今日解围。
剑无忧断断续续的说出,“行侠仗义本是练武之人所为。”
暮老头看着剑无忧,“真是英雄自古出少年,少年的谦卑和侠义心肠让暮老头十分喜爱。”
剑无忧帮着蒋英和暮老头收拾撕烂的家当,三人缓缓消失在街角尽头,古朴剑匣依旧在背,一把木剑久未出鞘,黑色杆幡已断,“暮半仙”这个招牌也折了,蒋英的淡红薄袍在风中凌乱,女子的心也开始凌乱。
途径一家衣铺,蒋英和暮老头为剑无忧买了一身合体的白衣薄袍,换去了身上破破烂烂的白裘。
“果然,人靠衣服马靠鞍,好一个英俊少年”暮老头大夸。
蒋英看的心动,身长八尺,绝色的脸庞,冰冷中夹带神秘的眸子,有棱有角的轮廓,若是女子见了也会为之动容,蒋英的心情很复杂。
“已经很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了。”剑无忧感激的看着蒋英和暮老头,心中隐隐伤感。
“昨日之事,仿若梦魇,时时浮现。萌魁又在哪里?”剑无忧眼神闪过一丝伤悲。
“孩子,没有山重水复,哪有柳暗花明”暮老头发觉异常,拍了拍剑无忧的肩膀。
蒋英盯着剑无忧呆滞,脸上闪过一丝绯红。
“老板,帮我把这旧衣包上,以后留个念想。”
“好勒,客官,已包好”。
一行三人在风尘仆仆的街道向着凉风客栈而来,一股血腥之味蔓延。
此时,儒风山庄内,“爹,孩儿被人欺负了?家丁死了不少,”吴大志又哭又闹。
大厅一个凶狠大汉,把杯子捏碎,“谁,敢欺负我儿子,我定让他尸骨无存”,吴大恶面露杀意,“大志,没事,爹帮你报仇,让他知道这地方谁说了算。”抚摸着吴大志的额头。
“还不快把众人招来,把少爷扶下去治疗,少爷掉一根头发,我要你们小命。”对着下人便是一顿怒斥。
“主人,你来了?早已备好薄酒。”晓风在百米之外便早早相迎。
“主人,是你?”蒋英疑惑。
“此事说来话长,入客栈一一告知。”剑无忧轻声道。
入凉风客栈,地面已被水冲洗了一遍,一股血腥依旧未散去,桌子只剩下一张。
蒋英一阵恶心,但对剑无忧口中的故事更感神秘。
“人啊!贪念太重,得不偿失”暮老头一语中的。
“午后,蒋姑娘离去后,我心中郁结一口吐出,突醒,双眼朦胧,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进入我房间,欲偷剑匣,一脚横踹,吓得晓风面目失色。晓风以为遇见鬼,托盘而出,告知客栈老板欲要纠集一帮杀手,草菅人命,盗我剑匣。念在晓风年少无知,又受奸人蛊惑,便饶了他一命。这厮也是个讲感情的人,欲放我出去,下楼不料遇见中年老板带来七八个杀手,欲杀我。我气不打一处来,索性为民除害,在客栈发生一场大战,顷刻之间将七八个杀手和中年老板杀死。晓风见我侠肝义胆,大义凛然,拜我为主人,愿一生追随。”
“斗转之间,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暮老头倒吸一口凉气,对剑无忧越是好奇。
蒋英一脸的震惊,“江湖从来就没有安宁过,强者这个词语第一次出现在蒋英心中。例如眼前的剑无忧、游侠儿,十分神秘。”
“晓风告知我的救命恩人出门,我便到山河镇街头透透气,不料遇见刚刚一幕,平生最恨无良之事,无良之人,索性就仗义出手。不料救下二位恩人。”剑无忧渐渐不再口吃,越说越顺。
蒋英听得十分认真,“爷爷,无忧大哥不再口吃了。”大笑。
“是啊!那么多年没人说话,现在一下子讲了这么多话,还真是不习惯。”剑无忧想起萌魁。
“主人,按您的要求,薄酒佳肴已备好。”晓风客气说道。
“二位恩人请上座。”晓风一路献殷勤。
天色将暗,桌上鸡、鸭、鱼、肉等成堆,两大坛山河酒放于桌侧,酒香浓烈,秉烛夜光,四人把酒话当年。
一碗烈酒入喉,暮老头一句“好酒”充斥在空中,眼神温柔的看着蒋英、剑无忧、晓风。
“想我当年也是正当少年,烈马葱茏,奈何白发往事寒,飘零三十载,我已不知我是谁。今生唯有一愿尚未安?”
剑无忧举酒碰杯,“爷爷,可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
“无忧啊!这名字多好啊!一生无忧无虑,可是多少人能活得如此洒脱。”
剑无忧呆立,“无忧啊!这已经是四、五年前师傅最亲切的称呼,睹物思人,心中感慨万千。”仿佛吴不良在世,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爷爷,我平生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英儿,英儿乖巧伶俐,不谙世事,我就希望她一辈子做个平平凡凡的女孩,不用踏足江湖。可惜……。”
蒋英泪崩,“爷爷,我会活得很好的,英儿还要好好照顾爷爷。”泪涟涟,眼动人,在灯火摇曳下,更显得迷人。
剑无忧命晓风拿来一块手帕,帮他拭去脸上的泪珠,二人对目,良久,蒋英脸庞滚烫,剑无忧微微红,第一次离一个女孩如此之近。
晓风动容,烛火摇晃。
一句“好酒”,从百米之外传来,一个黑衣男子打破凉风客栈的寂静。
“是他”蒋英木讷,闻声便是他来了。
一袭黑衣进入客栈内,“有好酒,不叫我”,剑无忧起身,二人注目足足一分钟,两道寒光相碰,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侠士,几日不见,可好。”暮老头寒暄打破寂静。
“这妮子,几日不见,越发迷人”游侠儿温柔看着蒋英。
蒋英白了一眼。
“你醒了。”游侠儿冷道。
“无忧啊!这便是我和你说的救命恩人,游侠儿。”暮老头缓和气氛。
“在下剑无忧,见过恩人”,晓风端上一碗烈酒,剑无忧先干为敬。
烈酒苦涩、烈如猛虎,入游侠儿喉咙,“烈酒配知己”,一句好酒脱口而出。
剑无忧起身招呼游侠儿入座。
“我剑无忧,白酒半斤,今日陪各位恩人两斤。”
“我游侠儿,白酒七两,陪兄弟,舍命。”
一句“晓风,上酒”萦绕在客栈梁上。
游侠儿与剑无忧一杯接一杯,互诉平生志,互道今生求。
我游侠儿江湖浪子一个,无人问,无人知,只愿心中乐逍遥。
我剑无忧江湖剑客一个,踏马走,剑通明,只愿此生鸣不平。
客栈,酒桌,推杯换盏,暮老头、游侠儿、剑无忧、晓风微醺醺,蒋英喝了一杯眼神迷离,一会看看游侠儿,一会看看剑无忧,可爱不失迷人。
晓风酒上头,泪涟涟:“我离家已七年,父母在不远游,信誓旦旦说游必有方,走前答应母亲锦衣归乡,如今依旧空无一物,在这个凉风客栈当个破店小二,我哪里敢回去见父母。”
“你还有父母,我父母是谁,我是谁,我都不知道,凉风客栈贼难听,以后就叫无忧客栈吧!那中年男子不是还留了一小箱子金银吗?你就把无忧客栈装点一下,重新开张,接来双亲,不若锦衣归乡,也是子孝恩亲。”
“主人之恩,晓风没齿难忘。”晓风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这个相识不到一日的男子,心中暗誓“一生永随。”
“爷爷,今日看我、游侠儿、蒋英有缘一场,相逢投缘,无忧身无一朋友,无一亲人,索性我们三人义结金兰,也算了了爷爷您的心愿,也满足我的小心愿。”
“老夫观相一生,你们二人此生必有所成,如此也算我老头欠你们一个人情,英儿有你们二人照顾,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缘分。”
剑无忧拉起蒋英和游侠儿的手,蒋英脸通红,游侠儿醉醺醺,不在寒冷,有些调皮,“好酒”余味在心,三人注目,亲切。
“我十九,剑无忧,竹枫镇苍拓山人”
“我十四,蒋英,流浪之人”
“我二十二,游侠儿,大漠人”
“游侠儿年长老大,剑无忧老二,蒋英老三,今凉风客栈义结金兰”。暮老头大喜。
晓风拿来九根焚香,一个香炉。
三人对天祭拜。
“今日,我游侠儿;我剑无忧;我蒋英,三人义结金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三人滴血入酒,一口饮尽,拥抱在一起。
“我有妹妹了。我有大哥了”,剑无忧对亲人的感觉,仿佛在此刻找回。
游侠儿、剑无忧二人饮酒不止,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眼中映这对方的影子,醉的倒在桌上不醒,一句“晓风,上酒”渐渐被鼾声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