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躺在床上，只是睁着眼，感受着从大开着的窗户，隔着窗纱吹进来的还算是凉爽的晨风，老张在感受着一种酒精和睡眠不足所同时导致的一种头脑的昏昏沉沉的同时，也竭尽全力地尝试着让自己发散成渣子一样的思维尽可能的清醒起来。
虽然高考已经过去两天整了，但高中时候，作为一个好学生养成的作息依然在六点半的时候准时把他从睡梦中唤醒
而他也感受着和往常上学时候没什么区别的，独属于早晨的宁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倒没有什么对于过去学生生涯的怀念，只是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罢了。
该玩的，该爽的，他都做了个遍，现在他也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干点啥了。
挣扎着直起上半身，老张揉着眼找起了自己的裤子。
既然已经醒了，那就起床吧，顺便感受感受没什么娱乐的早晨什么的。
抱着如是的想法，老张胡乱的把自己套在了衣服里，也有些摇晃的洗漱了一下，就那么坐在餐桌前，像是往常上学时候一样的举起了放在自己位子面前的碗，想喝点什么，无论是水还是奶。
但他什么都没喝到。
这也让他有些清醒了。
高考结束了，他已经不再需要遵循过往的生活方式了，甚至与之相反的，他需要探寻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以此来应对未来的人生。
但想是什么都得不到的，他知道自己得做点什么事情，然后从中得到些灵感和启发一样的东西。
毕竟生活是连续的，没有突变，至少对于他这种人来讲，没有突变。
“干点什么呢？”，他数着自己裤袋里的一沓钱，红色的，绿色的，紫色的，青色的，花花绿绿的钞票刺激着他的视野，也让他逃避一般的陷入了一种沉思之中。
他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本来打算高考完了以一种精进自己的心态好好研读研读，却因为这几天的放纵享乐而连动都没动的诗集。
他准备伸手去拿，顺便回想着关于这本诗集过去的故事，买它的原因之类的。
但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在打断他的行为的同时，也似乎让他鼓起的那股子想要做些改变的心思淡了起来。
“老张，在家呢？”，第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也一如既往的让老张觉得很好听。
“刚醒”，尽管知道隔着手机对方看不到，但老张还是露出一副笑的样子，如是道。
“我买了点包子和小菜，去你家一起吃吧”，虽然从字面上看起来像是在询问，至少也有些征询老张意见的意思，但老张知道这只是一个决定而已。
他也没什么不满的，甚至很喜欢第五这种做什么事情都不跟自己商量，即使涉及到了自己的作风。
思考永远是比较累的事情，做决定也往往比较艰难，有人愿意替你做这些，你知道她是爱你的，绝对不会伤害你的话，又何乐而不为呢？
“噢噢，那我去买点豆腐脑和胡辣汤”，点了点头，老张做了点小小的补充。
“买你喝的就好，我喝点水就行”，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然后直接挂掉了电话，彷佛跟老张除了商讨事情都是在说废话一般的干脆。
有些发苦的笑了笑，老张内心却更多地是一种类似于宠爱一般的无可奈何。
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的情绪和脾气，这就是第五的特点，也是让老张很喜欢的一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在别人面前的第五总是显得比较有人气，也比较成熟，甚至类似于大姐大一般的人物，但私下里在自己面前却是个比较直接主动，甚至有点暴躁易怒的人，可老张却也不排斥。
只有自己知道的女朋友的另外一面，或许也是一种对自己的信任什么的，甚至让人感觉到有些可爱，反差萌之类的。
去卫生间稍微的冲了一下脸，老张对着镜子摆了几个小小的pose，彷佛他真是什么大帅哥一样，然后就那么随意的出门了。
穿的很随意，头发和脸也懒得打理，但老张却也有些年轻人该有的对自己外貌的重视，尽管完全可以说是超重的身躯已经证明了这种重视完全敌不过他的口腹之欲就是了。
他自己有时候也有点难以理解，为什么学习，家境，人缘都跟他差不多，却远比他颜值高的第五会看上他这么一号人物。
毕竟对于绝大多数这个年岁的年轻人而言，恋爱是很重要的事情，而颜值似乎比学习，甚至家境都更加的重要什么的，俊男美女才是理想爱情的标配什么的。
像老张这种在这个年纪就有些家国倾向，想改变世界的年轻人或许才是少数吧。
他也基本上把自己的全部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学校的学习和大量的阅读上面了，外貌和体型这种东西自然也就没怎么打理过了。
也许再花个几年时间瘦一瘦，学学穿衣打扮之类的，或许他就是相当受欢迎的那种高学历高冷男神之类的，但至少现在，他仅从外表来判断却也只是一个体型肥大，头发蓬乱，衣着随意的油腻胖子罢了。
而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就能得到堪称校花级别的第五的主动表白，实在是让所有人都有点难以理解，甚至老张自己也很难以理解。
除了自身的条件，他平日里虽然说跟第五一个班，却也没做过什么英雄救美的让人心动的事情，甚至和对方的往来在谈恋爱之前也不算多，顶多也就是停留在互相请教个问题的程度上面。
排着队等在在早点摊子前面，老张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算是排解一下这种等待的无聊吧。
他还不太习惯用手机来做消遣的工具，尽管这对于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二个十年的十八岁年轻人来讲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可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大多数人看来简直是违反常理的事情老张干的多了，也就无所谓这一件了。
既然已经将整个所谓的青春用在了学习和提升自己的内在修养，并且因此放弃了花里胡哨的享受和笨拙粗糙的爱情，因此而成为了一个少数分子，老张自然而然的也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而纯粹的随着自己的内心在行动着罢了。
“九块，微信还是支付宝？”，摊主动作很快，却也没多盛或者少盛一丁点的汤水，如是问道。
“微信吧，转你了”，呼吸着摊子上飘着的浓重的油类和菜品的味道，老张也很漫不经心。
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摊子的味道，摊子附近下水道口沉积着的可疑液体，已经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得繁忙起来的街道，隔壁的水果摊一如既往的水果摆放之类的，他又要开心或者忧虑些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