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都是刀口的善若水喘息着，显然一连串爆发对身体产生不小的负荷。
红果果坐在地上，无声望着地面的尸体和汩汩流出的血液。
围观的人群有几人拔出刀，小心翼翼的朝他们走来，刘哥等人同样迅速靠过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就算是他们想救人，根本来不及。
生死搏杀之间并不是人多就是好事，在没有默契的情况下人多反而会成为累赘。
善若水看了周围一眼，对着红果果说道：“伦家想要。”
药效100%。
只要是她想要的情况下，好像药效一直都是100%。
没有心思考虑这个问题，既然她诚心诚意的恳求，那就大发慈悲的给了。
大家同在一船上，在场就属她的战斗力最高。
将药丸丢过去，善若水服下，身上的伤口瞬间止血，缓慢愈合。
红果果现在是二窍，药效对于一窍而言效果更好。
就在他使用专属的那一刻，人群中有个人眼睛一亮，露出淡淡的笑容。
善若水提着西瓜刀，刀上还染着血，朝人群扫了一眼，正是这一眼，蠢蠢欲动的几个顿住，护住死在场的几人家属一点点往后退。
他们跟场上这些人的关系还不至于把命搭上，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退到圈外。
大家不是傻子，对方的战斗力有目共睹，二窍在她面前撑不过几招，身边又拥有治疗之类专属的同伙，没得打。
如果是身受重伤，战斗力下降，他们不介意上去报仇，现在能做的只有照顾好几人的家属。
至于家属仇恨的目光，谁又会在意。
善若水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找到几个人的行李，准确将里面的血晶掏出来，其他统统丢到车上，轻车熟路。
“一共二十颗，一人一半，你还欠我三颗。”
说完，很自然的将血晶收起来。
没算上刘哥几人，有资格跟她平分血晶的人只有红果果。
红果果无奈道：“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道谢不如还血晶，知道他不会还，所以自己拿，懒得说话，转身准备上车休息。
“别走。”
善若水偏过头，手上的刀还没入鞘，周身杀气未消。
“过来扶我一把。”
周围没点眼力的几个人就这样看他坐在地上，都不知道过来拉他起来。
挑着眉，不为所动。
红果果叹了一口气，道：“腿软了。”
刘哥的几人纷纷扭头，难道你刚才坐在地上不是因为休息，而是腿软了？
腿软又不妨碍休息，别看他刚才像野猪这么勇猛，这是第一次参与杀人，真正的面对杀人与被杀，心里很不适应。
之前蓝月说得狠，但不是下死手，而是身上的疼痛导致精神崩溃，这次不一样，一个不慎，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双重死亡，无法挽救。
善若水没有鄙夷，拉他起来，顺便跟丢垃圾一样丢上车。
红果果爬到自己的位置，怔怔出神，他没有受伤，不需要吃药，只是心里的冲击没有这么容易缓解。
过了一会，有人走到车厢前，看了看，跳上来。
木木的红果果抬起来，道：“你也想来挤暖（你也想死）？”
看起来比他们大一点的人一愣，呵呵笑道：“对，挤挤，挤挤更暖和。”
口上说是挤挤，并没有真的往人堆里面挤，而是坐在收缴来的行李上。
他没有行李，就随身携带一个小包。
为他送行的人很多，大大小小的全是孩子，最大的看起来十五六岁，小一点的只有五六岁，二三十人，聚在车厢前哽咽着不说话。
“二十六，别哭了，你们都回去吧。”
最小的那个抹了一把脸，哽咽道：“我没哭。”
人群里说道：“二哥，如果什么时候有空，记得回来看我们。”
二哥洒脱的笑了笑：“我不会回来，你们也不要想我，好好的活下去，有一天如果离开这个地方，希望能在外面再见。”
话一出，顿时引起一阵哭声。
一般在离别时说下次再见只是客套，谁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但不会说出来，给彼此一点念想。
这人，很不识数。
他并没有出声安慰，一直保持笑呵呵的模样，偶尔和那些孩子说上一两句，没有什么啰嗦的嘱咐和交代，就像在日常聊天，直到车队出发。
笑容不减，挥手告别那群企图用哭声和眼泪将他留下来的孩子。
有人在追，有人摔倒，没有制止，没有动摇，没有劝告和安慰，依旧坐在行李上挥手，依旧笑着，很绝情。
直到车队出了聚集地，彻底看不见那些建筑物和人。
笑容消退，从兜里掏出最廉价的香烟，点燃，独自抽，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善若水在闭目养神，红果果在自闭，车上四零四的人在聊天，二哥一个人一根根的抽着烟，双方没有任何交流的意思。
车上莫名的上来一个陌生人，烟不发，话不说，除了抽烟就是躺在行李堆望天发呆，偶尔打哈欠小憩。
即是闭着眼，身子仍然稳稳当当。
如果没有红果果在场，几人难免对其上下摸索一番，既然他在场，这种事情肯定看不惯。
到了地方，几人拿好行李下车，刘哥临走前望着二哥提醒红果果：“果果老师，小心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二哥笑了笑，并不在意，待到几人离开，从包里摸出一包好烟，拆开，递给红果果一根。
红果果摇摇头。
他不抽，二哥舍不得抽，还是兜里那包最廉价的烟，边拿边问：“我叫良子，两位打哪来，要到什么地方？”
啪。
“从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拜佛求经。”
“嘶！”
良子吸着冷气，不是被他烂话惊的，而是刚点燃的香烟烟口平滑断裂，点燃的烟丝掉落，赶紧用手接住。
他带着皮手套，不会受伤，将那点烟丝丢在外面，讪讪一笑望着善若水，将烟放回烟盒。
还在闭目养神的善若水挽个刀花，西瓜刀入鞘。
转移话题缓解尴尬：“你们的白龙马呢？”
红果果一本正经：“它正在骑马来的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