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乔等人待了几日,便离开往雁门郡而去,正好张世平,也要到雁门郡去做生意,所以结伴通行,张世平为张乔等人介绍了生意伙伴苏双,二人都是中山国人,生意各做各的,但是为了行走安全,两人便经常一起出动,主要生意就是从内地收购茶叶、粮食等物资到草原换取马匹、皮革等物资回内地贩卖赚了不少钱,颇有积蓄。要说中山国商业发达,那是出了名的,还有一个商业巨无霸无极县甄氏,苏双张世平之流远远不及。
商队从中山国出发,来到常山国境内,在郡治真定县城售卖马匹,收购粮食。
商队还要呆几日,张乔等人无事做,就在真定城中转悠。到客栈中小酌几杯,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只听有人说道“听说了没有,最近又有商队被打劫了。”“没听说啊,说来听听。”“我有一个表弟,有点武力,跟着商队当护卫混口饭吃,他跟我说,太行山上出贼了,专门打劫往来客商,上次他们商队从常山运送货物准备到并州去卖,在太行山被劫掠一空,杀了好些人,我表弟机灵,逃得一条性命。回来后,就再也不敢跟人当护卫了。”“那有人报官了么?”“有,但是贼人劫掠的是往来客商,又不是侵略州郡,官府便推脱兵甲、粮饷不足,不肯发兵。”“可不是嘛,因为官府不肯发兵,贼人势力越来越大,而且有的贼人便是当地人,投贼后还时不时下山,挥霍抢劫得来的财物,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没人敢去告发。听说本地很多强人都去投贼人去了,就连本地黑帮首领褚飞燕也带着他手下的地痞流氓去投贼去了。时不时还带着手下兄弟回来城中享乐。”“难道他们回来官府不抓他们么?”“抓什么啊,他们人多势众,官府不敢惹,而且抢到的财物,多少都会分官府一份,官府乐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世态炎凉啊。”
张乔等人从客栈客人的议论中收获了不少消息,不知道张世平苏双二人是否耳闻,并做好了准备。
吃饭间,只听客栈外有人打斗,张乔示意张龙,张龙站到门前一看,只见五六个地痞流氓围打一人,另有两名地痞流氓要去拉着一匹骏马,却看见被围着那人几下就把那五六个流氓打趴下,又快步来到骏马前,飞腿踢倒抢马的人。
拉着马就要离开,张龙这才看清,那不是张郃吗。随相认,引入客栈。一进来张郃便道“我说曾祖父,你们可让我好找啊,你们走后,我在家也待不住,正好想出来历练,便告诉父亲,想要跟随你们到处寻亲,不知道曾祖父愿意不愿意收留我这个小跟班呀。”
“来都来了,总不能赶你回去吧,行,就一起去看看,也让你看看我张氏还有多少豪杰。但是有一条,为了家族计,所见所闻不得对外宣扬,也不得向任何人提起家族分支分布。”张乔看着张郃,对这个年轻人也很是欣赏,惺惺相惜。
“曾祖父,这些我都知道,我向你保证,家族的事情我谁不都告诉,就是家父我也不会告知。”张郃信誓旦旦的说,“所以,为了不透露家族的秘密,那么曾祖父啊,以后我就和张龙他们一样,叫你大公子吧,哈哈哈”
吃完饭,张乔几人出得客栈。只见原本热闹的街上,行人都纷纷避让,只见几十个地痞流氓,手持木棍,簇拥着一个精干的汉子,地痞流氓打扮的众人玩味的看着张乔几人,旁边还有几个人正在指着张乔几人向那精干汉子窃窃私语,正是刚才被张郃打翻的那几个混混。
精壮汉子朝张乔等人走过来,只见那汉子虽然生的精壮,但是走路给人感觉很轻盈,踩在地上几乎都不听见脚步声,
随着精壮汉子走过来,地痞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精壮汉子道:“刚才我手下兄弟一心买马,是哪个不长眼的,不卖还打人,我今天要是不讨回场子,在这一带就没法混了。现在给你们两个出路,一个把马无偿献给我,而且给爷爷我磕三个响头,我心情好了,也就不计较了,要么,你们就被我手下兄弟打死,你们有没有领头的,出来说句话吧。”
“张郃,你自己捅的篓子,你自己解决吧。”张乔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说流氓头子,你听好了,老子河间张郃,你的手下要抢我马匹,我看不惯,打了便打了,不过,你这手下太不精打,不知道你这个流氓头子有没有点真本事,敢不敢跟爷爷我过两招。”张郃挑衅道。
那精壮汉子一看张乔几人面对众人浩然不惧,不尽有些疑惑,要么是有所依仗,要么就是傻大粗,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不及多想就和张郃都在一起,只一接触便知张郃武力不弱,但这么多小弟看着呢,不能示弱。
二十回合已过,那精壮汉子已经招架不住,张郃却越战越勇。只见那精壮汉子,脚下生风,放开接触,脱离张郃的攻击范围,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搞得张郃应接不暇,还得防备突然袭击。
“贼子,不敢跟你张爷爷打了吧,有种再来。”张郃气不打一处来。
张乔向张凤暗使一个眼色,只见张乔身边,一道身影飞出,落在张郃和那精壮汉子中间。这时的张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戴了面巾,没人再能看见他那张脸,再也没人把他当娘们叫了。
张郃退到一边,默默的看着那精壮汉子,眼神中充满怜悯,好像在说,这下完了,你要挨揍了。
“哈哈打跑一个,又来一个。看我都把你们打趴下。”那精壮汉子,冲向张凤,只几个回合过去,张凤一巴掌打在那精壮汉子左边脸上,那汉子左边脸上顿时五个鲜红指印。那汉子气不过,又上来,又被打了右边脸。正招架不住,张凤又攻上来,说时迟那时快,跑吧,那汉子倒也是身轻如燕,慌不择路的爬上旁边的建筑物,几下就到了房顶,一回头,张凤已经跟了上来,又挨了一巴掌,两人就在房顶上追逐,那汉子只要停顿就挨巴掌,下面的人都在呆呆的看着追逐的两人,那汉子那个恨呐,边跑边呵斥手下:“还不快给我上,把他们给我废了。”
众喽啰反映过来,攻向张乔等人。张龙四人把张乔护在中间,只片刻,几十人都被打到在地,没一个能突破四人防线的。
那汉子一看,气得吐出一口鲜血,停了下来,张凤见状,一脚把他从房顶踢到街上,只见流氓地痞都倒地哀嚎。
突然一队官兵划开人群,整齐的赶来。为首一人,身披铠甲,大声呵斥,“何人在此斗殴?”
“夏侯将军,这几个外乡人在本地闹事,快把他们抓起来。”那汉子看来是认识这个带队的。
“褚飞燕,别人不知道你,我夏侯兰还不知道你么,准是你这家伙欺负人,欺负到硬茬子了吧。平日里嚣张跋扈,这下倒霉了吧。别的不说,你小子干那点事,别人不知,我还不知道么,也不知道你给了县令什么好处,每次进去都完好无损的出来,只要不出人命,我现在也不爱抓你了,不过看着你吃瘪,我还是有点莫名的开心。”自称夏侯兰的带队小将数落着。
“快检查一下,有没有出人命。”夏侯兰对着手下兵士下了命令,只见兵士在倒地的众人中检查了一会,纷纷回报没有出人命,只是受点皮外伤。夏侯兰看了看倒地的众人,又看了看张乔等人。“几位真不简单啊,但是记住一点,不可闹出人命,不然就算天王老子,我夏侯兰也要管上一管。”说完径直走了“收队。”兵士们呼啦啦的也跟着离去。
事了,张乔等人在众人的围观中也自离去。
和张世平他们会合后,通报了太行山匪患情况,张世平苏双二人得知后,虽然面露难色,但又从容淡定,苏双道:“富贵险中求,匪患严重,影响商队,也正好是我们的机会呀。”“虽是如此,但也应该加派护卫,才更稳妥。”张世平答道。果然商人逐利,巨大利益面前,果然身家性命都舍得一搏。两人自去增加护卫不提。
却说几日后,护卫都招募完成。张世平来到张乔住处:“主家公子,本次商队目标太大,风险和收益并存,但是风险实在太大,不如就请主家公子不要和我们同路了吧,万一出现意外,我没法向家族交代呀。”
“无妨,正好我们也见识一下太行山匪患。但为免你担心,我们和商队保持一定距离,就算有什么情况,也能早做安排,你大可放心。”张乔回答道。
“如此也好,那我分一些护卫给你,毕竟主家的人不能在和我一起的时候出现问题,请不要推迟。”张世平很认真。
“好的,一切听你安排。”张乔也不愿意抹了张世平的好意。
商队出发了。张世平派了一队二十人的护卫给张乔他们,为首的人名叫韩猛,是个练家子,乃是冀州大族韩家子弟,在家中憋闷,背着家人跑出来。正好商队在招护卫,他凭着一身本领被商队招入队伍,并当了小首领。一路上和张郃、张龙等人切磋,倒也武力不俗。能与张郃、张龙等人战到上百回合。
商队行进速度不快,花了月余才出了冀州地界,现在进入并州地界了,并州和冀州就隔了太行山。进入并州,原本的平坦地形没有了,山高谷深,这一带属于针阔混交林,秋天有的树种树叶黄了,有的还绿着,林间官道在山间蜿蜒。
张乔等人与商队保持着不远的距离,突然间,喊杀声传来,张乔等人暗叫不好,肯定遇到山贼了,快步朝商队靠拢。
果然有山贼把商队切割成无数小块,商队只能各自为战,张乔等人赶到,却看见贼人中有个首领模样的人,不正是在真定城结过梁子的褚飞燕么,而褚飞燕也看见了张乔等人。张乔等人徐徐压上,所到之处,只见韩猛大刀到处血肉翻飞,凶猛暴戾,身后其他护卫也还是跟着韩猛大杀特杀,张郃一杆长枪左冲右突,也是凶猛异常。倒是张乔几人跟在后面只捡了些漏网之鱼。褚飞燕见状,急忙收拢部众,商队看见山贼退去,也都靠拢在一起。
“真是冤家路窄啊,褚飞燕,我们又见面了,放马过来我们来比比马上功夫。”这边张郃打趣道。
“哼,走着瞧,撤。”褚飞燕看见张凤,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就带着山贼撤了。
山贼走后,商队清点人员财务,三百人的队伍,死了十几人,财物倒也没什么损失,山贼那边留下近百尸体,张乔查看了一下战场,对张世平说:“世平啊,我想让你留下几车粮食,不知意下如何。”张世平疑惑的问道:“不知长公子要作何用?”“无他,反正我们有几个马车损坏,也拉不走,我看这伙山贼衣不蔽体,面黄肌瘦,说是山贼,我看是流民更合适,要不然商队也不会只损失十几人。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们已经走投无路,拉不走的粮食烧了挂可惜的,不如就给他们留点口粮吧。”张乔说道。
“既然长公子有这份心,我岂能不遵从,就依公子。”说完自有下人将受损的马车收拢,又在马车上放上粮食,战场清理完毕,商队马不停蹄的启程,毕竟在这荒郊野岭,多待一刻就多一份危险。
商队走了,张乔等人在后,张乔对着大山吼道:“褚飞燕,我知道你没走远,如果我没有看错,你本性不坏,今天我武陵张乔,留下几车粮食给你,不必谢我,希望你能将这些人谋个好出路,不要再作贼了。”说完一行人追着商队离去。
路上,张郃不解的问:“公子,为何你断定褚飞燕本性不坏啊?”“张龙,你来说说。”张乔不答。张郃看向张龙,张龙道:“在真定城,路人评论,褚飞燕上山为贼,但夏侯兰见了他却不抓他,又从夏侯兰口中得知,褚飞燕从未无故害人性命,只是地头蛇,打架滋事而已。另外从今天的山贼打扮来看,明显是一群流民,我们赶到后,流民死伤加剧,褚飞燕果断脱离战场,他们人数明显多于我方,但一有大损失就撤,不像一般的山贼作风,看来他不愿这些流民过多死伤。因此,我分析,褚飞燕应当是有侠义之心,收拢这些流民只是为了让他们能有口饭吃,却不是真的穷凶极恶。”
“原来如此,虽然有些牵强,但是也是那么回事,算了,不想了,谁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碰到其他山贼。”张郃道。
张乔几人走后,果然从不远的山林中,转出褚飞燕等人,手下人都不解,张乔等人为何不烧了粮草,还点名要送给他们。更多的流民则眼红那几车粮食,口水都流出来了。
只有褚飞燕看着张乔等人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武陵张乔,有点意思。我本性坏不坏还不是你张乔能揣测的,不过你投桃,我也不能不报李。”“二娃子,三狗子。去通知前方各路贼寇,就说这个商队是我家亲戚,任何人不得打他们的主意,要不然不要怪我褚飞燕翻脸不认人。其他人快去把粮食运回山寨,把死亡的兄弟们都埋了。”山贼们都各自忙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