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人，很多人。”夜笙活动了一下脖子。
蒋柏树一个哆嗦：“再扔一个大招？”
“你以为我消耗不大？”夜笙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来一把丹药，囫囵吞枣似地往嘴里送。
“你在吃什么？”
“不知道。”
居然不知道？
这丹药蒋柏树和刘小峰可是看着他吃的，一路上都在吃。
突然，沉重的剁地声于此时响起，嘶吼声开始凄厉作响。
“来了！”夜笙双手挽了个花，举起刀剑。
头顶的光线笔直照着下边的三人，黑暗处依旧黑暗无比，逼近的脚步相当短促。
感应灯终于在临近时响应，电流点燃了灯火，无声的绽放下，涌来的变异人如同逃命的沙丁鱼，走廊已经水泄不通。
“斩！”夜笙提着武器迎面而上，刀身和剑身上阳炎摇摆。
剑光所及之处，障碍物一闪而断。
两个头颅瞬间落地，很快被后面涌上来的大脚踏成肉泥。
光影再起，寒光在单调的走廊里此起彼伏。
尽管变异者不尽其数，但是夜笙如同一堵坚固无比的关门，一人当中，万夫莫开之。
刘小峰的灵法胡乱地丢去，蒋柏树也发疯似的砍，变异者还在不断的涌上来。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血与肉开始堆积，黑色的骨头断面整整齐齐。
变异人不停地蜂拥而来，企图闯过夜笙的刀光剑影，但是他们依次失败，碎肢渐渐多到让人胆寒。
夜笙在宗门里有训练到脱力的经历，但今天完全不一样，他这时已经砍杀到手软了，全身上的肌肉因为长时间的高强度发力已经血脉喷张。
这个研究所里到底有多少医生与病人？他们又是如何挤在这个走廊的？
夜笙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光他们。
一剑，接着又是一刀。
再多的人终归都有杀尽的时候。
一具庞大的躯体直挺挺向后倒去，血泊中溅起水花。
这是最后一个，他们目光所及的光亮之处，再无一站立的其他生物。
将手中的刀剑插到地上，夜笙不停地喘息，上半身赤裸的他早已伤痕累累，数不清的抓痕让他皮开肉绽。
夜笙直抓起一包丹药往嘴里送去。
“大神，我们得救了！”刘小峰向他走来。
夜笙一路是顶着变异者们杀来的，他背后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肥大的躯体阻碍了漆黑的血水流淌，这里一个个血泊可以形容是血流漂橹。
“不要动！”低着头休息的夜笙突然呵斥到。
刘小峰满脸的不解。
“退后！”夜笙又立刻喊道，”快退后！”
刘小峰也是机警，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脚下生风，拉着蒋柏树猛地往后掠去。
脚步刚走。
“砰！”
满地的血水在这时突然暴起，化作一滩巨型的网淹盖而来，如同黑色的食人花苦等到时机，裹挟着刺棱棱的血尖重重闭合，夜笙被瞬间吞没其中。
“大神！”
“完了。”蒋柏树看着在血水中挣扎得夜笙，颤悠悠地倒退。
夜笙现在被整个吞没了进去，被血蛹包裹着，只看见一个大致的形体，胡乱抓扯着东西。
这液态的血水如同跗骨之蛆，每被甩出一些就又往夜笙身上涌去，它们就是要生生把夜笙同化。
如果换作其他人恐怕早已被侵蚀殆尽，夜笙是仗着皮硬，强撑了许久。
但是始终没有破解的方法，谁也撑不下去。
夜笙挣扎的幅度逐渐小了，高大的身躯刹那间跪到地上，头半仰着，嘴也最终张开，像是失去了生机。
肉眼可见的，覆盖在他身上的血水像是找到了入口，开始疯狂往他半开的嘴里涌去。
“大神也没了，没救了，都得死。”蒋柏树像是失去了反抗的念头，认命的立在原地。
“你给老子起来，咱们先离开这里。”刘小峰拉扯蒋柏树的衣服。
但是一切好像已经晚了，有血水注意到两人，一张血网缓缓立在了他们面前。
此刻万籁俱寂，死亡便清晰可闻。
没救了吗？
刘小峰也忘记了反抗。
“哒”
什么声音？
从血网后面传来，像是牙齿关合，像是遥远的抽屉被重重关上。
血网很人性化地，“扭头”往后看去。
那里，跪在地上的夜笙有了动静，他主动了合上了牙关，像是用牙齿抓住了血蛹。
口齿间的黑血在不停挣扎。
那个动作，好像是，
想从夜笙的口里逃出来？
夜笙的喉节滚动，血水被吞了下去，他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这可是你自己进来的。”
“呲呲呲”立着的血网愤怒地颤动，液态的血水伸出铁一般固态的针刺，猛地对夜笙包裹而去。
而还跪在地上的夜笙偏了偏头。
“你，居然，想吃了我？”
硬化符文在夜笙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地亮起，如同一条条小蚯蚓攀附在手上，他也对着满是利刺的血网扑去。
一人一血转瞬接触到一起。
夜笙直勾勾地一拳猛地甩上，像是一大块石头撞入深潭，血花四溅，一大块血液被砸到墙上。
但是这种液体连成熟的生命体也算不上，掉落到地上后又飞快向夜笙流动而来。
它要再次将夜笙包裹。
“阳炎！”
看着再次蔓延到身上的血水，夜笙大喝一声，周身火焰乍起，极高的温度焦灼着空气。
猛扑上来的黑血如遇大敌，疯狂退却，极高的温度将它蒸腾掉了小半，化成黑色的粘稠污渍，从夜笙身上掉落下去。
“再来！”夜笙异常兴奋，直接撞入黑血当中。
黑血被他身上的阳炎烧得滋滋作响，疯狂逃窜，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甩不掉夜笙了。
“让我再尝尝。”夜笙再次张开了口，对着黑血就咬了下去。
“难吃”夜笙皱起了眉头，但还是又咬了下去，他的胃告诉他，这个黑血绝对是大补之物！
大补到，夜笙突破灵师都够了。
........
一脚踏在最后一团黑血上，阳炎灼烧掉一切，夜笙重重吐了一口气。
蒋柏树和刘小峰两人小心走来。
“大神，你是真大神啊！”刘小峰一脸佩服的表情，像是恨不得把夜笙供起来。
要是没有夜笙，他们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然而在两人靠过来的瞬间，隔在他们中间，一团黑雾突然浮现出来，耸立在两人面前，一张扭曲的脸对着他们狰狞的咆哮。
“啊啊啊！”两人大男人被吓到尖叫出声，脸上失了一半血色，跌坐到地上，爬也似地跑了。
“哈哈哈”黑雾里传出来尖锐的笑声，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慢慢转到夜笙这边。
“你很不错，不错呢，小鬼。”面孔没有五官，但夜笙能感觉出它在笑。
“不过，也没关系，我只是在这里玩一玩，哈哈哈，我也玩够了。”没有五官的人脸笑声相当尖锐，“我得要进行我的下一场表演了。”
夜笙面无表情地看着它，他能感觉到这是一具类似于分身之类的东西，而这具分身的组成物质，全部是与诡异同源的黑暗。
“你是谁？”夜笙死死盯着黑脸，神魂悄然攀附上去。
“呵，呵呵，没用的。”人脸在黑雾里抽搐了几下，似乎要快消散。
“我是？一个先锋？一个尝试？或者你可以叫我混乱。”黑雾抖动得越来越大，人脸开始不成形，“我要去一个更大的城市，那里才是真正的恐惧，嘻...嘻...”
话音刚落，人脸彻底崩溃掉，黑雾消散于空气之中。
夜笙接过一点黑雾化作的粉末，盯着看了半天。
“大，大神，这次完了吗？”蒋柏树和刘小峰探头探脑地从拐角冒了出来。
夜笙看向他们，身子恢复本来大小，给了他们一个莫名其妙的微笑：“还没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