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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苦肉计成蛇出洞,“威虎将军”埋祸根(上)

最后三声脆响弥散在空旷的刑法场上,徐子路身边的两个士卒交互叫数,足足叫满了五十下,这才将手里的杖棍丢到了一边。

疼。撕心裂肺的疼。

回想起数个时辰以前,自己还在众兄弟面前夸下海口:“这五十大板算得了什么,路哥我这***可是练过的。你们回头打的时候可当心些,万一自己给伤着了。”徐子路说得一套一套的,两个执刑的小兵听着也是一愣一愣的,纷纷向徐子路投以感激的目光。

多好的人啊,都到这份上了,心里头惦念的还是要给他伤害的人。在前来围观的众将士们对徐子路都投以敬意的注目礼,第一板就在众目睽睽下“呼”的砸了下来。

啪。

世界在那一刻仿若静止了一般,数十双眼睛都瞪在某人的***上,就好像上头会冒出了不得的东西,甚至不舍得眨一下眼,生怕错过什么。

嗯——

紧接着一丝宛若游丝,若有若无的呜咽声游荡在众人耳边,不过很快便被某人强行压了下去。就如此,第二板,第三板……挨满了五十大板后,徐子路的脸也从通红渐渐变成了煞白,两块长板却由浅变深,染上一层腥红。

徐子路嘴里死死咬着一口气不敢轻易吐出,他害怕自己突然一放松,如溃堤般的痛楚就会夺走他勉强保留的意识。

无力地抬了抬额,周围密密麻麻挤满了人,个个像极了围观市井卖杂耍的艺人,还不停地交头接耳,评头论足,而徐“受害者”虽听不清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可光看他们看自己的那种深表同情的眼神,想来也尽是些“看着真tm疼”“这屁股怕是不能要了”之类的话,就恨不得寻个洞把自己给埋了。可每次只要稍有动弹,臀部就像被焦上一层热油,疼得徐子路直嗦冷气。

当面黄盖之苦,徐子路今日算是感同身受地领教了。

“路哥……你可莫要怪罪怪兄弟啊,我们兄弟俩也是奉命行事。”

“对啊,袁大人还吩咐了,不仅要打,而且需打出声,打得清脆,打得响亮,得让他在里头听得见才作数,兄弟也是怕大哥你回头多挨几下,这才手狠了些……”那两个行刑的小兵不敢怠慢,连忙走进了些哈着腰赔罪来了。二人心虚地撇了一眼趴在长凳上徐子路湿红一片的下臀,不时还有一条条惨红色细蛇渗了出来,不由心地咽了一口唾沫。

说起来,这军中本就没有人愿意来做执行刑罚的这种唱黑脸的活,吃力不讨好也就罢了,还容易招来怨怼。徐子路虽明面上被杖责五十大板,再不济曾经毕竟也是袁大人跟前的人,说不准大人日后哪天心情好了,又给唤回身边去,耳边风一吹,回头遭殃的保不准就成了自己。朝堂如此,军中亦是如此。

“哎,我徐子路虽说是个粗人,但又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你们不也说了,是我犯了军规在先,你们只不过奉公执法罢了,我又怎么会开罪于你们。不过回头还要麻烦二位抬我会营,你们看我这一时半会的怕是下不来地了。”徐子路听得出他们语气里头的胆战心惊,自然明白他们在害怕些什么。徐子路虽知晓自己本不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有仇必报,有恩必换一直是他潜意识里头的准则,但也分得清是非,理得懂曲直。这事,还是得怨自个儿。

“路哥大人有大量,小弟这就抬您回去。”听到徐子路的回复,两个人的立马松了一口气,如获大赦。

徐子路性子一向爽直,在军中的人望和口风也不错,见着行刑完毕后,倒有不少熟悉的面孔上来嘘寒问暖,已经虚弱的不想说话,动弹不得的徐子路只能委以苦笑。

就在徐子路打算催促身边二人赶快带离自己这个“伤臀之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里头挤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徐子路的面色本就不好看,因此并其他人没有发觉他脸上的变化。他暗自心想,不管是不是心中所想之人,这“广而告之”的效果显然已经达到,这会儿自己被罚的消息怕是已经不胫而走,相信给自己设陷的人,此刻是按捺不住了吧。

可惜自己怕是看不到这出好戏是如何收尾了。

……

“事情办的如何?”袁崇焕头也没太抬地问道,右手触在案前奋笔疾书,表情十分淡然。

“照大人的意思,已经吩咐城中最好的郎中去替子路看伤,大夫说只是伤了皮肉,没动及筋骨,只要安心歇上一阵子便无大碍了。”施恩作揖,恭敬地回答道。

“本官不是问你这个。再者,本官何时让你去找大夫了,依本官看他就是欠教训,也该挨这板子,平日里倒纵着他上天了。”一提到徐子路,袁崇焕身上的那份不急不躁一下子烟消云散,语气里夹着一丝淡淡的怒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大人说的是。”施恩愣了愣,转而莞尔。一向沉着处事的袁大人,原也有这般置气模样,倒也少见。

“那你笑什么?”袁崇焕似乎察觉到施恩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诡异表情,颇为不满地追问。

“卑职只是突然觉得子路兄弟好生有福气,遇到大人这般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虽面儿上虽严苛了些,背地里却紧得很。这是他的福分。”

“本官看你近日是越发牙尖嘴利了。”

“大人教训的是……施恩按照大人的吩咐,在帐子里外布好了人,没有受到信号断不会被人发现,一切只待猎物自己送上门。”说着,施恩从腰间拿出一个白色小药瓶子,递给了袁崇焕。

“这是大人吩咐卑职寻来的解药,医馆儿说了,药效一旦服下便可起作用,但效果只能维持一柱香的时间,所以大人需掐着点服用。”

“嗯。辛苦你了,退下吧。”

“喏。”

袁崇焕看着施恩退出自己的视线中,就有些出了神。这万事都已具备,只差那股送上门的东风。但不知为何,袁崇焕的心里仍觉得隐隐不安,总觉得好像哪里算漏了一拍,可细细推来,计划并无太大的纰漏,想来或许是自己这些天有些绷的紧了,有些草木皆兵了,便没有继续多纠结下去。

夜半三更。夜黑风高。

袁崇焕案前的油灯依旧亮着,可刚刚有一瞬,火苗不知受到何种惊吓,左右摇曳起来,不过很快又恢复之前的的平复,像是一个被风卷起衣裙而受惊的少女一时失态,一番整理后很快又恢复原来端庄的样子。

袁崇焕的笔跟着停了三秒,又若无其事地书书写写,如果没有凑近了去看,根本发现不了从跳火的那一刻起,袁崇焕下笔的力度陡然重了几分,乃至写出来的字也显得粗重了不少。

该来的终于来了。

“出来吧,既然来了又何必装神弄鬼。”

“大人真真是好眼力。”帐子的一角,光线没能照顾到的阴影处,突然走出了一个人。他全是穿着黑色便衣,还带着如身上衣物一般颜色的口罩,这一身不寻常的行头在黑夜中倒成了他绝好的保护色。

“不知本官该称呼你为元异,还是金国“使臣”?”袁崇焕表情依旧淡然,就像百日里与熟人攀谈一样,没有表露出丝毫惊讶与吃惊,双眸静得犹如一片池水,投石却不起涟漪。

“我自认为万事皆在我掌握之中,一切行动也是手脚干净,大人又是怎么发现我的行踪的呢?”见袁崇焕一副万事了然的模样,眼前这人显然一怔,接着从身后腰出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把匕首,玩弄了起来。

他并不着急。自己来时一切按计划已经办的妥当,这帐子附近的流动守卫也被施计支开,外头也已经乱成一片,甚至为了防止几个的小喽喽来碍事,也被抹了脖子,眼下这帐中不过他们二人再无第三人,以自己卧底数十载的经验和身手,他不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家伙会给自己造成多大的麻烦。

可他脸上为何没有丝毫的惧意,为何不似他人那般向他跪地求饶,看起来就好像知道自己今晚会来一般,反而像,是自己身陷囹圄?“元异”开始发觉眼前这人有点捉摸不透。

“若是连这点感知危险的本事也没有,怕是同阁下在这暖帐中闲聊闲聊的机会都没有,袁某的项上人头早不知被何人取了,献到努尔哈赤跟前邀功去了吧?”

“不亏是大汗看中的人儿,却有几分胆识。既然袁大人知晓了在下的真实身份,那在下也多费口舌兜圈子了。如今摆在大人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随我回金。宁远一战,大人以一城之力抵我金国数万精锐铁蹄,纵眼明朝,有此番才能作为的不过寥寥数人。大汗求贤若渴,一战便知大人是块不可多得的璞玉,不忍大人蒙尘,遂让小人前来游说。这是大汗的亲笔信,说是要亲手交给大人过目。”说罢,“元异”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两手递了过来,放到袁崇焕的桌前。

袁崇焕看了数秒,便伸手将信拿在了手上。然而他却并没有急着拆开来看,却是将信一转放到烛火前,眨眼的功夫,火苗便窜了起来,很快便将整封信烧个精光。

“那第二条路呢?”袁崇焕微微抖了抖手,将手上的灰烬尽数除去,轻笑着询问。“元异”见状脸上的表情也由一丝不解逐渐变得暴戾了起来。他舔了舔干燥的双唇,如同一只盯上猎物,卯着身子的豺狼,眼中竟流露出些许期待的目光。

“人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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