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美好的婉淑是她未曾见过的。
“看见婉贵人你还不下跪!”婉淑身边的宫女厉声喝到。
婉淑本想着在皇上的必经之路等待,总会等来皇上的。却被身边的宫女扰了心神,瞪了眼身后的宫女一眼,“什么事值得大呼小叫的。”
无所谓地看了眼地上跪着的抚音,注意到抚音袖口的位置,知道抚音是长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眉色微动,“你起来吧,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抚音始终不敢相信这样温柔善良的婉淑怎么会是令狐拓哲口中因为嫉妒就陷她于水火的人呢,“谢贵人小主。”
没曾留意到抚音容颜,乍一见到,惊讶得婉淑差点尖叫,“你……你……”当初不是……现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专门伺候皇上。
婉淑那满脸的惊恐,半分也没有初见故人的喜悦,怎的不叫她心寒,“小主说什么?”
“你、你怎地生了这么一副容貌?”以锦帕遮眼,“难看死了。”
“小主恕罪,奴才无意辱了小主的眼。”她是难看,在她眼里一个本来不该出现的人又再度出现,的确是叫她难看。
“还敢顶嘴,巧华掌嘴,没我命令不准停。”如今她看见这副嘴脸就想起了当年的耻辱,尤其是这双眼睛,真是愈见愈烦。
她多想这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她们还是每天上山摘果,下河摸鱼吃住都一起的好姐妹啊,可是脸上火辣辣的疼才证明了这一切不是梦,曾经拉着她的手哭的姑娘才是梦,脸上的痛及不上心里的,为什么她的婉淑会变成这样。
“住手。”一个穿着鹅黄色宫衫装的女子,迈着小碎步走过来阻止了巧华的行为。
“婉淑小主,皇上身边的杜公公找他。”礼貌且谦卑地替抚音解围。
“是璃掌事啊!正好咱两说说话。”看了看指甲上的兰蔻,进宫时就听说这璃掌事和皇上打小是青梅竹马,应该对皇上的习性爱好了如指掌。
没被纳妃估计就是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吧,就这容貌每每见了都叫她不忍直视。
“回小主话,奴才待会儿还要去给皇后送清凉解暑的冰果。”低眉颔首气质上却并不觉得落了下层。
挥了挥手帕,“既如此,自是皇后为重!”不过一个被毁了容貌的奴才,竟然还敢拿皇后压她,还有那副让她厌烦的嘴脸。
“奴才告退!”抚音捂着肿得像馒头一样的脸,嘴角挂着丝血渍。
璃织也是微微作揖,带着抚音离开。
婉淑身旁的巧华望着璃织离开的方向很是不屑地说道:“一个丑女也敢故作姿态,不就是仗着和皇上关系近吗,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婉淑则是入神地望着那抹穿着蓝黑色太监装的人,袖子里面的双手使劲绞着,她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她啊!
她记得那时正好是初春,她随母亲去山里采草药卖钱,回家时也会沿途挖些野菜,可就算如此她家也还是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沉重的徭役压得她家喘不过气来,可即便如此她和母亲还是收留了躺在丛林里,穿着奇装异服来路不明的抚音。
引狼入室大概说的就是她,本来她早已和镇上的王公子互许终身,可是没几天王公子就抛弃了她转而对抚音大献殷勤。可是念在姐妹之情,她忍了。后来宫里开始招选秀女,本想着若是入了宫便可让她的母亲过上好日子,等到官员真正来接人的时候又换成了抚音,她真的好恨。
既是抚音先不仁就不要怪她无义了,于是她假借舍不得抚音之名,一路上想找机会取代抚音,好不容易到了京城才叫她寻着了机会,将她诓去酒楼,用迷药放晕她,高价卖给了青楼。
如果刚才的太监是她,这次务必要斩草除根,好不容易到了今天的位置,绝不可再叫她毁了。
“刚才真是多谢璃掌事了!”抚音知道是这个璃掌事有意帮她,不然她二人从未相识,何来找她一说。
“你倒是不笨,只是如何开罪了婉贵人。”
“这个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单看婉淑今日的表现在结合之前十三王所说的,该是婉淑害她流落烟花之地了。
“这宫里的主子轻易得罪不得,下次记得绕着点走。”这是第一个见到她的容貌并没有异样表情的人,也没有那种知道她身份后刻意的谄媚,所以好心提醒一下他。
“谢谢掌事姑姑!”璃掌事的左脸上有一条从脸颊到发髻位置的疤痕,单看她右边的容貌也是倾国之色,肤若凝脂,双目清澈有神。但是这些并不影响抚音对她善意相帮的喜欢。
那鹅黄的衣裙消失在了抚音的眼前,摸摸怀里刚才如太妃赏赐的银子,抚音决定去找香菱,这次是真的需要一点治疗瘀伤的药膏了,她虽然现在是个太监,但是好歹也是要脸的,可不想顶着一张包子脸在皇宫里面闲逛。
太医院中。
香菱正在一对瓶瓶罐罐中翻来找去的,“香菱你在找什么?”
“找赤芍药。”
“找赤芍药干嘛?”
“有用。”语气很是不耐,转过头看是谁这么不知好歹,“抚音是你啊。”
“你找那个赤芍药干嘛,很重要吗?”
“嗯,赤芍药是找来治疗皇太后头疾的,刚才我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
“那你先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香菱还有事情要忙,自己也不好打扰她。
“没事的,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肯定是有事。”爬下梯子,走到抚音的面前,倒了一杯茶递给抚音,这才察觉到抚音脸颊有些红肿,“抚音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皇宫里面被欺负了,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找药膏来。”旋即转身去旁边的一堆瓶瓶罐罐中翻找。
拿着一个棕色的小瓷瓶,倒出一些淡黄色的药膏,轻轻地抹在抚音受伤的脸颊上,“痛不痛,你忍着点啊,这个抹上过半日应该能消肿的,只是后来会有些刺痛。”
“没事不痛,还有些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呢。”
“对了,我还没问你现在在做什么呢!”她可是一直很好奇抚音现在又混到什么位置去了。
“在皇上身边做个御前太监,连公公都不算。”
“哇,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可是六品哎,我刚来的时候凭借着还有点医学底子才能当药剂医女的,比你低那么多。不过抚音,你可得记着万事小心,不可暴露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