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氛围与刚才的情况截然不同,邹叶绾的母亲正坐在沙发上与温母交谈,海澈在喂温娅吃晚饭。
邹叶绾与盛景舒一前一后走进病房,看见母亲的那一刻,她突然有些惊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她介绍这个与自己并肩站在一起的男子。
温娅母亲认得盛景舒,她向邹母介绍说:“这是小娅的同学,结婚的时候还当了伴郎呢。现在是振清集团的总经理,是个年少有为的好青年呐。”
“阿姨您好,我叫盛景舒,您喊我小盛就行。”盛景舒微微鞠躬,语气随和却不失礼数。
“你好你好,”邹母连忙回应,眼里尽是笑意,能看出来,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很满意。
盛景舒内心偷偷松了一口气,邹叶绾却想,母亲一定想不到她现在满意的人才竟然是当初最讨厌的混混学生。不过,如果知道自己与他在一起的话,一定会更意想不到吧。
大家坐下来闲聊时,邹母找了个机会将邹叶绾拉到医院走廊,试探着问:“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他?”
“谁啊?”邹叶绾明知故问。
“就刚才和你一起进去的那个,小盛,我听你温阿姨说这孩子不错,你怎么想的?”
“妈,”邹叶绾打断了母亲的话,眼里的笑意再也藏不住,像是有小星星从里面蹦出来一般:“我男朋友,你说我能怎么想?”她满心欢悦。向母亲,向周围人,向整个世界,说出他们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实在是令人雀跃又振奋。
邹母显然十分惊喜,转而又埋怨她:“真的吗?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告诉你妈?”
“为什么之前从来没跟我们提起过?”最让邹叶绾头痛的事情就是母亲翻旧账。
“因为,”她支支吾吾着回答,“刚刚确定关系。”
邹母又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是啊,怎么认识的呢?邹叶绾想着,大概是前世注定的吧,要不然怎么会有今生如此百转千回的擦肩。
就好像上天刻意安排的一样。
“很早就认识了,高中同学嘛。”邹叶绾一带而过,她怕母亲细细盘问盛景舒是哪个班的,随即转移了话题,“妈,你觉得他怎么样?”
“看着还不错,模样没有可挑剔的,能力的话,似乎还可以,但是需要进一步观察。”邹母尽力隐藏自己的满意度,但还是被邹叶绾洞察一切。她忍着笑听母亲继续用老师的一贯腔调说话。
“有时间,你们一起来家里吃个饭吧。”
邹叶绾立刻喜笑颜开:“好。”
再进入病房,邹母对盛景舒的态度转变了不少。既然已经向母亲坦白,邹叶绾也不再害羞,凑到盛景舒旁边和他一起看摇篮里的小婴儿。
“我妈知道了。你……”她怕他不想这么快让母亲知道。
“我巴不得阿姨早点知道呢。”他洞悉她的担忧,侧头看她,满目宠溺又一本正经地说:“不过,这么快见家长,有点刺激。”
不等她回答,他又凑近问她:“是怕我跑掉吗?”
轻缓的鼻息正正地喷在她的脸颊,邹叶绾抿着嘴角窃喜,低头看婴儿。她的波浪卷发微微垂下,带着沐浴清香,蹭过他的脸廓。他悄悄捉住了她的手,十指交叉。
她心中一惊,转而握紧他的手,清晰而又深刻地感知到他的掌纹和温度。
温娅心系孩子,虽然躺在病床上被海澈细心照顾着吃饭,眼睛却忍不住向婴儿床那边眺望。看到盛景舒和邹叶绾的举动,她差点没把嘴中的饭菜喷出来。
“你快看。”她用眼神示意海澈看向他们两人,然后瞄了一眼正坐在沙发上交谈甚欢的两位母亲,压低声音叫了一声邹叶绾。
“你们……”温娅瞪大双眼,气色也因为情绪激动而红润了许多。
邹叶绾瞬间红了脸,忍不住捂住泛起笑意的嘴角。
盛景舒轻咳一声,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无声地宣示主权。
温娅几乎要惊掉下巴,兴奋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刚才还不让我提他,怎么现在……”
“提我什么?为什么不让提?”盛景舒看向邹叶绾,故作生气的样子。
“没什么,没什么。”邹叶绾连连挥手,恨不得立刻上前捂住温娅的嘴。
盛景舒笑着看她,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尖,没说什么。
温娅皱皱眉头:“啊呀呀,你们怎么这么肉麻。”她一下子抱住海澈,表示对这对恋人爱情的不屑。回过神儿来,她又问:“叶老师知道吗?”
“叶老师刚刚知道。”邹叶绾笑。
“这下好了,我女儿的干爹干妈全了。”
当晚,盛景舒将邹叶绾送回家,两人漫步在灯光下。
“那我上去了。”她指指楼梯口,眉眼弯弯,自带笑意。
“等一下,”他拉住她的手腕,然后伸出手,将一串项链吊在她的眼前。
是那天在澳大利亚闲逛时邹叶绾看中的猫眼石。
“你怎么知道……?”她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店主是我的朋友。”见邹叶绾没有反应,盛景舒又伸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尖,“吃醋了?”
邹叶绾嗔怪:“谁会吃你的醋。”她继续说:“我在想,如果我不答应你,你怎么办?”
“终生不娶,和这块石头孤独终老。”明明是玩笑话,他的笃定却让她的热泪盈眶。
他转过身,将项链给她戴上。精致的猫眼石贴在她的胸前,冰凉中透着一丝暖意。盛景舒拂开她的发稍,在光滑的脖后轻轻印上一吻。
邹叶绾害羞一笑,想要逃离:“那我回去了。”
盛景舒点点头,转而又叫住她:“等一下。”
“怎么了?”
他只是笑,然后指指自己。邹叶绾瞬间会意,她害羞地踮起脚尖,在他的唇间轻轻一啄,然后转身就要走。盛景舒却没想就此放过,他一下子将她拉入怀抱。两人的双唇正正地贴合,他咬住了面前女孩的樱唇,试探着深入,双手在她的腰间游走,慵懒又用力地拥着。
她一开始有些不适应,闪躲间尽是狡黠,后来便试着笨拙地去迎合他,情意绵延,双手渐渐搂上他的脖颈,配合着他的节奏,呼吸间弥漫着急促和喘息,酣畅又淋漓。
此时,花香馥郁,林稍微颤,天地宽阔。
远处月色曼妙,近处佳人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