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魁感慨万千,道:“小小姐出生,老爷大为震怒,把大公子狠狠教训了一通,才让大公子收敛了性子!”
周佑疑惑,问道:“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温哥你详细说说?”
“唉,天意弄人,一言难尽!”温文魁咽了一口酒,娓娓道来,
“大公子为人任侠、豪迈,做事敞亮大气,在圈子里有‘太子爷’的诨号!除了滥情这一点几乎完美无缺!”温文魁道,“黑白两道权贵子弟没有竖大拇指的,谁见了大公子都要尊称‘浩爷’!可惜啊可惜!”
“大公子处处留情,一不小心小小姐出生了,老爷知道后很是震怒,”温文魁道,“把大公子狠狠教训了一通,可惜女方不嫁,小小姐有父无母!”
周佑了然,原来是这么回事!不就是富家公子滥情不长情,留了种,家长震怒,女方估计也是震怒,两家闹掰了,这个狗血的一个剧本呗!
“女方应该很有来头吧?”周佑问道,
“呵呵,不敢说!”温文魁笑而不语,对小小姐的母亲讳言若深,看来这也是齐府上下的禁忌!
“那小小姐是养在庄园还是?”周佑问道,
帝国上下对于未婚生子到没有什么歧视,现在很多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但是没有办证没有办婚礼的也多了去了——在帝国这叫‘事实婚姻’——只要感情好,死后埋一块,那也不用讲究。
可是小孩子跟谁——抚养权在谁——却很重要,关乎子女抚养权的斗争就跟关乎能不能进族谱祖林一样重要。
大多数像小小姐这样未婚生子且父母没在一起的,孩子会跟着母亲,法院判决也是这样。
当然也有少部分会给父亲——母亲没有能力抚养、父亲能够提供更好的条件的,会酌情安排父亲抚养。
现在来说因为小小姐出生使得大公子失势,肯定是因为小小姐不在父亲这边。
不过周佑却是判断错了,只听温文魁道:“小小姐跟着大公子,大公子是又当爹又当妈的!大公子现在是夜店也不去,派对也不参加,那些个狐朋狗友的聚会统统不参与,小小姐他走到哪带到哪!”
周佑听了沉默一会儿,才开口道:“大公子是个狠人!也是信人!”
“谁说不是呢,”温文魁道,“茉莉跟吕女士都提过要帮他带着,大公子都没同意。这男人当没当爹,是两样的!”
难的是齐大公子是超级富二代,面对的诱惑太多太多了,能够为了孩子把自己的生活习惯给改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狠人!
现在的年轻夫妻有了孩子很多都是爷奶辈的带孩子,自己是不会带孩子的!别的不说放在庄园里吕希君吕女士就稀罕的不得了,不必大公子亲自带,可是大公子还是坚持,就更难得了。
大公子是个信人,就在这里:说了自己带,再苦再累咬牙也要自己带!
“温哥,听你这么说来,大公子不是挺好的吗?”周佑道,
温文魁摆摆手,没有接话,看来这里头还是有点道道的。
他接着说:“大公子这样倒也挺好,其实大小姐也很好,只是大小姐接触的都是上层贵妇名媛,跟咱们没什么接触,反而有些距离!”
周佑点头表示理解,大公子跟大小姐做人做事都不错,只是大公子能跟他们玩到一块去,所以他们就觉得大公子亲近些,大小姐不带他们玩,感觉有些隔阂。
这很正常,说不定大小姐跟上官秘书长她们亲近呢,反而会觉得大公子放荡!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不是人品不行!
“二小姐一向不管事,只是在学习、旅行,”温文魁继续道,“小公子却有些麻烦,跟齐氏走得太近了!”
“先生也姓齐,他这么大的富豪,跟杭城齐氏有什么间隙吗?”周佑问道,
“你姓周,你跟五行县周氏怎么样?”温文魁反问道,显然他们对于周佑的底细进行了摸排,知道周佑家跟周氏之间的龌龊。
周佑家跟周氏其实也不是什么仇怨,而是氏族内各家常常会发生的摩擦,这点小摩擦就跟邻居家拌几句嘴一样,不影响宗亲关系,在祭祖拜庙时还是周氏一家人!
温文魁拿周佑的家事举例,可见齐氏跟齐先生应该不是属于那种化不开的仇怨。
温文魁道:“反正就是幼年丧父,赶出家族,少年丧母,发愤图强屌丝翻身,宗族认亲的三俗剧目,放我身上我是有点不爽!”
“嗯,我现在就很不爽!”周佑道,他是有些感同身受,虽说少了‘赶出家族、少年丧母’两个‘剧目’,周佑还是非常的同情、理解齐先生的。
“杭城齐氏,以‘福禄寿喜繁荣昌盛’八字为字辈,你听听,这是多实在的人家!”温文魁感慨道。
周佑听了也有些喷饭,从这个齐氏的字辈排行就能看出一个家族的底蕴与行事风格,这么贴地气的字辈,家族可不是‘实在’嘛,不仅是实在,应该是‘现实’才对!
不过哪个家族不现实呢?他五行周氏不是一样的吗?要不然母亲为什么要供他们兄妹三人读大学,不就是要兄妹能够出人头地,摆脱家族的羁绊、洗刷十几年来他们这个小家所遭受到的亲戚朋友的奚落白眼!
周佑这会儿为什么很顺从的就跟从齐先生?还不是下半年来齐先生给他很大的支持,使他有充裕的资金转给老家的母亲还债,这几天又是升职加薪配公寓的一连串安排,给他在家人面前挣了很大的脸面!士为知己者死,良禽择木而栖,周佑也是很现实的人。
“呵呵,齐氏也很后悔吧?”周佑道,
温文魁摊手,一个动作就说明了所有。
“那现在先生跟齐氏那边是分开的还是。。。?”周佑又问道。
周佑是在问对齐氏应该持什么态度,毕竟给饭吃的是老板,而不是老板的亲戚!老板跟他亲戚的关系还有点不睦,这个时候怎么跟老板的亲戚相处,就有些门道了!
其实最好的方案就是不跟他们打交道,老死不相往来那种,这样安安稳稳的做事最为惬意——可是,如果能做到这一点的话温文魁就不会专门把齐氏拿出来分说了!
“齐氏一方面靠着老板做些买卖,另一边又想着搀和老板自己的产业,还有一手准备就是对公子小姐们施加影响,通过他们迂回影响老板,”温文魁说道,“之前大公子就是跟他们走的比较近,为老板所不喜,这两年大公子才转过弯来,想明白齐氏那些堂兄表弟们百般讨好他到底所图为何,逐渐不跟他们来往了!”
“齐氏现在就盯上了小公子源哥儿,见天就拽着源哥儿夜店酒吧瞎混,这不源哥儿都有个‘太岁’的称号了,源哥儿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在魔都多有面子呢!你说气人不气人!”温文魁道,对这个杭城齐氏家族很是不满。
“呵呵,”周佑笑,问道:“这个源哥儿多大了?”
“二十五了,比你大两三岁!”温文魁道,“跟个孩子似的,长不大!”
“很年轻啊,正是爱玩的年纪!”周佑道,“等他跟大公子差不多年纪的时候,就成熟了!”
温文魁咂咂嘴,“他成熟不成熟跟咱关系不大,就是。。。老板甚为不喜!”
“先生最多不高兴,父子间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就别瞎操心了,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周佑边倒酒边说,
这是老板的家事,作为下属、员工掺和进去不像话嘛,碰到这种事有多远跑多远,凑这个热闹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温文魁闷头干掉一杯酒,示意周佑倒酒。
这些话都是他憋在心里好久好深的怨言,难道有个听众好好发泄一下,温文魁是竹筒倒豆子-干脆利落的全抖落出来了,因此言语中多有放肆,且有些口不择言——有些事情就不是温文魁该说的,可是他还是说了出来!
又说了一会儿话,温文魁放下酒杯站起身:“行了,说了很多醉话,你别当真!今晚就到这吧!”
周佑也站起来,“温哥,我送送你!”
“别送了,你也早点休息!”温文魁道,“知道明天要干啥不?”
“知道,还是跟巴爷它们撒欢!”周佑笑着说,
“噗,咳咳,”温文魁差点被一口唾沫没呛死,捶了周佑一下道,“你就贫吧,明天早点起,起来跑步!”
周佑耸耸肩,几乎把两瓶红酒全喝掉的温文魁明天能不能起来还两说呢,怎么起来跑步?
送走温文魁周佑上楼,中央空调跟新风系统已经早早运作起来,楼里上上下下温暖如春,主卧的按摩浴缸里放好水,周佑躺在浴缸里,一边享受着水流的按摩一边闭目思索。
今晚所经历的事情太过神奇,周佑要好好消化消化才行,温哥所说的话信息量很大,周佑也要复盘几遍,做好预案,才能有的放矢。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温哥忘记了还是有所忌讳,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女主人的事情,难道其中还有隐情?
周佑暗暗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