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养伤的日子很是无聊,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睡还有就是发呆什么事也做不了就连站在屋外透透气都是一件奢侈的事。萧曼吟熬着熬着也过了半个月了。
这腿从受伤到现在加起来也个把月了,大夫说也可以下床活动一下了,可是文怡如担心萧曼吟太过顽皮好动不利于腿伤的愈合便不准她这么早下床。
这养伤的期间文怡如和齐乐容倒是日日都要过来看看和她说说话,辛姨娘和萧子毅母子俩隔三岔五也会过来看看,萧致远也来过两次。其余的时间大部分时间都是香儿在这里陪着她解闷。当然萧依依和以往一样也会时不时过来添添堵。
这天香儿正在收拾屋子准备再拿一些厚的褥子出来给萧曼吟换上却翻出了那个裹着狼皮的包裹。打开包裹一看有这么好的一张狼皮香儿高兴地就张罗着要给萧曼吟缝一个暖手的皮套子可萧曼吟却不干。因为这张狼皮她早已安排好了用处。
萧曼吟让香儿去秀苑将辛姨娘请到了屋里准备跟姨娘学女工。文怡如得知这个消息后看了好几次太阳,确定那太阳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之后才去清芙居看了个究竟。
原来萧曼吟想做一件披风,披风上要绣花就想到了辛姨娘。“这好端端的做什么披风?”文怡如心里虽然纳闷但也没多想只当是她无聊至极打发时间罢了。
以往让萧曼吟学习女工刺绣简直要她的命似的,这次跟着辛姨娘做女工倒是有模有样而且还特别勤奋,这样比较了解她的香儿都感到特别奇怪。
在辛姨娘的帮助下,从选择布料和剪裁到绣花基本上都是萧曼吟亲自动手完成。又过了一个月后一件完整的披风总算做好了,墨色的披风上绽放着朵朵紫色的鸢尾花,披风领子上装点着一张漂亮的狼皮,一看就知道这是给一个男人做得。
香儿追着萧曼吟问了好久也没问出来这披风到底是做给谁的,后来的每个人一问萧曼吟就笑着一张脸道:“你猜?”再后来大家也就不再问了。
眼下已到了年关时节,洛城里已经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雪,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萧曼吟从小就没见过这么大的雪,这会正在雪里撒着欢。
下人们将路上的雪扫作一堆,萧曼吟带着萧子毅在雪里堆雪球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文怡如怕她冻着又怕她的腿伤着将她二人赶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回到清芙居见自己的屋前还有一片积雪,萧曼吟死也不让香儿扫了去。她趁着文怡如不在又在自己门前玩了起来,香儿怎么劝都劝不住。
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雪团子被整整齐齐地摆成了几排,屋前湖里也已结了薄薄的冰块。萧曼吟捡起一个雪球就砸向湖里,雪球砸碎冰块湖水从冰下用了出来冒着一个大水泡,萧曼吟看着这景致高兴地又蹦又跳。
萧曼吟此时的眼里只有眼前的雪景和这快乐。可是在另外一个人的眼里却只有她。
“小姐别玩了,来客人了!”香儿提醒着,萧曼吟却不以为意。“你别诓我,这么冷的天谁会来啊?”
“萧妹妹这是在干嘛?”齐修文走过来问道。他眼里带着一丝笑意,仿佛要将这厚厚的冰雪融化。一旁的香儿差点看出了神赶紧进屋去准备热茶。
“二哥哥来啦!”萧曼吟自从受伤回家后这两个月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心里也有些许激动。
“这么冷的天不在屋里待着跑出来干嘛?看看你的手都冻得通红了。”
“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玩雪,觉得有趣就多玩了会。二哥哥你也来玩吧!”萧曼吟说着便塞了一个雪团在齐修文手里。
“怎么玩?”
“我们来看谁把这个雪球扔掉最远,溅起的水花最高好不好?”
萧曼吟率先扔了一个出去又在湖里砸出了一个冰窟窿来。齐修文看着这么幼稚的游戏她居然也能玩得起劲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她一起玩了起来。
萧曼吟越玩越来劲,几排雪球几下就扔得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两人为了抢这最后一个雪球都抱着它死死不肯松手。
“二哥哥,这最后一个你就让我呗!反正每个你都比我扔得远。”萧曼吟和齐修文打着商量。
“好吧!给你了!”齐修文松开了手。萧曼吟拿起已被抢得不成形的雪球在手里揉了揉又将它变成了圆圆的雪球。哈了一口气,萧曼吟做出一个用力的动作就要将雪球扔出去。
“二哥哥,你看那!”
齐修文顺着萧曼吟的手看过去,萧曼吟趁他不注意一把拉开他胸前的衣襟就将这枚雪球塞了进去。
“你这丫头。”
“哈哈哈……上当了!”萧曼吟干了坏事就往一旁逃去。齐修文好气地一笑赶紧从怀里掏出那枚雪球就捏成一块一块向她砸去,屋前飘荡着二人的欢声笑语。
香儿生怕二人受凉着急道:“小姐,别玩了!小心冻坏了身子。人家齐公子来了还没进屋喝口热茶,你就先让公子进屋来暖暖身子吧!”
被香儿这么一提醒萧曼吟才反应过来赶紧将齐修文请到了屋里。进了屋,香儿为他二人弹去了身上的雪点又端来了热茶。看着萧曼吟一双手冻得通红,齐修文拉过来握在手里搓了搓。“以后不许再玩雪了,冻坏了怎么办?”
“哪有那么容易就坏了,才没那么娇气呢!”萧曼吟回道,二人如今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让一旁的香儿看傻了眼。
“早就想过来看看你,可公事繁忙所以就拖到了今日。”
“谢谢二哥哥挂念,我一切都好得很。”
“见你又是这般活蹦乱跳,我也放心了。今日时辰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再过几天就过年了到时候再来看你。”
萧曼吟送齐修文出了清芙居,还未到清芙居的大门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赶紧道:“二哥哥,你等等!我有样东西要给你。”说完对香儿嘱咐了几句,香儿向着屋里跑去一会便端来了一个木匣子。
“这是什么?”齐修文问道。
萧曼吟打开木匣子,匣子里躺着一件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一件披风。
“上次本想亲自到府上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奈何腿脚不便也没来亲自道个谢,所以我就给二哥哥做了这件披风。只是我粗手笨脚地也没那些做惯了女工的女子做得好,二哥哥你不会嫌弃就收下吧?”萧曼吟睁大眼睛望着齐修文生,生怕他会嫌弃的样子。
齐修文看着躺在匣子里的这件披风,布料和颜色都是自己喜欢的,花色也是自己最爱的鸢尾花,心里说不出的温暖。只是看这针脚确实粗糙打心底地笑了起来。
“这件披风虽然做工是欠缺了一些但看起来也还算暖和,给我披上怎样?”
萧曼吟一听齐修文收下了这件披风高兴地跳了起来赶紧拿出披给齐修文披上。看着一双通红的玉手给自己系着衣带,齐修文情不自禁地又握住了萧曼吟的双手。一旁的香儿见状只得低下了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香儿,你看二哥哥穿着这披风好看吗?”
“好看,公子穿什么都好看。”香儿回道。
“那狼皮本是想给你让你给自己做一样东西,却没想到竟用来给我做了这个,真是浪费。”齐修文看着这张狼皮领子埋怨道。
“给二哥哥做衣服怎么能说是浪费呢?要是二哥哥觉得亏欠了,下次你再送我一张便是。”
“好,下次我到山里打猎再多猎几张给你。”
将齐修文送给出了清芙居看着他走远了萧曼吟才回了屋里。一路上香儿看着她独自傻傻笑着便问道:“小姐是不是下喜欢上齐家公子了?”
“胡说!我才没有。”萧曼吟羞红了脸反驳着。
“是是是,小姐不喜欢齐家公子那干嘛对人家这般好?那个披风我可是问了好久你都不肯告诉我送给谁的。”
萧曼吟不再理会香儿,自个回了屋。
齐修文出了清芙居在萧府的花园里便遇见了齐乐容。齐乐容见他在这里甚是吃惊。
“二哥,你怎么在这里?你何时来的?我怎都不知?”
“我来了好一会了,先去清芙居看了萧妹妹这就要到你那里去。”
齐乐容一听这话,再看齐修文身上这件她也熟悉的披风笑了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哎!如今我这个亲妹妹是越来越不亲了,二哥来了府上都不是最先来看我的。”齐乐容说着酸话,齐修文依旧面无表情。
“哟!二哥身上这件披风好漂亮,是谁给二哥做得?”齐乐容问道又拉着看了看。“只是这做工这般粗糙竟也能入了二哥你的眼?”
“好了,别管这披风了。既然在这里遇见了你那我就不去你那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齐修文说着便出了萧府一刻也没耽搁。
齐乐容见他匆匆离去的样子乐了。
马上过年了,这几日整个洛城完全热闹了起来。萧府也不例外,府里各院都在忙着采办年货。
萧曼吟因着好久都没有出门了也吵着要去街上买年货,文怡如拗不过她只得让齐乐容带着她一起出去。
萧曼吟长大后第一次在洛城过年,已上街就被街上热闹不已的景象又勾出了玩心,可有齐乐容在一旁也只有忍了下去。
精美的首饰衣衫,美味可口的点心以及那心灵手巧的玩具被齐乐容装了满满一车。这里的东西有自己用的也有给别人送的礼物,大概买的差不多了齐乐容这才带着萧曼吟回府。
街上人来人往十分拥挤马车在街上也跑不起来只得慢慢悠悠前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惊扰了整个大街上的行人也撞翻了些许街边的摊子。萧府的马儿也受到了惊吓马车也颠簸了起来摔倒了车里的齐乐容和萧曼吟。
萧曼吟前面刚被马车摔下了悬崖心里的阴影还未消散今日又被人冲撞了马车心里直冒火。她掀开车帘吼道:“谁惊扰了本小姐的马车?给我出来。”
“哟!好大的火气。本世子还未生气你倒先发起火来了,你谁家的丫头这么没规矩敢和本世子这样说话?”百里漠阳骑在马上神色倨傲地看着车里的萧曼吟。
“你当街纵马伤了行人惊了我们还不不容许我发发火?谁给你的规矩?”萧曼吟也不示弱当街便和百里漠阳吵了起来。
“大胆,你可知他是何人竟敢和他如此说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百里漠阳身边的侍卫拔出身上的佩剑指着萧曼吟呵道。
萧曼吟最是见不得这种仗着权势便欺负人的人,她跳下马车走到那侍卫面前道:“我管他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照说不误。你拿着一把破剑向吓唬谁呀?有本事你杀了我呀?”
那侍卫见萧曼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大概也猜到了萧曼吟是个有身份的也不敢真的把这剑刺下去只得望着一旁的百里漠阳,百里漠阳全程黑着脸。
“竟然敢和本世子作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百里漠阳冷着脸一鞭子便向萧曼吟甩去,萧曼吟眼疾手快赶紧躲开了这一鞭子。四周围着看热闹的人见打起来了赶紧躲到了一旁继续看着热闹。
马车里齐乐容见外面动了手赶紧也下了马车。看见萧曼吟招惹到的是百里漠阳她心里瞬间吸了一口凉气。因怕萧曼吟吃亏她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原来是怀安王世子,萧齐氏在这里有礼了。”齐乐容上去给百里漠阳行了礼。“我家小妹不懂事也不认得世子,今日得罪了世子还请世子见谅也不要与她一般见识。”齐乐容给百里漠阳陪着礼,萧曼吟见状又要开骂却被齐乐容制止了。
百里漠阳见是齐乐容挑了挑眉道:“原来是丞相府的少夫人啊!好几年不见不知可好啊?”
“谢世子关心,妇人一切都好。”齐乐容恭敬地回道。萧曼吟见自己的嫂嫂对着人如此客气心里十分不解。
“关心?本世子可没那个闲工夫关心你。”百里漠阳用手里的马鞭勾起齐乐容的下巴又道:“听说你的夫君现如今不在洛城,如果你要是真需要人来关心也可以来找本世子。”百里漠阳的言语间透着一股子轻浮浪荡。齐乐容挣脱那马鞭往后退了几步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和羞愧道:“世子慎言。”
“本世子说得都是真话,你可以考虑的。”
百里漠阳说完大笑着纵马扬长而去,那马蹄惊起的寒气让齐乐容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你个什么玩意……”萧曼吟气不过就要追上去,齐乐容将她死死地拉了下来。
见人已经走远萧曼吟和齐乐容这才上了自家马车。车里齐乐容一脸阴霾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萧曼吟骂骂咧咧行了一路。
“嫂嫂,你刚才怎么这样怕那人啊?”
齐乐容缓缓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小妹,听我说以后见了那人尽量躲远一点更不要去招惹。”
“为什么?我才不怕呢!”
“有的人不是你不怕就能惹得起的,听嫂嫂的话好吗?”萧曼吟见齐乐容神情严肃只得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