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蒋柏树大叫出声。
漆黑的房间里，刘小峰的脸漏了出来：“喊什么喊，快进来。”
没等蒋柏树犹豫，夜笙提起他的衣服将他扔了进去，自己也躬身挤入。
门被重重关上，几乎同时，猛烈的撞门声响起，铁门颤抖不已。
“呼，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蒋柏树从地上爬起，仍然心跳不止。
刘小峰没有理睬他，只是震惊地看着夜笙，有些不敢说话。
如果不是认出来这是夜笙，他估计要撒腿就跑了。
“看着我干嘛？”夜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浑身肌肉隐在黑暗里，紧紧是轮廓就极富压迫感。
“没，没事。”刘小峰吞咽了口唾沫，他放弃了询问的打算。
“没事就好，准备冲出去了。我顶前面，你顶后面，能行不？”夜笙转过身去，斜睨着刘小峰。
“能成！”刘小峰强作镇定。
“等，等下。”蒋柏树左右看了看两人，最后盯着刘小峰，”你守后面？”
“嘻嘻”蒋柏树给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我在宗门两年可不是白混的。”
.........
有铮亮的刀剑出窍，锋利的刃摩擦出阵阵器鸣，上面的放血槽妖艳而神秘。
“会用刀剑吗？”夜笙转头偏向两人，手里又多出几把武器。
“能，能舞得动。”蒋柏树心虚。
“练过一点。”刘小峰也不自信。
夜笙还是点点头，递给他们一人一把长刀，只要能拿得动就是了，连小孩都会劈砍。
“嘶！”接过刀的刘小峰吃了一惊，“这是玄阶的？”
“这有什么？出去了就送给你们。”夜笙对着他们豪气地笑了笑，又把头偏回来，他神情逐渐严肃了。
撞门声一直没断，三人站在门前黑暗里，看着不断松动的门，各自呼出一口气。
“准备好了。”
夜笙缓缓伸出手去，扭动了把手。
“砰”铁门被猛地撞开，一个满脸横肉的保安被涌了进来，对着夜笙他们便张口咆哮，牙齿下血肉淋漓。
黑暗中，有剑起，快若游丝银光闪。
一柄带着红炎的剑从变异保安口腔贯入，从脊椎贯出。
提剑式，保安头颅应声裂作两瓣，刀身上腾起的阳炎将污血化作一堆浊气。
肥大的躯体重重砸到地上，露出了藏在后面慢一步的变异医生们，重重叠叠都是人影。
夜笙抓着变异保安的躯体抵在身前，往门外撞去。
数量众多的变异者们又想要挤进来，两拨人陷入了短暂的力量僵持。
“开！”夜笙大喝一声，周身上的符文显出灵绿色的光芒，荧光照亮了昏暗的房间。
全身上下的肌肉爆发，经络浮起，他偌大的正身宛若牛犁地一样，抵着尸体艰难地推了出去。
而外面都是这些变异者，夜笙刚闯出房间，数不清的手就往他的身上抓来，仿佛要把他生生撕裂一般。
在这种情况下，防御力的重要性便凸显而来。
因为皮肤的石质化，变异者的爪子刻到夜笙的皮肤上只是刮出了阵阵火花，像是电锯遇上铁一样，闪闪烁烁。
如果抵在前面的是普通的人境后期修士，恐怕现在早已血肉模糊。
“滚开！”夜笙大呵，左手刀与右手剑疯狂向周围割去。
他此刻也不管目标了，或者说，周围都是目标，根本不怕落空。
一时间，血与肉横飞。
空气中的血腥味让这些变异者也愈发疯狂，吼叫不止。
一具明显高大于其他变异者的身躯压了过来。
“死！”一柄不长不短的手术刀尽数贯入了夜笙的左腹。
“哈，哈哈。”怪人瞪大了眼，笑得怪异。
他看着插入夜笙腹腔的手术刀，表情宛若在欣赏一个艺术品。
然而这种笑容很快僵住了，当他抬起头来时，迎面对着的是夜笙那宛若深渊的眼睛。
夜笙轻轻挪动了下身体，整个人便横了过来，堵在过道中，直勾勾看着那高人一头的变异人。
如果说其他的变异人是人境中后期实力的话，那么眼前这具变异者差不多是灵境初期的实力。
凭他的力气确实能破了夜笙的防。
面无表情地，缓缓将腰间的手术刀拔了出来，纤长的刀体沾满了血液，被丢至一旁。
夜笙两米五的个子挡住了身后的光线，给这个灵境实力的变异者也极大的压迫感。
并没有过多言语，夜笙一点也不顾身后变异人的攻击，整个人欺了上去。
手里的刀和剑同时提起，不间断的攻击同时落下，这种先发制人的气势根本不给变异人还手的机会，他只能提起手护住头部，不停的后退。
如果说一刀只能砍入变异人的皮肉，那么数不清的刀光剑影就足够致命，连续的斩击下，变异人粗大的双臂最终断落。
又是一刀，火红的刀气横着敛过空中。
一个肥胖的头颅“啪嗒”掉到了地上，滚动到了墙角。
发肿的躯体重重倒下，躲在他后面的变异医生脸色显出了难能的惧色。
“怕了？”夜笙嘴角扯出笑脸。
刀剑高高举起，横劈直下，不过片刻，又有数具尸首落下。
喘着粗气，夜笙却一刻不敢休息，背后的刺痛感袭上脑海，之前他没有理会背后的攻击，那些不深的抓痕沉沉叠加也格外恐怖。
如若有人看见，会发现他背上的伤口已经渐渐深入血骨。
回身斩断一支攀在背上的爪子，疼痛感袭上脑海，夜笙皱起了眉头，他看不见自己血肉模糊的后背，也能知道那里不太对劲了。
“虱子，都是虱子！”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夜笙的头发飘动，有莫名的气机浮现。
铭铭间，有隐形的道途展现在空中，虚妄与霸道胁迫世人。
“就是这种感觉，”
刀爷爷碰到刀时的感觉。
这天地间，除了他和自己的刀，全都是虱子，所有敌人都是蝼蚁罢了。
所以只要一刀！
夜笙睁开眼。
“阳炎”
“极力”
夜笙左手臂肌上符文与经络疯狂涌动，蟠虬如龙蛇。
刀身上威压弥散，气机覆盖，一种极致的霸道之意与力量的癫狂完美结合。
这是一种狂暴到极致的暴力美学，力量的压抑感冲破了狭小的房间，还没来得及进来的变异医生们面露惧色，开始后退。
他们大多数只是被杀意与血腥蒙蔽了胸腔，并不是真的沦为兽类，恐惧依旧存在。
“水断！”
这是刀爷爷的水断一式，曾经威慑一个时代的刀术，尽管他只是依葫芦画瓢做出来的空壳，依旧威力无限。
绽放着火蛇的刀气撕裂而出，空气炸响，傲慢的杀意紧随其至，绝望弥漫于每一个直面这一击的敌人面前。
一股刺眼的火光乍起。
突入而来的光亮让蒋柏树和刘小峰忍不住伸手挡住眼睛，火光久久后消散，两人放下手来，然而再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狼藉和满廊的断肢污血。
而冥冥的虚空中，一条不知前途的大道坐落而成，这是一条神秘的刀道。
夜笙在此刻感觉到，一条不知道置身何处的刀道刚刚铺成，前途漫长。
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刀道。
.........
蒋柏树和刘小峰缓缓走出了房间，看了看满地的尸首，又看了看正在服用丹药的夜笙，吞咽了几口唾沫。
这位到底是什么人啊？
“大，大神，搞定了？”刘小峰盯着夜笙，小心翼翼地问到。
“嗯，走吧。”夜笙撇开两人重新站到了前面，“你断后。”
“好的。”
缓缓从尸体中踏了过去，顺着安全出口的标志，几人慢慢走向大门。
有落单的变异人不停靠向他们，夜笙一人应付，黑暗的疾控中心内打斗声此起彼伏。
.........
“没之前密集了。”走在前面的夜笙像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没之前密集了？”蒋柏树问到。
他现在是三人中最难受的一个，因为他发现刘小峰那货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居然也藏了一手，虽然只是人境中期，但是术法好得出奇，根本不是没练过灵术的样子。
估计他在宗门里也不是说的那样没地位。
“他们的袭击逐渐停止了。”夜笙看着黑洞洞的走廊。
一路走来，头上的灯火越来越暗，感觉是有人故意毁掉了这些光亮一样。
“那岂不是说明他们快没了？”蒋柏树猜测到。
夜笙摇摇头：“怕就怕是有人把他们聚到一起了。”
如果这些怪人聚到一起，会在哪？
谁有能力把他们聚集起来？
转过一个拐角，夜笙看向前方，按照地上的绿色箭头，这个黑洞洞的走廊对着的就是出口。
黑压压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却是难得宁静。
夜笙踏出一步，头顶上的灯火突亮，一圈小小的白灯包围了三人。
这应该是声控感应灯，白晃晃的光线逼近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蒋柏树和刘小峰抬头，眯缝起眼打量着灯泡，夜笙则是直勾勾盯着走廊前方，那里一片黑暗。
而还隐在前方阴暗里，只有夜笙看得见，一张张恐怖的嘴脸已经跃跃欲试。
长时间的黑暗后，突兀的光明反到显得莫名其妙，以及，岌岌可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