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逸宇接到手下传来的消息,说令狐千夜近几日总是留宿在各个妃嫔的宫中,抚音受到了冷落。
忙不迭地进宫去,随意找个借口进到后宫去,她舍不得抚音受委屈,若是他待她不好,那就将她让于他,不要一边占有了她还不好好待她。
令狐逸宇踏进抚音的宫门,没让门口的守卫通传,远远地看见抚音在浇花,温柔而又美好,心忍不住为她又再次失去了跳动的频率。
抚音的脸上不小心被怜儿浇到水了,擦去脸上的水滴,娇笑着又泼水到了怜儿的脸上。
怜儿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令狐逸宇,慌忙跪在地上,“参见翎王!”
抚音穿着淡蓝色的裙子,肌肤上面还沾着水滴,在阳光下散发着熠熠的光泽,双眸娇嫩,桃腮带笑,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令狐逸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长身而立,“音音!”
“王爷!”
坐在软榻上,两人相对无言,时光就是那么无情,曾经无话不说的两人转眼却已经变得那么陌生了。
抚音饮了一口蜂蜜茶,清清嗓子,率先开口问道:“王爷,您此行有事?”
令狐逸宇的脸沉浸在阴影中,声音低沉暗哑,“我去和皇上说,你跟我回王府吧,我愿意一辈子就只守着你。”
“王爷,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抚音只有采取装死,她们现在的身份,已经决计没有了半分的可能了。
“我此行不是想要逼迫于你!”令狐逸宇说清楚他的来意。
“王爷说得真好听,不想为难于我。若是想为难于我,也要皇上答应才可。”
“音音,跟我回去吧!皇上他、他不值得你为他付出那么多。”
“值不值得不是王爷你说了算!”她不想说话这么刻薄的,但是他不能让令狐逸宇为她去得罪皇上,现在他们两兄弟的关系已经到达冰点了。
她的话叫他心痛,“音音,请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他会用尽毕生去好好待她。
那低声下气的语气,从不忍伤害她,“王爷,你又是何苦呢?你该知道抚音的心已经给了那个人了。”
“音音……”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要休息。”抚音对令狐逸宇下了驱逐令。
抚音的神情有种让他抓不住的疏离,想要和他泾渭分明,“他到底有什么比我好,叫你如此惦念。”
“王爷,你值得更好。”说完就转身进屋去了,用力关上门,同时也隔绝他的声音。
抚音站到窗子的位置,看见令狐逸宇站在那里还未走,只是愣愣地盯着抚音关闭的门,那身影充满了落寞。
好像在什么时候自己也见过这样的他,那悲伤溢满自己的内心,抚音湿了双眼,伸手一抹满手的泪水,暗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伤感了。
令狐逸宇在哪儿站了多久,抚音就站了多久,直至令狐逸宇离开抚音才惊觉双腿已麻。
抚音呆呆地坐在床上,今日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她的心丢了,早已失去了退路。
令狐逸宇值得更好的,一心一意对待他的女子,他不该将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么一个不爱他的人身上。
抚音调整好乱糟糟的心,推开门走向张语嫣居住的房间,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房顶上有一道墨蓝色的身影,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身影。
“音音,我的唯爱,我好想可以一辈子守护,陪在你的身边,不让你受到半分的委屈。”声音随风飘散,徒留下一地的伤感。
“就凭你现在这样,她绝不会多瞧你半分。”此时令狐逸宇的脑中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令狐逸宇知道这是另外一个人格,那个总是在背地里使坏的人。
“你闭嘴,本王的事情不需要你多加掺和。”
“哼,你迟早会后悔的,她也将会永远地属于那个不将他放在心上的男人。”
令狐逸宇冷声问道:“你想怎么做?”
“与我合作。”
风缓缓地吹动着令狐逸宇的衣袂,脸上刚才的伤痛早已被阴狠的笑容取代。
一日张语嫣故意穿着和抚音相似的衣服,站在御花园中,优璇宫中的太监对她行礼,口中喊道:“参见影妃娘娘!”
张语嫣转过身子,唇角上扬,“你刚才叫我什么?”
太监见到张语嫣并非是抚音,顿时吓得惊慌失措,“奴才有眼无珠,错把姑娘当作了影妃娘娘,恕罪啊!”
要是到娘娘那里去告他一状,他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我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影、影妃娘娘!”
“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看来该是时候实施计划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取出那人给她的人皮面具,脑袋里面回想着他说的话,这个粘合膏只能取少量的一点点。
若是用多了,没有这瓶去粘剂,这辈子可能就得戴着别人的面具生活了。
“影妃娘娘,这是我亲手为你熬煮的银耳莲子汤,快尝尝。”张语嫣盛了一碗放到抚音的面前。
抚音和善地微笑着,“都说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快坐下来一起吃吧!”
张语嫣假笑着说道:“我已经吃过了,这个是留给你的,快吃吧,凉了味道就不正宗了。”
紧紧地盯着抚音把那碗银耳莲子汤,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狰狞,看着抚音晕倒在地上,上前蹲在地上拍了拍抚音的脸颊。
“醒醒啊,抚音!”她下的药量是普通的三倍,不睡个两三天是醒不过来的。
外面传来了大宫女怜儿的声音,“娘娘,娘娘,皇上找您呢!”
张语嫣服下自己研制的药丸,模仿抚音的声音说道:“本宫马上梳洗,你且在门外候着。”
“是!”
张语嫣查看了抚音身上的所有地方,小到一颗痣都不放过,换好彼此的衣服,张语嫣再将人皮面具贴在抚音的脸上。
自己又坐在镜子前面,慢慢悠悠地弄好,对着镜子左瞧瞧右看看,确定看不出一丝破绽之后,把抚音的身子搬到床上,盖好被子。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打开门,“语嫣姑娘在本宫的床上歇着了,没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要去打扰她。”
“遵命!”
关上身后的大门,唤来御辇,踏上去,明明有那么方便的东西,抚音居然还要天天走着去宣政殿。
到了宣政殿的门口,抚音让张福达进去通传,张福达虽有疑虑,但还是照做了。
张语嫣走进去,看到令狐千夜正在描摹丹青,对着令狐千夜行了一个礼,“皇上在干嘛呢?”
“随意泼墨。”放下手中的毫笔,揽着抚音坐在椅子上,“音儿,今日又给我带了什么?”
张语嫣脸色顿住了,她怎么给忘记了,这抚音平素最喜欢的便是每日都给令狐千夜烹饪各种食物。
抚音故意扶了一下额头,“皇上,臣妾今日身子乏得很,改日再送来吧!”
令狐千夜听到她说身子不舒服,急忙用额头去触碰抚音的额头,“还好,不烫,以后晚上睡觉要好好盖被子,不能再淘气了。”
用手宠溺地轻轻捏了一下张语嫣的鼻子。
“张福达,备膳!”
“遵命!”
令狐千夜一直不停地往张语嫣的碗中布菜,“音儿,多吃点,瞧瞧这才一日不见,都瘦了。”
张语嫣娇嗔道:“皇上,我瘦了,难道不好看吗?”
令狐千夜愣了一下,随即爆笑,“好看,好看,无论音儿怎样都好看。”
张语嫣闻言有了些许的沉默,看着令狐千夜认真地挑去鱼肉里面的鱼刺,再将挑去鱼刺的鱼肉放到她的碗中。
“你啊,就是个懒猪,喜欢吃鱼肉又不怕鱼刺,不帮你挑去鱼刺,就打算直接不吃了,不吃身体又不好。”
令狐千夜自顾自地说着,还帮她将虾子剥好皮,看着抚音碗中的菜半天都没有动,抬起头宠溺地看着张语嫣。
“傻愣着干嘛,赶紧吃啊,都是你喜欢的。”
张语嫣苦笑了一下,“皇上,你对我真好!”
令狐千夜用帕子擦干净手上的油污,“音儿,你今日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到当初我们两人一起经历的那些,现在真的太幸福了。”
令狐千夜回以抚音暖暖的微笑,“以后会更幸福的,小傻瓜。”
埋首,吃着碗中那些他平日里讨厌的香菜,还有鱼肉,她不喜欢香菜,味重,也不喜欢鱼肉,味腥,可是今日她却觉得格外地美味。
自从当初在府中见他的第一眼,她便将他偷偷地放在了心里,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希望能得到他的爱而已,虽然这份爱并不属于她。
哪怕在他眼里看到的是别人,她也要誓死捍卫这份难得的爱,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晚些时候,张语嫣便拿着令牌将抚音送了出去,令狐逸宇穿着斗篷,亲自驾着马车回到了王府。
令狐千夜一直觉得眼前的这个抚音有些细微的改变,但是具体改变在那里,他又说不上来,所以一直刻意和张语嫣保持距离。
是日,张语嫣端着她新做的菜去到令狐千夜的宣政殿,“皇上,这是我亲手做的新菜,您尝尝。”
令狐千夜接过张语嫣递过来的筷子,随意吃了几口,味道辛辣刺鼻,便借着还有公务要处理为借口,让张语嫣先行离开了。
“皇上!”杜子建上前,等候令狐千夜下一步指示。
“这个不准剩下,全吃了。”不能就这样浪费他家音儿的一片好意。
杜子建皱着眉,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遵命!”只需入口一点,若不是令狐千夜一直盯着他,他差点就吐出来了。
两天之后,抚音才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发现令狐逸宇守在她的床边。抚音悄悄地掀开被子,准备溜下床去。
脚刚刚到床沿的位置,就被令狐逸宇一把抓住了,“音音想去那里啊?”
“我怎么会在这。”她记得自己是在皇宫的,怎的就来到了令狐逸宇的房间。
“因为本王想你啊!”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刚刚醒来就急着走,这么见不得本王!”
抚音讪笑着问道:“王爷,是您把我弄回王府的?”
令狐逸宇站起来,坐在床沿边,环抱着双手,“把音音弄出来可废了本王不少的功夫呢!”
抚音坚持要下床,“王爷,我要回宫。”
“既然来了,就别想回去了。”脸色瞬间改变,生气地拧起眉毛,起身离开了房间,并且把门锁上了。
抚音急忙打赤脚,跳下床,用力地拉开门,“放我出去。”
门外站着的两个守卫充耳不闻,抚音又急忙跑到窗子那里,可早已被木板钉死了。
抚音沮丧地瘫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她记得自己当时是在喝语嫣送来的银耳莲子汤,“难道是语嫣?”
可是随即,抚音又摇头抛去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语嫣是苗疆那边的人,不可能和王爷认识。
自己在这,她反而开始有些担心语嫣会不会出事情了。
抚音将房间里面的瓷器摔在地上,捡起瓷器的碎片,划破窗户纸,“麻烦你们去帮我找一下你家王爷。”
两个守卫连个目光都没有留给抚音,继续尽忠职守地守护着这扇门。
抚音丧气地去翻找自己的衣服,无论她怎么找也找不到,想来是被扔了,好在在衣柜中翻到了令狐逸宇的衣服,虽说有些大,可还是能穿的。
随意套在身上,盘算着怎么离开这里,也不知道令狐千夜知不知道她不见了。
晚些时候,抚音无聊地坐在椅子上翻着令狐逸宇这的藏书。
门被大力地推开了,令狐逸宇摇摇晃晃地走进来,守卫又尽职地关上了门。
令狐逸宇在书架那里看见了抚音,用力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音、音,我好喜欢你,你知道吗?”
抚音闻着令狐逸宇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浓郁的酒臭,拧着眉毛,“王爷,你是喝了多少啊?”
令狐逸宇见到抚音穿着的是他的衣服,脸上绽放出了孩子般童真的笑容,“音音,你的心里也装着我的对不对。”
她第一次见到令狐逸宇喝那么多的酒,“王爷你先坐着休息一下吧!”
令狐逸宇突然抓着抚音的双手,俯下身子,浓郁的酒气喷薄在抚音的脸上,眼看着令狐逸宇的眉眼愈来愈近。
抚音用力地推开令狐逸宇,逃到一旁去了,惊慌地看着令狐逸宇。
令狐逸宇蹒跚着走向抚音,“你是不是嫌弃我不是皇上,不及他有权有势。”
将抚音一步一步堵在角落里,发狠地抓着抚音,将她用力地摔在床榻上,自己也向着抚音爬去。
抚音蜷缩在角落,“你、你不要过来!”她从未见过如此的令狐逸宇,阴狠地像是另外一个人。
强行钳制住了抚音的双手,置于头顶,发狠地吻了上去。
抚音用力咬在令狐逸宇的嘴唇上,直到嘴里尝到了铁锈味。令狐逸宇才放开了抚音,擦去了嘴上的血渍。
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抚音,看着他那陌生惊恐的表情,令狐逸宇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不停地祈求着抚音的原谅,“音音,对不起!”悲伤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令狐逸宇离开了房间,抚音才放下心来,拉起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阿夜,你快来找我啊!”
现在的令狐逸宇完全不可理喻,根本沟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