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落霞姐姐,你可得好好的保重身子,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的。只要我们能和王妃相处融洽,王爷是不会把我们给赶出去的。”
“妹妹,你难道有什么好主意吗?姐姐我之前的确是做错了一些事情,还请妹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姐姐吧。”看到红衣瞬间的转变,落霞的眼中迸发出了一点希望,纵然这新王妃要进府了,可红衣好歹也是王爷宠爱过的女子,只要她能够为自己说上几句好话,说不定自己就依旧能够呆在这府中。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到时候她在府中蛰伏些日子,等自己的生子养好了,再给王爷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将来自己就有依靠了。
红衣嘴角立刻扯出了和蔼的笑容:“姐姐真是病糊涂了,这些年来,妹妹还得多亏了姐姐的照顾,若不是当年姐姐的话,妹妹还不能成为这宜春园半边天的红人呢。”想到当初她也曾作威作福的样子,她这心中就忍不住泛起一股子心酸的味道来。如今啊,王爷还当真是将她这个有功之臣忘记了吧,她能够被利用的都已经被利用完了,现在也已经是颗无用的棋子了,她现在自己的地位也算是岌岌可危啊。
“姐姐你就放心吧,妹妹我一定会在王爷那里给你求情的,你不过是想要给王爷绵延子嗣,这又有什么罪呢。”若说落霞真的有罪,那就是错在她太过自负了,一心想要用这个孩子来拴住王爷的心,妄想成为这个家的主母,实在是可笑之极啊。
一听到红衣这样说,落霞压在心口的大石头瞬间掉下了一半,她感觉自己的背部已被汗水给浸湿了。
红衣细心的为她掖好被角:“妹妹我房里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姐姐你就好好休息吧。”
她得赶紧回去好好准备下了,明日就是王爷的大喜之日了,这礼物总要备下一份的。
这厢红衣有她的打算,那厢的媚娘和琴儿也有自己的打算,她们的想法虽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可全都不约而合的想到了同一处去,在这个敌方来临的时刻,她们可再也不能窝里斗了,不管怎么样,她们都是这个府中最最卑微的姬妾,唯有联合起来,才能够将那身份尊贵的王妃给拉下去。
媚娘对镜梳妆,望着那眼角多出来的皱纹,立刻火冒三丈,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了地上,整张脸也变得扭曲了起来。
“姐姐何必如此生气,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妃而已。”琴儿气定神闲的做着手中的活计。
媚娘看着她飞针走线,冷冷笑道:“妹妹果然是这个府中最最懂得隐忍之人,想不到这个时候了,还能够绣荷包呢。”
“谁让王妃明日就要进府了呢,我们这些做姬妾的,心中无论怎么不愿意,可还得去给她请安,第一次过去,若是没个见面礼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是啊,还是妹妹想得周到。”媚娘含着泪将地上的东西全都拾起,有条不紊的将它们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现在可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以前她将这些小东西给摔坏了,王爷指不定还高兴着呢,而且还会将更加贵重华丽的首饰给她送过来。
可如今她已经失宠了,不再是王爷身边得宠的人了,这些首饰可是她现在能够显摆身份的物件了,她可不能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失去了斗志的山鸡。
“姐姐,不是妹妹说你,这生气的人啊容易变老,以后姐姐的心得放宽着点。这男人三妻四妾我们不是全都见识过了吗?这府中一个个新人的进来,一个个旧人的离开,我们也亲眼见证过了。可王爷对我们呢,可谓是不薄的了,起码在那件事情之后,我们依旧能够呆在王府里,吃喝不愁。”她望着手中那渐渐成型的比翼鸟,嘴角洋溢出了满意的微笑,比翼双飞,想必王爷一定会喜欢她这份礼物的。她虽然也想得到王爷的恩宠,也曾经想过偷偷的生下王爷的孩子,能够母凭子贵,可现在她却打消了心中的念头,她可不想步入这落霞的后尘。
还当真是个可怜的女子啊,不但失去了孩子更失去了从前的恩宠,看来以后她当真得孤独终老了。只是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让她这样的工于心计,走了一步险棋呢。一子落错满盘皆输,她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卷,可这个简单的道理在耳濡目染的情况下,她还是知道的。
“是啊!可是这次的新人却不一样,我原本以为她只是和那人长得相似,王爷只是放不下她而已,想不到曾经一个小小的奴婢如今却成了王府的主母,这笑话是闹大了。”媚娘望着紫檀妆奁里的东西,从里面挑出了几根不太显眼的首饰来,明日她们都是这府中的配角,可不能占了这主角的光芒。
“这次听说是太后的旨意,此女子自然有不一般的能力,我虽然身居这深闺大院里,可也不是听不到这外处的消息的,姐姐也是背后有主的人,难道还打听不出来那人的身份吗?你认为陆太傅那样的人,能够闷声不吭的收养个义女,随后送给我们家的王爷当一个替身吗?”
“哼,那个老匹夫自然不会这样做,他可是这朝廷中最最顽固不化的人,可怎么说他都是臣子,只要这主子一声令下,那不就……”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统统咽回了肚子里,她圆睁杏眸,一脸惊愕的望着眼前淡然的女子,怪不得她不嫉妒也不着急呢,原来这件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是啊,她怎么会忘记从主子那里传来的消息呢,这王府未来的王妃可是和这烟花楼里的花魁熟悉的很呢,而那个花魁不巧正是当今皇上的心头肉,而皇上正是那个老匹夫的主子,这样一想,就全都想通了,看来那个女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也是个攀龙附凤的主。
“看来将来这府中还真是会热闹的很呢,不知道太后娘娘知道了,她的救命恩人竟然将那下九流的人介绍给了当今皇上,使得皇上荒废朝政,终日沉迷酒色,不知道她会怎样处置这个小小的蚂蚱呢。”一想到这里,媚娘的心情就开始好了起来,她嘴角的笑意却变得越来越阴鸷,这场游戏可有得玩了,日后在府中没有王爷陪伴的日子,她们这些孤单的人,也不愁没有乐趣了。
“嘘!这隔墙有耳,姐姐这胡话,妹妹就当没有听过,以后姐姐可千万不能再说了,这朝廷后宫的事情,岂是我们这些卑微的姬妾所能够议论的,我们应该议论的是怎么好好照顾我们家的王爷,这新婚燕尔的,我们这些做姬妾的也得尽份心意,给王爷好好炖点滋补的药材,好让这王府的人气尽快的旺起来。”她们的美貌虽然没用了,可还得让王爷觉得她们贤良淑德,是王妃的好帮手。
“没错,等会儿姐姐我就去吩咐厨房好好准备下,明日这新婚燕尔可不能委屈了王爷和新王妃。”媚娘冷冷的笑着,随后看到那个刻着杏花的簪子,心中蔓延起了一股恶心的味道,她微蹙柳眉,将这玉簪用力的藏在了妆奁里。
在这个充满着硝烟暗涌的时候,平静的不可思议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当翌日的第一缕阳光通过菱形窗棂照进房间的时候,锦榻上的月歌依旧睡的香甜,偶尔会发出几声梦呓,还会翻身将锦被全都压在身下。
正当她睡得香甜的时候,两个不识趣的人用力推开了房门,当她们看到睡的死猪一样的女子时,相视一笑,很是无奈。
这睡在锦榻上的人是自己的主子,可是今日却是个大日子,可不能让主子这样任性下去了,这错过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红袖用力的将月歌的身子掰了过来,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主子快点起来了,否则的话,王爷可要与别人成亲了。”
美梦一下子被打破了,月歌倏地睁开了朦胧的眼睛,一脸茫然的望着红袖:“你刚才说什么?”
“难道主子忘了今日是您和王爷的大喜之日了吗?快些起来梳妆吧,这错过了吉时不好。”
添香甜糯的话,彻底让月歌醒了过来,她用力捂住了发疼的脑门,蹙眉闷哼了一声,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能够忘记呢。
都怪自己,昨日太紧张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现在不用去照镜子,她也猜得到自己的容貌一定非常的憔悴,这下子她可得成为这京都最丑的新娘子了吧。
望着那瘪起的嘴巴,红袖添香两姐妹忍俊不禁,扑哧笑了出来。
过了半晌,在她委屈的目光中,她们这才收回了爽朗的笑声,颤抖着香肩努力憋笑。
红袖用力拭去了笑出来的眼泪,走到三脚架边,将毛巾绞好了放到了她的手心中:“小姐先擦把脸醒醒脑子吧,等会儿我们再给您梳妆打扮,一定会让您成为京都最美丽的新娘子的。”
女以悦己者容,月歌听到了这个消息,原本蔫了的脑袋立刻抬了起来,眼中迸发着星星般璀璨的光芒。
她用力的擦着自己的脸蛋,脸颊上微微的刺痛很快让人打起了精神。经过一番简单的梳洗之后,她来到了香汤里缓解了自己皮肤上的疲倦。
随后又简单的吃了一点清淡的小菜,等到喜娘进屋的时候,对她来说又是一番折磨。
厚重的礼服重重叠叠的穿在身上,头上还带着约莫数斤中的凤冠,她那纤细的脖子都快被压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