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干的吗?是的,是她干的!一定是她触动了这个机关,企图用千斤闸将我们困在这里的!
但是,昔日如此温柔和善的青子,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难道……那可不行,我必须找到她,以免她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危害其他人的生命安全。
为什么青子要干这个?她触动了千斤闸的机关,目的又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把一拨人分割成两拨人吗?
假如我的推断是正确的话,她到底是针对谁的?我记得以前老爹那帮人淘沙时,她也不会那样故意去触动一个机关呀。要是青子的目标是老爹的大本营中的任何一个人,她早可以下手,也用不着等这么久等到今天吧?她已经在老爹身边的伙计里呆了好几年了。那,那她就是对我,阿靖和小丫头三人中的一人有点那个……那个,怎么说呢,就是跟我们三人中的一个有仇,想要报仇!阿靖不可能。我?我连与她见都没见过几面,哪里得罪她了?这就只有……
我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小丫头,而后者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正在清点三个人背包里的总共物资。小丫头也不可能哇,她才来几周而已,能干出什么让青子勃然大怒的事?
我的奶奶啊,我这是怎么了?别人的事,自己管什么管,只要想怎么逃出去就行了嘛。但我又忍不住去想。哎呀,怎么办?感觉这次“考古”行动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先是玉门有机关,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瓮城,现在又是怪异的青子的笑容,搞得来路都断了,整个人困在古墓里边。我心里想着越是没底,人么又郁闷得要死,真难受。
“小游,你咋地了,都木了两分钟了。嗯,吓到了,想家了?”阿靖的声音重新将我游离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呸,你才被吓到了呢,你才想家了。”我骂道,“男子汉大丈夫,区区一个小古墓,有啥好怕的?”
“呵,我看你是男子汉大豆腐吧。”他笑着打趣道。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时,小纪发话了,听着语气似乎十分生气:“唉我说你们,这也太不靠谱了吧,我只是让你们来探个路,现在倒好,困在里头不说,两拨人现分道扬镳了。我的乖乖呀,还想搞文革呐,拜托,现在可是开放社会呐!你们都这样了,这让我怎么向上级汇报哇?你们太不像话了……”他话一开口就像潮水一样止不住,令人心烦意乱。我心说我们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你怎不带点骨气的话,还让人更觉得灰心丧气了。
“行吧,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想办法尽快逃出去。无语。”我翻了个白眼,愠怒地说。
“‘无语’是你的口头禅吗?”小丫头突然问我,“迄今为止我已经听到三十多次了。”
“啥?”我一脸懵逼。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便猫腰钻进了前边的岔路。我和阿靖见她进去了,也连忙跟着猫身钻了进去。
里边可窄了,我们排成一路纵队挤进去,两边的砖壁与外套都磨出了毛球。我心说这么窄,万一碰到个机关,想及时掉头回去都不行,要真有个机关,老子就算是在这儿玩儿完了。我暗自求老天保佑,千万别遇到特殊情况。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前面豁然开朗。我刚想活动活动关节,不料一阵“轰”的巨响,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阿靖也面露惧色,哭丧着脸问我们:“不会吧,又来一个?我记得我们走的时候也没碰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啊。怎么回事……”
我想招呼他赶快回头,但发现头上似乎有点问题。我抬头一看,拔腿就往前跑:头顶上的砖顶自动向下翻了过来,一个庞然大物——巨大的铁球已经露出小半截了,直径估计就有五六米,要是回头,还没脱险就会被碾成肉泥。虽说这球滚动的速度一定超快,跑出去了迟早也会被压成肉酱,但人毕竟是有求生意识的,能多活一会儿就多活一会儿吧。
我开始狂跑,本来要叫阿靖和小丫头快跑的,但是当我一回头,发现这俩小子已经屁颠屁颠跑出去好几十米了,心里那个气啊,你们跑了咋不招呼我一声呢?
咬咬牙,拿出大学里百米冲刺第一的速度飞奔。我没胆回头看,心里估计着快掉出来了吧,能多拉开点距离最好。跑了一会儿我发觉地面怎么不对劲啊,这么滑,像抹了层润滑油似的,给我双溜冰鞋都可以在上边溜冰了。糟糕,这设计者肯定是有意这样做的,好让巨铁球滚得更快。完了,完了完了,要死定啦要死定了啦!
“我们哪里触动机关了?”我追上了小丫头(这人跑得真快,好牛啊),问,“反正我没有印象!”
“我们没有触动任何机关。”她边跑边说,“这是那千斤闸触动的。”说着又加快了速度。
我看了看身后,那巨大铁球离我们还有十多米,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追过我们,我也加快了脚步,赶上小丫头,问:“啊?千斤石闸又不是活人,怎么会触动机关?你能不能一次说明清楚,不要老师搞得我一头雾水好不!”
“连环机关。”她回。
我苦闷地摇了摇头,心想:青子这人怎么可以这么狠!仅是为了复三个人中的一个人的仇,就一定要让另外两个无辜的人一起陪葬吗?她是那么亲切——噢,只能算是从前,怎么会这样!想不通啊……
“各位,再跑快点啊!”阿靖在一边大喊,“那巨球都快追上我们了!”
我再次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巨大铁球。可能因为这里下坡的原因,它滚得更快乐,距离我们只有不到十米,银闪闪的看着瘆人。
这时,我脑中浮现出一句话,但我很快就把这句愚蠢的话否决了:与其这样跑得累死,到头来还要被球压扁,还不如直接死个痛快呢。两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至少跑了一千米了,我不由苦笑了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阿靖大叫:“妈妈呀,这鬼东西怎么滚得这么快!”它离我们只有五米了。其实,我心里有好多谜团,都是小丫头来后出现的,例如:小丫头到底来自哪儿?她的父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青子会有阴险的笑容?哎,看来这些谜团的答案,将永远埋葬的暗无天日的古墓里了。
想到这儿,我心里又涌起一阵懊悔。我干嘛要同意小纪的要求,去考古?就算见个兄弟份同意了,自己也用不着下到这个破地方呀!在地上跟小梓呆一块聊聊天有什么不好的?真是自作自受最后作死。阿靖说得没错,做盗墓这种勾当,自然得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一不留神小命便没了。
突然,我的脚在抬起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震得我整条腿都麻了。我马上意识到不对,不用看就知道,这破铁球一定赶上我们了。哎哟喂,这么重,没个百来吨也不成这样啊。我拼命拖着您发沉重的腿行前跑,只希望它能晚点赶上我。
此时我想,另外两人也一定麻木了,都只顾一味地向前跑。“有办法从旁边躲过去吗?”我问小丫头。她答:“你自己看。”我就知道,她这种意思就是“不能”。
“停!”小纪突然在耳麦里咆哮。
“干嘛?”我刚一直头低着闷跑,被他一说立刻把头抬了起来,“啊?悬崖?”
是的,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座悬崖。命运对我们开了一个冷酷的玩笑。
我尖叫着想要刹住脚,但跑步的惯性使我根本停不下来。随着三声哀号,三人都落入下方无尽的深渊中。
身后,是那银光闪闪的巨大铁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