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织小姐果然要求在城镇中休息一晚。
护送出嫁对于同行的武士们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需要打生打死的事儿,也不要抢占先机的策略,只是工作中的出差而已,保护的对象显得更金贵,但其实更像是在悠闲地度假。
此时那些武士就把刀放在一旁,甚至开怀大笑,并且喝起酒来。
“他们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倒显得我们胆小怯弱一样。”
或许是矢仓之前的态度有了作用,直树对他也多了两分亲近,和他交流起来也更自然。
矢仓也感受到了直树的变化,心里有几分欣慰,也有了一点对同伴相处方式的思考。
“这就是忍者啊……永远小心谨慎的保持着对危险的感知,哪怕让自己看起来卑微,也要骗过敌人的眼睛。”
“以前没见过你这么讲话。”
在直树的印象中,矢仓始终是那个聪明机敏又较真易怒的家伙,总喜欢因为一点的瑕疵就数落他们,却又有着非凡的能力和天赋倔强的走在所有人前面,让人钦佩的同时又不禁嫉妒……再之后,就很少看见他的身影了,直到这次任务。
“可能是少有的平静吧。”
矢仓在整理自己的随身物品,安静内敛,动作干净利落条理分明。
平静呐……
这确实是眼前的矢仓给直树的感觉,按时按点的做着自己应该去做的事情,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普通,丝毫没有他这个新人的慌乱无措。
直树甚至觉得,矢仓少了几分往日里拼搏的劲头和激情,没有火气的矢仓根本不像是这个年纪正常的孩童,也没有一个在忍者的世界中过早成熟的阴暗,只有一种恬静的感觉,平和的让直树觉得那不是这个残酷的世界里配拥有的东西。
“我们也好好休息一下吧,亮和晃应该还是可以守好的。”
矢仓提出休整的建议,直树点点头。
“我去和他们两个说。”
矢仓待直树过去和亮与晃两个人交流,便一个人看着院子里的花草。
“田之国这边的麻烦也要早点解决才行。”
矢仓也觉得自己需要休息一下,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有精神,忍者就是在欺骗,假装自己的精力充沛也是其中一种。
田之国大名的表现已经让矢仓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只是尚且还不能下判断。
比起田之国的嫁娶,矢仓还有自己的任务——在明面护送任务之下的单独任务,这才是最为关键的重中之重!
“草之国那边的动乱归根结底还是大国之间的冲突,风之国到底意欲何为……”
“难道三代风影打算开战?”
矢仓眉头紧锁。
“第二次忍界大战砂隐和木叶有不少旧怨,砂隐针对木叶的势力一直蠢蠢欲动,难道这次是找到了什么借口?”
矢仓拿出地图,回想着一路过来的情形。
“我们这次是从铁之国过来,一路上取道木叶的东北方向,并没有感觉到有来自木叶的风声……”
“是因为有云隐在有所忌惮么?或许是从东南方向调配了防卫力量到砂隐、岩隐、木叶三方边境,不知道村子是否有另派人手进行试探。”
木叶的东南是十几年前就被覆灭的涡之国。
事实上矢仓一直对涡之国的事件有所不解——漩涡一族因为被忌惮才覆灭。
漩涡一族有着强力的封印能力不错,掌控力强大的族人甚至可以用来当作攻击手段,漩涡水户就是十分突出的例子,她的名字甚至在成为初代火影夫人之前就如雷贯耳,在千手柱间去世之后的数十年里更是坐镇木叶,历经沧桑,扶持了三代火影的她是木叶忍者强大信念的底气。
众多上古流传下来的封印术更是一种对敌人布置的有效拦截力量,既然拥有连尾兽也能封印的术式,其他封印各种忍术效果的术式也传的神乎其神。从这个角度来说,被人觊觎和忌惮是难免的。
然而如此恐怖的族人聚集的村子却一夕之间灰飞烟灭。
震惊与惋惜之外,矢仓并不认为这只是出于感知到危险而进行的本能抵抗,是不经大脑“碰巧”集体遭受刺激形成的联合打击。
一向与漩涡一族友好往来的木叶的态度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涡之国一向被当做是木叶附属一般的存在,漩涡水户对木叶的贡献铸就了漩涡与木叶友善关系的同时,也让这个传承了千年隐士一般不问世事的一族在忍界名声大噪。
木叶却没有在那场毁灭式的灾难中表现出期待中的那般救世主的模样,虽然事后赶去打扫了战场,清理了许多妄图劫掠后逃跑的人,但依旧没能挽回漩涡的颓势,漩涡一族侥幸零星存活的族人流落四方。
就算木叶的三代目尚且年轻,在木叶的外交透露下,那时的漩涡水户依然精神矍铄,她为何没有任何表示?
木叶直至现在也表现出对漩涡的热情友好态度,然而当初侥幸逃脱于忍界四散的漩涡族人似乎并没有大举投奔木叶。
涡之国覆灭可是在第二次忍界大战之前的事……
“村子提供的信息还是太少了,应该还有我没有权限知道的事情……”
“局势每天都在变化,不知道村子现在掌控到哪一步了……”
忍者的任务藕断丝连,许多事在时光的冲刷下露出马脚,许多事的真相永远埋葬。
越是经历过生死,越是了解情报的重要;越是经验丰富,越是能看见事情背后的隐秘。
任务的千头万绪让矢仓平生了几分烦躁,矢仓习惯性的去来回拨弄刀鞘绷簧。
咔哒咔哒的声音从嘈杂刺耳的噪音变成了节奏规律的音律。
“还是不能太着急,不管村子了解到什么程度,我都要带回有用的情报回去,只要能回去就一定会是最新的情报,不能贪图功劳而失于急切!”
矢仓想明白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之后,又闭上眼睛开始为自己做心里建设。
“我只是护送田之国彩织小姐的一名中忍。”
“我只想到沿途可能遇到的危险,对忍者只有浅薄的判断。”
“我从未怀疑过田之国的目的,没有发现两国的交易。”
……
“我不知道草之国的危险。”
“我是没有任何特殊手段的普通忍者,只是仗着一点经验而耀武扬威的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