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过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茫然,身上的酸痛沉重感分明不是醉酒便能够造成的情况。苏可晴怔然地看着天花板,目光显得有些呆板茫然,甚至没能瞬间意识到自己身处于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是……什么……”
大概是下意识已经清楚发生了什么,她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她几乎整个人开始发抖,在眼泪已经滑落到她的发间,她才像是大脑开始运转一般反应过来,支撑着身体忍耐着身体的酸痛坐了起来。
这是装潢不错的房间,但是苏可晴依旧能够一眼看出这里是酒店的房间,她的意识有些不清楚,发觉自觉的记忆从喝下酒之后便变得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但是却隐约记得自己经历了什么。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近乎惊恐地抱住自己的双臂,指甲扣进双臂的皮肤之下,甚至划出了血痕,但是即便是这样的疼痛她都无法缓解自己的颤抖,她甚至连瞳孔都在发颤,整个人因为意识到自己无法接受的现实而发颤,她强制让自己松开手,接着垂下手,手掌攥住了被单几乎想要将被单扯烂,但是却实在没有这样的力气。
即便身上穿着酒店会提供的睡衣,她也不觉得安心,反而更加确定自己已经被人碰过,脑中一闪而逝的对方还算体贴的想法立刻被她内心涌上的绝望崩溃所掩盖。
她就像是觉得自己有多么肮脏一般颤抖着身体用手掌疯狂地擦拭自己裸露的肌肤,呼吸变得困难。明明已经几乎被逼到极限,这种时候她却连哭泣都做不到。
她的记忆从喝下酒开始就变得断断续续,根本没有清晰的回忆。她的酒量的确算不上好,但是却不可能只是一杯酒便晕乎到这种地步,按照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来看也是毋庸置疑了。
苏可晴竟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非常可笑,居然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考虑这些东西,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够若无其事地去分析这些。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分裂开一样,明明还在流着眼泪,思绪却已经分散不少。
“我不能这样,只有这样绝对不能……”苏可晴惊恐地低声自语,她甚至没能发觉自己连音调都在发抖,明明想要发出尖叫声,但是却连嘶吼都无法发出,就像是被硬生生卡住了一般,让她难以发出任何的声音,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将那些声音都止住在喉间。
如同小兽哀鸣的抽噎声从她的口中泄出,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遭遇这样的事情。如果说和陆绎深的那一夜是出乎意料让她后悔之余带了庆幸,那么这一次她满脑子只有惊恐和绝望。
心如死灰大概就是这样的地步了,若是说原本她还抱有希望,那么在她意识到自己被玷污了之后,她便几乎彻底死心,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配不上陆绎深。
“好恶心……好恶心……”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完全认定了自己已经被玷污,将自己彻底否定的绝望。
“我必须……必须离开这里。”苏可晴压制着自己想要哭出声的欲望,想要支撑起酸软无力的身体,换了衣服从这里离开。
她跌跌撞撞地跌坐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地上,她有些无力地喘着气,想要站起身却使不上力气——不知道是因为身体酸软还是因为情绪不稳导致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她甚至愤恨地捶打自己的双腿,面上绝望的神色就像是觉得自己分外无用一样。
“我……绝对不要留在这里,起来……站起来!”
压抑着哭声的自勉的声音,却怎么也听不出任何的正面意义的感情,完完全全只剩下了无望和自暴自弃的意思。
陆绎深在一夜的混乱之后,早上却还是按时醒来了,然而躺在他身侧的苏可晴却依旧处于昏睡之中,他心中存着温存的意思,昨晚便给人换上了干净的睡衣,见心爱的女人还在安睡,便抚了抚她的耳发,深深看着她就像是要将她印在自己的心头一样。
他没有直接打算等着她醒过来,而是想着给苏可晴准备早餐,便早早地起身换了衣裳出门去楼下买早点,只是却没想到一开门便看到崩溃至这种地步的苏可晴。
那瞬间陆绎深是感到了自责的,他没有考虑到经历了这种事情的女孩子会像多少,也没有考虑到苏可晴是会多么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应该留在那里等着苏可晴醒过来,和她说清楚一切的。
他急急忙忙把早餐放在桌上,几步快步走到苏可晴的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把姑娘搂金怀里,略微沙哑的声线低声安慰着她,“不要怕,别怕,是我,是我在这里。”
而隐约感觉到有人来的苏可晴在还未看清楚是谁的时候便开始剧烈挣扎,直到耳边传来的男人的声音是她熟悉的她才慢慢缓过来缓下了挣扎。
她有些无力地被陆绎深抱紧,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眼泪根本控制不住,原本小声的抽泣声逐渐控制不住,愈发变得放肆,到最后直接变成了放声大哭。
就像是经历绝望后发现并未如此无望的哭声一般,就像是又看到了希望的喜极而泣却依旧夹杂着恐惧和余韵。
“别怕,是我,不是别人,只是我。”陆绎深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情绪崩溃的苏可晴,只能尽力说着安慰的言语,然后手掌在人背后轻轻拍着,叹息中带着愧疚和温柔。
而在他怀中大哭的姑娘正释放着自己的情绪,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情绪,也不会明白陆绎深的情感。
“还好……还好是你……”
抽噎声夹杂着姑娘轻声的呢喃,微弱地几乎就要听不到,陆绎深是听到的,眼中却只是闪过一抹痛色,愧疚和无望包围了他。
温存,也只有这片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