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大狗好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青净盯着擂台上那只威风凛凛的金黄色巨犬,一时有些怔然。
台上,商权叉着腰,颇有些大街上吆喝的贩子模样,开口嚷道:“今儿小爷话就撂这儿,你若能斗得过我家金风,小爷随你处置!”
陆芸屏咬着后槽牙,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个嘴巴子,陆家父子亦微微皱眉,陆谦抿了口茶,看着那桀骜的少年不语。
“别说你了,你们家随便拎个人出来,打赢了金风都算你们赢,小爷也不会太为难你们。”
“长兄,这下子可麻烦了,二妹妹如何能对付得了金风,瞧父亲的模样似乎也听任不管了。”陆令远手指轻扣,有些发急。
“确实算漏了金风,毕竟谁能想到这家伙脸皮能这般厚。”陆令阐忍俊不禁,看着台上那厮趾高气昂,颇觉有趣,“若今日他赢了也无甚不可。”
“这怎能算了?这可是等同作弊耍赖啊!二妹妹那脾气不知得气成何模样。”
“咱们呐,只是陪同父亲外出游玩散心的,捆他回家只是顺口应承尽力罢了,不是作了承诺接了口谕。”陆令阐抚袖,眸光便已投向了远处。
陆令远恍然,这才想起此行的本意。
“好,本小姐今儿就看看你这软脚虾一样的商小赖,养出来的畜牲有什么厉害之处。”陆芸屏柳眉微挑,厉声一喝便逼近了巨犬金风。
话虽这般说,可是作为武将圈子里的人,又如何不知商将军府里的这些犬的厉害,她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凭她现在的武技却还不够对付这些经过特训的巨犬。
陆芸屏斜刺里突进,黑鞭啪啦一声脆响炸了个鞭花甩向金风,金风身子一沉往一边躲了开,下一刻猛地一蹬腿跃了过来,张嘴就对准了少女的腿部。
众人一声惊呼,少女腰肢一扭,灵巧的转了个身子,金风便从她的腰腹上堪堪掠过去,着实惊险。
陆芸屏就势后翻落定,视线紧锁金风的一举一动。虽然她技巧胜过金风,可这是一头巨犬,要是被咬了抓了或者撞了可比被人打了伤的还重,俗话说一力降十会,更何况金风受过训练,技巧也差不到哪里去。
“霜玉,你说小姐能赢吗?那可是将军府里的大狗啊。”潋滟瘪着小嘴,格外的愁苦。
霜玉能说出个什么,只能摇摇头,聚精会神的盯着台上,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霜玉姐,将军府里有很多这样的大狗吗?”这时,一直觉得金风颇为熟悉的青净忍不住询问。
这才使得霜玉回了些神,她想了想答道:“我也不清楚将军府里从哪一代开始驯养这种犬类,自从商将军这一脉还未名震康朝,就早已有了这些大狗的身影,商将军这一脉在康朝可已历经五代有余,咱康朝建国也才三百多年罢了。”
青净乍舌,这商家人有迹可循竟也有至少五百余年,也可谓世家大族了。她知道当初从山里救回她一条小命的金色巨犬应该就是这金风,现如今看见它的样子,忽的就想起了家中祖父收藏的那幅古画。古画上是一位身披戎装的大将,微微笑着,嘴边有两个若隐若现的梨涡,以及那令人无法忽视的一道细细伤疤,自眉心于鼻翼,而在他的脚边蹲着一只巨犬,以金色的颜料绘成,历经千百余年,竟未有丝毫色变。它的胸前系着一条三角帛布,绣有玉露二字,那样式要说是现在的东西也不觉得奇怪。
这金凤的模样倒有些像獒犬,威风凛凛,气势如虹。
她更是好奇了,忍不住走到侧面来看。
那边,陆令阐忽觉余光里多了抹清新鹅黄,侧目看去,目光一亮。
这般灯光下的她,那孤冷的气质便淡去了许多,周身镀了层暖暖的光,没有少女的明艳青春,只有安宁与温雅。
“金风,你干什么?回来!”台上猛地一声大叫,商权瞪着眼睛,就差没往台下扑过来。
众人这才看清,那只大狗不知为何突然就往擂台的一侧飞扑了去,场面一时混乱起来,这要是谁被扑倒咬了,可是丢小命儿的事情啊。
视野内只觉被金色灌满,那巨犬一跃而起将要扑上身来,这才让青净回神闪了开。
金风甫一靠近青净,便收敛了起来,贴身绕着她大尾巴甩的像根儿笤帚似的。
陆芸屏原以为金风要伤青净,正欲往这面赶来,见着了这一幕也不禁愣住,何止是她,在场哪一位不呆愣了。
商权眼珠子一顿,正要开溜,腰身却一瞬间被那黑金的长鞭裹了个正着,呼啦一声飞向了陆芸屏。
这厢,陆芸屏嘴角上扬,看着被扯过来的商小赖,眼睛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好汉饶命!”商权哀嚎一声,全然没有了当初的威风凛凛。
“呸,什么好汉,今儿王母娘娘来了也救不了你!我弄死你个泼皮无赖。”
“嘶。”擂台席上,陆令远咂咂嘴,“长兄,二妹妹这些浑话都打哪儿学来的,什么弄死,什么泼皮无赖,幸得母亲不在,否则可有的数落了。”
陆令阐亦抿笑摇头,今儿这一局,没了金风助阵,这商权也只能束手就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