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乔等人,乘船顺江而下,月余,到达吴郡地界,开启了江东寻亲之旅,在江东不比在武陵,在武陵是主支活动地域,路线清晰,到了吴郡,人生地不熟,只能靠自己寻找了。
从丹徒港口上岸,一路经过曲阿、无锡,终于到达吴郡郡治吴县,一路走来,江东一带地广人稀,很多沼泽滩涂都还没有开发,水网密布,舟比马多。
张乔到了吴县,不知张氏在何处,只通过父亲给的家谱得知,吴县张氏家家主名叫张略,五年前修谱之时已经年迈,五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有没有去世,修谱时记录这吴县张氏,家主张略,张略有兄弟三人,二弟张绪,三弟张玮,张绪。多方打听,才知道,张氏已经搬迁到了城外一个庄园居住,不在城中。
张乔等人才又赶去城外,才在乡间找到一个小型庄园,佃户只有100余,庄园也只有几亩大小,远远的便望见,张家张灯结彩,细问才知,今天是张氏家主张略六十大寿。张乔便遣张龙张凤二人去县城置办礼物,待到礼物齐备,敲门后,递上拜帖,入得庄园,才发现庄园只是很一般的庄园,庄园内也没有什么花园摆件,只是在显要位置挂着些灯笼,扯了些红布,彰显一下喜庆气氛。
张乔被人引入客厅,不一会,一个老人家在一个中年人的搀扶下走来,老人家一进来就激动的问:“老朽吴郡张家家主张略,几位哪个是主支来领头人的人?”
“在下张乔便是?”张乔答道。
“请问你如何证明你是家族主支的人?”张略大寿有主家的人来参加,固然是喜,但是主支并未遣人告知,要来访,而且主支和旁支之间的联络方式只有少数人知晓,不得怠慢,也不可不防。
“家主,可否借一步说话?”张乔理解张略的疑问。
“请到偏房一叙。”说着张乔就要跟着走,张龙等人都站起来心怀警惕,张乔摇摇头,张龙等人才又坐回原位。
来到偏厅,偏厅门口有私兵守卫,张略先进入,年纪大了,不便久站,便先行坐下,并示意张乔自行落座,扶着张略的年轻人也侍立一旁。张乔眼神投向张略,张略会意,解释道:“这是长子张稜,我过了准备在六十大寿宴席上把家主之位传授给他,现在提前让他知晓一些秘密也并无不可。”
“不知张乔在主家是何身份?”张略发问。
“当代家主张发长子。”张乔回答。
“有何凭证?”张略问道。
张乔从怀中掏出家谱,递过去,张稜迎上来,接过去,张略一看,只见书上写着张氏家谱,便翻看起来,翻着翻着,脸色越来越激动。
张乔在一旁说道“张良生二子,辟疆和不疑,不疑生张高,张高生张通,张通生张无妄,张无妄生张里仁,张里仁生张觉,张觉生张起,张起生张大顺,张大顺生张道陵、张道圣、张道宏,张道圣生张权,张权生张辩,张辩生张略,张略生张稜,张稜生张昭、张乾。”张乔一口气把吴县张氏的来历说了个透彻“家主如今便是张良第十二世孙。我说的可对?”
“没错没错,不知你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张略已经很激动了,但是多年的执掌家族让他养成了谨慎的性格。
“光占亭启,万世长春,玉永宏仁,安邦定国,文有天德。”张乔脱口而出。
张略再也控制不住,“大喜,大喜,想不到我六十岁大寿还有主家的人来捧场。”
“族叔在上,请受族中后辈张略一拜。”说着张略便要下跪。“使不得使不得,家主年事已高,私下场合就不用如此了。”张乔立马扶住了张略。张略不依,最后由张稜代替张略行礼。
却说已到下午,寿宴开始了,张略坐主位,左边坐着张乔,右边坐着张绪、张玮,二人和张略同辈,但要年轻得多。吉时一到,就开始接受家族后辈参拜。
先是张良之下十三世张稜,张充,张完,张允,张稷五人,后面又是十四世张昭,张乾,张旵,张伊,张纮等人。
礼毕,开始就餐,酒过三巡。
寿星张略嚎啕大哭,“今日过后,我吴郡张氏不复存矣。”张略又喝了一杯酒:“祖父张权,初为广陵太守荀昙手下官吏,荀昙为贼人所杀,祖父张权念荀昙恩泽,主动求取为荀昙守墓,然荀家却毫无证据的指责祖父是杀人心虚,才主动守墓赎罪,祖父张权,被荀家无端加害,此后更是变本加厉的打压吴郡张氏,才导致如今模样,细细想来,乃是先祖张良十世孙张皓任廷尉时,秉公执法,判杀过他荀家之人,所以才导致张权被荀家反诬的悲剧。”
张略顿了顿又道:“祖父张权被杀后,荀家仍不善罢甘休,利用朝中关系,指使地方官员,对我张氏一门进行打压,如今在这吴郡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可气可悲。”说到激动处,不由得黯然泪下,这么些年,吴郡张氏过的很不好,在场的家族子弟不少人都暗自垂泪,显然都是受了很多不公平待遇,年轻人中有的目光深邃,看不出在想什么,有的怒火中烧,憋红了脸,有的满脸不甘。
“各位家族中人,今日我向大家介绍一个人”说着指着张乔,“大家只知道我们是张良后人,却不知张良后人如今都在何处,我身为家主,自然是知道一些,这是家族规矩,只有家主才能知道,但是我今天告诉大家,我张氏一族如今遍布天下,我们并不孤单,像我们这样的旁支还有七八支,而这位名叫张乔,乃是先祖张良十一世孙,是我的叔叔辈,主家如今尚在,大家打起精神来,些许困难难不倒我们。”
有的人在窃窃私语,有的人满脸好奇,打量着张乔。
“但是我们目前不得不暂时向荀家这个庞然大物,化繁为简,各自避难。”张略接着说道:“今日主家的人在此见证,我宣布,吴郡张氏暂时退出吴郡,正式分为三个分支,二弟张绪和襄阳蔡家有姻亲,就由二弟张绪带着家人往荆州投靠蔡家,襄阳张氏以二弟张绪为家主;三弟张玮在广陵有亲戚,当迁往广陵,广陵张氏以三弟张玮为家主;我将迁往彭城投亲,我年事已高,彭城张氏家主之位传于我儿张稜。请主家之人和各分支家主随我到偏厅,有事交代。”
张乔、张略、张绪、张玮、张稜几人入了偏厅,交代家族联络事宜不提。
约么半个时辰,几人出来,回到各自位置。张略一扫之前的悲愤,举起酒碗,和大家一饮而尽,然后便推张乔代表主家勉励大家。
张乔为气氛感染,朗声道:“今日有幸见到诸位家族子弟,很是欣慰。想先祖张良,为刘氏鞠躬尽瘁,最后却被逼假死偷生,又有长辈张权被荀家无端加害,我张氏一族难道生来就该如此窝囊么,族中列祖列宗不甘心,族中兄弟姐妹不甘心,我不甘心,你们甘心么?”
“不甘心。”情绪被张乔调动的众人齐声大呼。
“好,烦请各位族中父老兄弟,卧薪尝胆,或习文或习武,有朝一日,天下有变,我张氏主支必登高一呼,烦请各位族中兄弟前来相助,我们家族同心,一起向这天下的不公讨个说法,到时,我张氏在回到吴郡来洗刷耻辱,来啊,一起干了这杯。”张乔说完和族中众人都一饮而尽。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张乔等人又踏上寻亲路程,吴郡张氏自是收拾细软,各自离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