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乔一行,离开了吴郡,一路北上,渡过长江经徐州、青州,渡过黄河,到达河间境内。
张乔按照离开张家界时,父亲张发提供的地址,轻松就寻到了河间的郑县,寻到了河间张氏分支。
河间张氏在当地算是一个中等氏族,略有薄田,现在并没有人在朝为官,当代家主名叫张宾,乃是张良十三世孙,张宾还有个弟弟叫张超(注:此张超与陈留张超,同名不同人),张宾如今40岁,弟张超30岁,张宾习武,张超学文。
张乔通报了姓名,又核验了家谱,受到张宾和张超的款待。
张宾对张乔说,“今日,家有二喜,一喜是家族主支来人,多少年了,从未见过主支的人外出游历,今日能来到河间张氏,是为一喜;这第二嘛,我那外出学艺的孩儿,今日也合该归家,是为第二喜,所以说,今日是双喜临门啊。”
说话间,只听见一阵马蹄声,早有门口下人欢呼“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爹爹,孩儿回来了。”说完,一个约么十八岁的男子推门而入。
“哈哈,我儿回来了,怎可还这般莽撞啊。”说完,满意之情溢于言表,很显然,张宾很满意这个儿子。
“我儿且过来,为父给你介绍下。”指着张乔道:“这位是张氏主支来的人,乃是第十一世长子,按辈分乃是为父祖父辈,也就是你的曾祖父辈。”又向张乔等人介绍:“这便是我儿张郃”“我儿过来行礼,不可乱了礼数。”张宾介绍完,还不忘嘱咐张郃。
张郃脸上阴晴不定,突然被告知有个这么年轻的曾祖父,是个年轻人都接受不来,只知道父亲提起过,河间张氏乃是张良后裔,张良后裔还有很多分支,有一个主支,但是从来没见过。犹豫了片刻,眼睛一转,“大家都是年轻人,你不过是虚长辈份,要我行礼也不是不可以,听说主家的人武功了得,打得过我,我就诚心行礼,不然,我就是行礼也心有不甘。”
“想和公子动手,你还不够格,让我来教训教训你个小娃娃。哈哈哈”不待张乔回话,急性子张熊就站出来了。
“看招。”张郃也不矫情,两人就赤手空拳在院内对攻起来。只见张郃身法轻盈,出拳速度明显要比张熊快,但是张熊力大,攻击起来虎虎生风,后发先至,招式虽然不是很精妙,但是攻击效果一点不比张郃差,张郃的速度和身法,在张熊的大范围攻击下,没占到多少便宜,转眼三十回合过去了。
“小子,看着不大,有两下子哈,注意了,我要加大力气喽。”张熊越打越兴奋。张郃浑然不惧,“大个子,来吧,你除了力气大,也没啥大不了的。”虽然都互相激将,但是本是自家人,只是切磋,都没下死守,又斗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张超以一个眼神暗示张宾,张宾大喝一声,“都且住手,依我看,你二人打平了。我儿可甘心?”
“哈哈,痛快痛快,”张郃、张熊二人听到张宾的话,都停下手。
“父亲,刚才是马下功夫,我还想在讨教一下马上功夫呢,不知这次还有没有人替老辈子出头啊。我到校场等你们。”说完就朝校场去了。
张宾摇摇头对着张乔说道:“我儿不懂事,到让族祖父见笑了。”
“无妨,张郃也是性情中人,年轻人心性罢了,我们正好也互相切磋,增进一下感情。”说完,一行人都到了校场,说是校场,不过是在庄园内围着一片空地,给族人练习骑马射箭的小场地而已。
只见张郃已经翻身上马,双腿夹着马腹,手提没有枪头的木枪,倒也有几分武将模样,“我那曾祖父可愿赐教?”
张凤虽然生的面如冠玉,但是脾气火爆程度仅次于张熊,张龙、张豹就要稳重得多,张凤骑上家丁准备上马匹,来到校场,张郃取笑到“你长得跟个娘们是的,我下不去手,还是还我那曾祖父来吧。”
张凤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吃痛,奔向张郃,张郃看着张凤那模样,不由得感觉自己跟个女将切磋一样,不免有些大意。
张凤来到跟前,举枪便刺,张郃看着张凤刺来,举枪一挡,却不想,张凤力气如此之大,差点就被磕飞。顿时吓了一跳,认真起来。刚才的轻视也一扫而空。
二人都斗了几个回合,只见张郃在马上攻击力大增,招式精妙而沉稳,大开大合,攻守有度。张凤却如游龙一般,擅长接力打力,以柔克刚。张郃感觉自己攻击过去被轻松化解,化解之余,张凤还能还击,每次都让张郃才出枪又不得不立即防守,而且张凤看视无招却有招,总能在防守之余进行反攻,让张郃越打越心惊,斗到二十合,张郃手心都出汗了。
张宾哪里看不出,“我儿可甘心。快快罢手。”
张郃顺势道:“跟你打总感觉跟个女人打似的,下不去手,不打了。”张乔等人窃窃私笑,这个张郃,嘴上倒也不会吃亏啊。
张超在一旁打趣:“侄儿这下该甘心了吧。”
张郃道:“叔叔说笑了,我又没打输,只是打平了而已。况且,我还是想直接讨教一下我这个曾祖父,看看他和我有什么不一样。”
气氛一下有些尴尬,张宾、张超原本也只是想借张郃来探探主家之人,哪成想张郃竟然如此不知礼数,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张龙等人也面露难色。
“看来我是躲不过去了,既然如此,这样吧,我站在这里,你只要能够三招内,让我挪到一下脚步,就算我输。”张乔道。
张宾、张超、张郃三人面面相觑,张龙、张豹面色不改,张凤自看向远方,好像眼前一切跟他没什么关系,张熊则玩味的看着张郃几人。
“怎么,不敢了么?”张乔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张郃得罪了。”说我,张郃一拳朝张乔打去,只见张郃就要打到张乔了,却还没见张乔有所动作,看着张郃的拳头都沾到衣角了,张宾、张超、张郃三人面色大变,特别是张乔,这下麻烦大了,只是要切磋,挣点面子,这下倒好,把主家的人打了,这可是大罪过啊。
说时迟那时快,张郃只见眼前,张乔以不可思议的大角度后仰,躲开张郃的拳头,张郃感觉自己打空,暗之庆幸,张乔又在刹那间回正身体,一掌拍在张郃的胸口,张郃顿时被拍腿几步才止住,看得出张乔并为尽全力。张郃惊诧间又向张乔一拳打来,拳头还未到,却只是停在了半空,只看见张乔的手掌摊开包住了张郃的拳头,任凭张郃怎么用力都动弹不得。张郃终于冷静下来,如果刚才是靠身法,现在就是靠力量了,细想来,张郃自小跟从父亲习武,又外出学艺历练几年,自己的速度和力量少有敌手,如今先是遇到大力士张熊,占不到任何便宜,又遇到张凤,简直是被吊着打,只想着在张乔身上找回场子,却不想碰到了硬茬子,如今张郃面对张乔,只有深深的无力感,已经没有了出第三拳的勇气了,整个人如泄气的气球,满面不可思议。
张乔放开张郃的手,张郃后退三步,对着张乔行礼:“张氏后辈河间张郃,见过族曾祖父,多有得罪,敬请海涵。”说着对着张乔行了跪拜礼。张乔欣然接受,倒也不是张乔贪恋辈分,家族中要维系主家权威,不得不为。
“张郃请起,之前听你父亲提起,你还长我两岁,倒也不必太过拘束,以后不是家族重要场合,当以同龄人相处便可。”张宾、张郃等人都欣然应诺。
张乔一行又逗留了几日,熟络感情,原来张郃本是沉稳之人,前几日乃是故意举止轻佻,张乔等人自然不以为意。又了解冀州一带风土人情,便离开前往中山国。
张乔等人走后,张宾叫来张超、张郃。“你们来说说,主家这次出来,是何用意?”
张郃道:“父亲,主家派家族长子外出游历,寻亲探友,绝非偶然,我觉得,主家应该是要有什么计划。”
“二弟,家中就你最有才学,你来说说。”张宾问张超。
“正如张郃所说,主家定是有所动作,如今天下乱世出显,皇帝荒淫无度,卖官鬻爵,士大夫上行下效,贪腐之风盛行,土地兼并越演越烈,农民苦不堪言,外有蛮族虎视眈眈,袭扰边境,刘氏江山已然内忧外患,久必生变。如果我所料不差,他日天下大乱,主家可能会有所作为。”张超分析道。
“那我们该怎么做?”张宾问道。
“为今之计,不管主家会不会有什么动作,我河间张氏,都应该囤积粮草,制备兵甲,训练私兵。只有自己强大,不管是支持主家还是自保,才能从容应对。”张超提出建议。
此后,河间张氏秘密收拢流民、囤积粮草、训练私兵不提。
年初的时候,还在武陵,春天下吴郡,到了这冀州,已经是秋天了。河间和中山相邻,只几日便到了。一路上到处都是庄家成熟了,广阔的冀州大地到处都是金灿灿的,难怪都说冀州是天下粮仓。只是粮食都入了世家大族手中,农民都辛苦一年,却吃不饱,处处看见流民,或三两个,或几百人,天下粮仓也是天下贫富差距最大地区,粮食丰收,流民遍地,多么可笑的讽刺。谁又知道几年后,天下粮仓会变成天下动乱灾害最重地区。
中山国,卢奴县,当地张氏算是一方大族,族人张钧在朝中为官,官拜郎中。因为朝中有人做官,张府很好找,随便打听便知。
张乔等人递上拜帖,很顺利就完成了认亲。中山张氏和河间张氏关系最为亲近,祖上都是张良第9世孙张况,张况生二子,张歆和张协,张歆居中山,张协居河间,边有了中山张氏和河间张氏。
中山张氏家主张存,如今已60岁,是张良十三世孙,张存弟弟张钧45岁,在朝中做官,张存有子张镇,40岁,如今家中事务都由张镇打理,择日将会承接家主之位。张钧子张勃26岁,如今也在中山居住,并未随父亲去洛阳。张镇有子张俨22岁,张俨已经结婚,有一个两岁的孩子张翰,又有旁系族人张世平,如今30岁。
中山张氏,在当地颇有名气,十三世张钧为官,十四世张镇、张勃,十五世张俨颇有才学,尤以张俨为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十四世张世平乃是当地有名的商人。
与河间张氏尚武不同,中山张氏多学文,颇有文人世家风范,张乔等人也得到很好的礼遇。当张存等人询问张乔此次出来游历,是否有什么安排,张乔只是说,自家人,本该走动走动,而且自家人应该互相帮助云云。毕竟有人在朝中做官,有的话还未到时候。中山张氏智者多,自然猜到主家此举非同寻常,但也不敢妄加定论。
张乔等人自是认亲完成,了解一番风土人情后,又往下一处寻亲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