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军送走李志,回到屋中,孙女萧萧正在和她舅舅玩,程世军这才仔细打量看他们一家三口。
其父萧敬国50多岁,1米8左右,微胖,有啤酒肚,不多话,面相腼腆内相,右手带块手表,手上带个金戒。
其子萧天宝,24岁左右,1米8多,比他父亲高,虚胖,两小眼睛配肥圆脸,看上去挺可爱,无辜的。
其母钱钰,有50了,1米73左右,长脸,身材保持不错,两眼精干,配脖子上一条银制项链,看不到吊坠,手上也带个金戒,应该是和萧敬国的配套。
他们夫妻坐在长沙发椅上,萧敬国在茶几上泡茶,见到程世军回来,就招呼着过来喝茶,泡的是南方功夫茶。钱钰看了眼,又转头看电视去了,应该还在为程世军中午驳他面子而不高兴。
程世军过来,萧敬国向钱钰那边挤挤让了个位,程世军坐下来,拿起小茶杯喝了起来。
“泡得很好,很香。”
“随便泡泡,主要茶好。”
“亲家好年轻,不到50吧?”
“54了。亲家你呢”
“我61了,比你大7岁,应该称你老弟了。”
“老哥也不老,看上去挺精瘦的。”
“老弟到京城几年了。”
“小萧出生前就来了,一直照顾她们母女。”
“辛苦你们了。谢谢你们。”
“老哥怎么不来京城,一家团聚多好。”
“不习惯啊,舍不得家里几分地。老弟是东北哪儿的?”
“锦城。”
“知道,虽然我没啥文化,也看过三大战役,就是辽省的锦城,好地方,地都是黑土地,种什么都长的好。不像我们那,土地贫瘠,每天都要精心侍候着才有收成。”
“也没老哥说的那么好。老哥你是?”
“贵省,全国有名的贫困落后的地方。”
两亲家就这样有的没的瞎聊,程世军就一农民,也就是出门打打工,了解的东西也不多,对外面世界也就从电视上了解点,本身文化程度不高,也就一知半解。
“宝贝孙女,要睡午觉了吧。”看着旁边,绕着她舅舅爬上爬下,偶尔抓弄下舅舅,然后笑呵呵的程萧,程世军打心里觉得挺温馨的,要不是出了萧芸的事,萧芸出事都半个月了,失女之痛,在这家中都不敢在程萧面前表露,还要象平常一样,真是太难为他们了。程世军自己问自己,他肯定做不到。想到这,程世军心里一震,自从他进入这家门,就没感受到有丝毫悲伤难过,难道他们不知道萧芸和程勇的事,这是不可能的。可他们依旧和平常一样过日子,就像他们夫妻只是出差,过几天就回来一样。为什么会这样呢?真的只是为了程萧而忍住悲痛?奇怪,想不通。
“是要睡了。”她姥姥钱钰回道。
“可我还不困啊,想再玩会。”程萧听到后可怜惜惜的回道。
“那可不行,时间到了,就要睡,要长高高哦,我们也都去睡了。不管你了。”
“好吧。我也去睡。”
“亲家,楼上房都住人了,你将就下睡楼下这房,里面都收拾好了。”
“好的,麻烦你们了。”
程萧跟着她姥姥他们上楼了,程世军赶了一路到京城,也没怎么合眼,也有些累,就进楼下的房间,房间收拾得很干净,被子也是新的。程世军也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程世军这一觉睡得挺沉的,当他醒来时,发现不是家里时,还有点茫然失措,程世军呵呵傻笑一下,清醒了起身开门。
“爷爷,你醒了。我都进房间看你好几次,你都在睡。姥姥说你赶路累了,不让叫醒你。”刚出房间,孙女的声音就传来。
“是啊,爷爷累了,才会睡到现在。爷爷先去说漱。”程世军看了下客厅,只有她姥姥陪着程萧在看动画片。
程世军回到客厅沙发坐下,程萧就扑到他怀里,程世军抱着她坐在腿上,“萧萧几岁了,现在上几年级了。”
“我6岁要上一年级了。”
“那今天怎么没上学啊。”
“放假了,暑假。爷爷真笨,都不知道暑假。”
“是哦,爷爷忘了。那有做暑假作业吗?”
“有啊,刚才还在做。现在有休息会。”
‘‘萧萧刚幼儿园毕业,9月份要上小学,暑假作业,就是认识拼音字母,写写字,提前准备。’’钱钰解释道。
“好,她姥姥,亲家和小舅没在。”转头问钱钰。
“他们父子俩出去溜湾了,就在小区内,你要出去转转不?”
“想是想,可这里不熟,怕迷路了。”
“爷爷,萧萧带你去,萧萧熟。”
“好的,宝贝孙女带爷爷去玩。”
程萧马上来兴趣,从爷爷怀里下来,就要拉爷爷出去。程世军想出去看看,也有烟瘾犯了,想出去抽几口。
“等下,爷爷拿点东西。”就上楼,把中午放在楼上主房的小书包和烟杆拿下楼放到自己房间。拿着烟杆随程萧出门。
当程萧看到程世军叼着烟杆,开始点烟时,先是好奇,然后却严肃着小脸对程世军说:“爷爷,吸烟有害健康哦,会把肺变成黑黑的。你要戒掉。不然臭臭的,萧萧就不理你了。”
“爷爷知道,可是戒不掉了,以后爷爷在外面抽,萧萧看到要离远些,等爷爷抽完再过来。”
“不理你了。”程萧说完就跑远些,还回头给爷爷做了做鬼脸。
程世军四周望了望,这是一条双车道柏油路,别墅分布在路两边,不是正对面,而是等腰三角式斜对面,同一边两幢楼与楼相柜有10米,楼前有围栏圈定范围,可以在里面种花,围栏间种着草,每隔一段都有颗树,草上面有条小石径联通前后面。从两幢别墅间望过去正好是后面的别墅楼。在这里溜达可以走马路,也可以走石径小路,这不,程萧就带着爷爷在石径小路上走,像是穿梭于树林草地上,走在别墅之间。
转悠一圈回来,远远的程萧就指着前面房屋问道,‘‘爷爷,你知道哪幢是我们的家吗?’’
‘‘不知道,好像都一样。’’程世军看了看,摇头回道。
‘‘你看那边,楼顶阳台上挂着红灯笼的就是我们的家,晚上会亮灯的。是我叫爸爸装的,就怕姥姥舅舅他们晚上回来找不家。’’顺着孙女指的方向,程世军看到那一幢楼,楼顶露天阳台四周各立着一个木桩,木桩上挂着一串红灯笼。
“萧萧真厉害啊。以后爷爷也不会迷路了。”
“没有啦,我是听老师讲航海的故事,讲灯塔指引海上的船回家。就想到做个灯笼指引家人回家。”
程世军心中慷慨,灯笼指引迷路的家人回家,儿子还可能回来,可媳妇再也回不来了。看了眼孙女,“萧萧,是想爸爸妈妈了吧?”程世军蹲下来,一把抱住程萧。
“爷爷,我想爸爸妈妈了,我好久好久没见到他们了。”在爷爷怀里,程萧哭着说。“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我偷偷的给他们打电话都打不通。爷爷,我好想他们。”
“萧萧这么乖,爸爸妈妈怎么会不要萧萧呢!爸爸妈妈都有事,回不来。这样爷爷明天带你去见爸爸好吗?”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萧萧乖,不哭,爷爷抱你回家吃饭,晚上美美的睡一觉,明天漂漂亮亮的去见爸爸。好不好。”
程世军抱着程萧,迎着落日余辉,长长的影子紧随其后,一步步由着灯笼指引,走向家门。
晚上9点,姥姥在房间陪着孙女,楼下客厅此时只有三人男人。程世军对萧家父子道:“明天我要带萧萧去见程勇,你们有什么想法。”
“亲家,这不好吧,我们一直瞒着萧萧,你这样不是马上穿帮了。”
“孩子6周岁了,这么长时间没和父母联系,心里已经有想法了,瞒不了多久了。还是一点点的告诉她好。”
“也是有理,早晚的事。你是孩子的爷爷,你做主吧!”
“那明天我带她去见程勇。我一直在乡下,程勇和萧芸的事都不怎么知道。我知道萧芸的死让大家很难接受,其中又牵扯到程勇,你们都在一起生活,谁能够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亲家,我也一直想告诉你,萧萧一直都在,不方便说。小两口之间,吵吵闹闹总是会有的。那天他们俩具体发生什么,我们都没在,也不太清楚。小芸开车出门发生车祸,原先我们也都认为是意外。萧萧这么小就没妈,我们也是不忍孩子痛苦,才合计着先不告诉她。尽量和以前一样。刚开始也很难受,一直骗自己说,小芸出差了,是出差了。才挺过来。”萧敬国忧伤的说道。
“可我们刚调整好,警方却告诉我们这是谋杀,姐夫成了嫌疑犯被捕,我们一家都不相信是姐夫做的,可警方说有证据指向姐夫,我们没法,可\怜的外甥女刚没了妈,爸又被捉了。我们一家就商量这事还没定论,最好不要让萧萧知道。一切照旧,姐夫只好也出差了。我姐和姐夫感情一直很好,虽然有吵架,可不吵架还是夫妻吗?现在还没查清。只希望早日找到凶手,还姐夫清白。”
萧天宝有些愤慨的接着说道。
‘‘我相信我儿子不会这么丧心病狂,干杀妻谋财的事。也谢谢你们相信他。’’
‘‘姐夫对我们都很好。可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他,那天我们正好都没在家,不知道那天他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姐那么晚还开车出去?以前只要晚上姐夫一定会陪姐姐出去的。我们没法给姐夫作证。能做的只有尽力照顾好萧萧,不让姐夫分心。’’
‘‘谢谢,小勇有你们这些亲人是他的福分。那小芸的后事怎么弄?’’
‘‘因为是刑事案件,要等结案才能处理。’’
“原来这样。我可怜的媳妇还没法入土为安。”
‘‘相信姐姐也不希望连累姐夫,更愿意看到程萧幸福。她不会怪我们的。’’
“应该是这样的。”程世军不了解媳妇,也不了解他们一家。听萧天宝这么说,也觉得有理,在家乡也一样有“人已经死了,活人还要活下去”的说法,为了活着的人也就不太在意死去的人。
既然大家都不了解当时的情况,也不愿意在家里提这伤心事,于就转换话题。晚10点左右,程世军以在乡下都是这点睡觉为由,洗漱后回房间避开他们。
中午睡的太久,现在还没睡死,本来老年人觉就浅,程萧刚进爷爷的房间,程世军就发现了,看到是小小的身影,就知道是谁了,伸手按下床头的开关,灯亮了,程萧吓了一跳,看到爷爷笑嘻嘻的看着她,她一下就爬上了床,躺在爷爷怀里,‘‘爷爷,我害怕,今晚和你一起睡好不好?’’小人儿撒娇的说,糯糯的声音让人无法拒绝。程世军不会拒绝,用行动答应了,给孙女盖好被子。‘‘爷爷,给我讲故事。’’这可有点难为爷爷了,程世军哪有什么故事,不过也不是没办法,于是就给讲了些他听来的民间演义故事,其实还没怎么讲,孙女已经睡着了,很晚了,她只是害怕,现在有爷爷在身边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