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姜学会骑自行车了,意味着她再也不用段酉阳载。他不用每天在楼底等她慢吞吞下来,也喝不到她每天带给他的答谢豆浆。原来家到学校的路是如此漫长。有时偶遇,她会若无其事地打个招呼,单手掌舵,单手喝豆浆,骑得风生水起,从容不迫地超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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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高考一百天这天的课间,段酉阳破天荒地从学霸区屈尊光临超级VIP休闲专区,大家都知道他是冲谁来的,纷纷避难,教室后两排眨眼间空荡荡。
常姜正玩超级马里奥,段酉阳走入她眼帘的瞬间马里奥就掉海里了。常姜捶胸顿足,却视段酉阳为无物。
自从常姜被发配到超级VIP休闲区后,她与段酉阳从此无话可说,没有非要追赶上谁的渴望。失去了那份少女情怀,扔掉了那封情书,加上她又学会了骑自行车,与段酉阳渐渐形同陌路。
段酉阳拉长张脸,欲言又止,顿了顿压低声道:“常姜,你以后怎么办?”
常姜抬了下眼,目光又落回NDSL上,答:“学霸有学霸的未来,学渣有学渣的明天。”心里又补了句:活得好坏也架不住哪天光荣朝见欧几里得。
段酉阳嘲讽道:“学渣能有明天?”
“学渣不能有明天?”常姜不高兴了。大战在即,空气里全是焦急,谁不知道寸阴寸金呢?高三开始,明里不说,大家都知道很多人已经被放弃,其中就有常姜自己。三大专区的人要么对老师和学霸区的人冷嘲热讽,要么羡慕嫉妒到失眠便秘,种种暗潮汹涌已到白热化阶段。常姜上一回是麻木不仁的学霸,两厢体会过的她此番铁了心,坚定贯彻执行学渣之路,无视种种冷遇与白眼,她选的道路不需要别人评价,谁说成绩不好人生就一定坏?成绩再好,生活不好,一样少不了满肠子悔恨。她算是看开了,人生一切皆有可能,学霸有学霸的好,学渣有学渣的乐,却都不如活在当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段酉阳自知失言,舌头在嘴里打了好几个结。
学霸区的人听见后面动静,回头甩了几个白眼后,又埋首题海。常姜想起当初她在第三排时,也是不屑看超级VIP休闲专区的同学的,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常姜……”段酉阳欲言又止,终究是憋了回去。
段酉阳转身时,常姜翻开NDSL,状似漫不经心地道:“段酉阳,世事难料,你永远不会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未来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
段酉阳的背影凝滞了片刻,最后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