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蝉给抚音收拾打扮好,已到晌午该吃饭了,锦娘还是没来,抚音心想难道是自己露出马脚了吗?忽然瞥见门外的阴影,不自主地勾起嘴角,果然还是来了,“月蝉,走我们去吃饭。”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月蝉有些犹豫,“姑娘这,没有锦娘的允许你是不能离开这间房间的,你如果要吃饭我去帮你端。”
“过了今晚我就是这儿的人,难道我是犯人吗?”
“姑娘你就别为难月蝉了,没有锦娘的命令你真的不能离开这间房间的,不然我会受罚的。”这抚音姑娘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蛮不讲理了,刚才还好好的。
“在这儿不用伺候人,还能每天吃香的喝辣的,白痴才想要逃跑,我只是呆闷了不想在房间了,你如果再继续阻拦我小心晚上我向锦娘告你顶撞我。”
“姑娘这真的不行。”如果她把抚音放走了,那接客的就是她了。
抚音假装很蛮横地说道:“你不就是嫌弃我现在还没什么名气吗,等我有点名气了一准让锦娘换了你。哼,本小姐饿了,别傻站在哪儿。”
“是姑娘。”月蝉委屈地点点头。
站在门外的锦娘微笑地点了点头,果然如她所想的,这抚音这么快就妥协了,对身后的男人耳语了几句转身走了。
正在吃饭的抚音见门外来的男子手里端着一个箱子,心里暗笑这么快就上钩了,巧笑倩兮,“不知这是?”
“这是锦娘给你的。”说完将箱子放在抚音面前的桌子上,打开一看全是满满的金银首饰,“这些全是锦娘让你今晚戴上的。”
抚音在里面挑了一个貌似最贵的拿给那个男子,“请大哥替我谢谢锦娘,就说抚音很高兴谢谢她的厚爱。”
掂了掂手里金子的重量,“抚音姑娘一定会在我们春常在红透半边天的,以后还得多多仰仗姑娘了,说什么请不请的多生分。”
绣帕掩口,“那就借大哥吉言了。”
“那抚音姑娘我就先走了。”
“嗯,慢走。”抚音倚门挥舞着绣帕。
“锦娘对姑娘真好!”
抚音听出了月蝉话语中那讽刺的意味,也不着恼,“你去告诉锦娘就说我想出去逛街。”
月蝉也不想和抚音多话,“是!”
这只是第一步,抚音担忧地等了一会儿,要是锦娘不同意她可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是让她等来了好消息,“姑娘,锦娘同意了,不过得让我和刚才那个送东西的大哥跟着。”
“没事儿,来把这些东西都带着。”指了指箱子。
“姑娘需要这么多吗?”
“自然!”跑路不多带点东西,怎么叫跑路,锦娘以为这点东西就会让她屈服吗,简直白日做梦。
月蝉不由得撇撇嘴,她真是越来越看不透抚音了。
当然这一切没逃过抚音的眼睛,“月蝉你看不起我是吧!”
“怎么会呢!”她不是看不起而是是看不懂抚音的目的。
抚音也不拆穿她,“看不起也是自然。”
“姑娘多想了。”
“算了,走吧!”出了春常在的楼,抚音有一种如是重负的感觉,现下最重要的就是摆脱身后的这两个人了。
在大街上走走停停,全因抚音东看看西瞧瞧,抚音身后早已累的不行的两人,“抚音姑娘你到底要买什么东西?”
抚音摇摇头,在月蝉那拿了一锭银子给那个男的,“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给我们卖点吃的喝的吧,剩下的钱你就给你了,我们在前面的那家首饰店等你。”
“可是这,锦娘叫我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这有什么关系,不是还有月蝉的吗,没事快去吧!这天气太冷了,我们都饿了。”
男子犹豫了一下,看了一下月蝉终是点了点头,“那……好吧!”
“放心吧!”见男子远去,抚音转过头看着月蝉,还在想要怎样才能将她支
走。
“你别想把我支开,要逃走算我一份。”
抚音惊讶地嘴巴都可以装下了一个鸡蛋了,“你怎么……”
“怎么知道是吧!”
“嗯。”她的确没想到。
“你以为我是她们那么好骗。”有些得意。
“算了,走吧!”现在可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可是我们去哪儿?”
“到时候再说。”
月蝉已经无语得翻白眼了,“你都不知道要去哪儿就敢逃跑!我是不是该说你勇气可嘉,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知不知道锦娘为什么敢放你出来还只让我们监视你?”
这个细节抚音倒是没怎么在意过,“为什么?”
“春常在之所以能排得上是京城第一,皆因它庞大的客流量遍及朝堂中的大员,所以没人敢动它。”
抚音倒是没在怕的,这个时代多的不是化妆技术啊,“我们先去买点脂粉吧!”
“抚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去买胭脂!”觉得抚音这心未免也太宽了点吧。
抚音拍拍月蝉的肩膀,“安啦!”
两人走到卖胭脂的地方,抚音买了一些男士的衣服还有一些眉膏和胭脂,付好钱之后两人为了躲避追捕,溜进一家酒楼里面去,躲进一间包厢里面,换上男士的衣服。
抚音给月蝉的脸上多增加了一些痣,还把她的眉毛画粗,看起来很是滑稽,也给自己的脸上加上了一道伤疤,看着觉得甚是满意。
“抚音,这样真的没事吗?”月蝉还是有些怀疑。
走到城门的地方,抚音她们瞅到有一个老人在推推车,抚音灵机一动,连忙追上去,粗着嗓子说道:“老人家,我来帮你推吧!”
老人被抚音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他们不抢他就不错了,还说要帮他推推车。
抚音板起脸来,拉着旁边的月蝉说道:“说帮你搬就帮你搬,那来的废话。”
老人被抚音她们两个唬住了,不敢再提出抗议,乖乖地让开。
两个人推着老人的推车,上面盖上了布,具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两人也不清楚,只是那重量远超她们的想象。
“站住!干什么的?”守城官兵拦住了两人。
抚音和月蝉面面相觑,给了彼此一个眼神,“官爷,我们都是良善之人。”
“问你们装的是什么?”官兵拉开盖着推车的薄布。
老人弯着腰走上前去,“官家老爷,我这里面装的是一些土豆番薯,都是卖给城外的有家住户的。”
官兵用刀往里面戳了戳,确定没什么之后,又翻找了一下看是否有违禁物,“好了,放行!”
成功脱困,两人长吁一口气,脸上绽放出了安心之后的笑容。
“好了,两位小伙子,也谢谢你们帮了我,剩下的路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老人有些驼背,脸上都是岁月刻下的伤痕,粗糙的手上也布满了沟壑。
抚音想着,既然别人帮助她们逃过一劫,自是没有用完人就踹开的道理,“老人家,你所说的地方在哪?”
“就顺着旁边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就到了。”看起来倒是不远,只是真实地推到那里还是花了抚音她们好些功夫的。
“到了,就是这里。”老人指着一间茅草盖就的房子说道。
既然任务成功完成了,两人也要功成身退了,赶紧赶路才是眼下最为要紧的事情,“那老人家,我们就先走了。”
“唉,喝口水再走嘛!”老人见她们两个累得额上面全是汗水。
月蝉见到抚音脸上明显有了脱妆的迹象,赶紧冲抚音使眼色,用口型说道:“快走!”
抚音当然也看到了月蝉的眼神和口型,当即说道:“老人家,告辞了。”不管老人如何劝说,两人已经向远处走去,情急之下,老人喊道:“小安子……”
抚音顿时愣在了原地,浑身僵硬缓缓地转过头去,只见从草房里面跑出一个男子,咋看之下并无不妥,细看才发觉来人很是眼熟。
犹豫了半天,张嘴问道:“是徐小安吗?”
“嗯,你是……”脸上的表情瞬间转变为了惊喜,“恩人!”
月蝉疑惑地看向抚音,小声地问道:“抚音,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了,就是因为他,抚音才成为太监,认识的令狐千夜一家人,现在又沦落至此,“嗯!”
“恩人,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徐小安激动地拉着抚音的手说道。
抚音也感慨,还好自己没事,“对了,你弟弟呢?”
徐小安低垂着脑袋,有些哽噎地说道:“我出宫的那一年,他就患病离开了。”
抚音能做的也只有拍一下徐小安的肩膀,“节哀顺变!”最终人还是没能赢过命运。
“我一直等在城门外这,每天都去打听你的消息,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恩人你平安无事。”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的弟弟又不在了,我又平安活着回来,他会不会丧失了对生活的信心,这才是抚音最为在意的点。
“不知道,也许会去陪我弟弟吧!”
“不可以!”抚音推开徐小安,“我当初救下你不是让你今天寻短见的。”
“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抱着头蹲在地上,“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活在世上也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