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齐乐容安排下人把置办的货物放置妥当后便回了文雅居。萧曼吟因着今日在街上遇到的不快也自己回了清芙居。
齐乐容一进屋子便瘫坐在了椅子上。红双见她脸色惨白精神不佳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茶。
“小姐这模样莫不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红双问道。齐乐容一把抓住红双的手道:“你猜我今日在街上遇见谁了?”
“小姐莫不是遇见了那怀安王世子?”红双试探地问道。
“你猜对了,就是他。他怎么回来了?”
红双见齐乐容越说越害怕赶紧抱着她道:“小姐不怕!小姐现在已经嫁进了丞相府,有姑爷和丞相府的保护他不敢把小姐怎么样的。只要以后我们少出门尽量避开他便是了。”
安慰了齐乐容许久她心里的俱意才算稍微消退一些。又想到萧文澜此时又不在身边她无助地哭了起来,红双在一边又是好一番开导和劝解。
府里这两日是越来越忙了,下人们在府里各处挂起了大红的灯笼,各院里都贴上了新的对联。
萧府里如心阁这边和往常一样每到过年都是安安静静甚至有点冷冷清清。落梅院那边从腊八节之后便开始热闹了起来,每天都有各府的女眷上门来给百里长清拜年。这几日虽说各府的人都不大来了,可宫里的赏赐又如流水般送了过来惹得如心阁这边的下人们看红了眼。
大年三十这天很快就到了。以往跟着文越在山里过年根本没见过这么多的新鲜玩意,今年是萧曼吟回来后过的第一个年她怎么也得好好感受一下在洛城过年的不同。
早上萧曼吟早早地就起来了,经过一番精心装扮高高兴兴去了如心阁给文怡如问安。在如心阁用了午膳后萧曼吟就钻进了厨房美其名曰要帮着做年夜饭任由谁都撵不走,文怡如没说什么也由着她去了。
忙活了一下午年夜饭也算准备好了。萧曼吟顶着一张大花脸出来问道文怡如:“娘亲,今晚的团年饭都哪些人呢?”
文怡如笑道:“就咱们几个人,我让林妈妈把辛姨娘母子俩也叫了来,人多也热闹一些。”
“那父亲也要跟我们一起吃年饭吧?”
文怡如听萧曼吟问道萧致远立马冷下了脸并没有回话。一旁的林妈妈害怕萧曼吟再问惹得文怡如生气赶紧道:“小姐,我记得夫人最爱吃年糕你去厨房帮夫人看看蒸好了没有?”
萧曼吟“哦”了一声慢吞吞去了厨房。文怡如放下手里的茶盏想了想道:“阿林,你去一趟书房请丞相今晚过来吃团年饭吧?”
林妈妈一听高兴地赶紧去了。
萧曼吟无精打彩地去厨房看年糕恰好遇见了齐乐容也在厨房里。见萧曼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问道:“今天过年了,大伙都高高兴兴地小妹怎么沮丧着一张脸啊?”
“刚才我问娘亲父亲今晚会不会来跟我们一起吃年饭好像惹得娘亲不开心了。”
“我来家里也两年多了,这两次过年都没见到父亲年三十和我们一起吃团年饭。”齐乐容说道。
“那他每年都是在那边吗?”
齐乐容点了点头。萧曼吟沉默了也不再多问。
林妈妈高高兴兴地出门却哭丧着一张脸走了回来。一进屋文怡如就猜到了结果。“早知道就不叫你去了,免得惹得不痛快。”
“原本以为今年是小姐回来过的第一个年丞相怎么都得一起过来吃顿团年饭才是。却还是……”林妈妈说着竟哽咽了起来。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今个儿怎么还难受了?”文怡如一脸平静地说道。
“我这不是替小姐难过吗?”
这是萧曼吟端着年糕和齐乐容在门外听到了屋里二人的谈话。萧曼吟冲进去放下年糕问道:“父亲他不愿意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团年饭吗?”
林妈妈为难地低下了头。“我去请。”萧曼吟说着便跑了出去。林妈妈赶紧追了出去可人已经跑远了去。
“你让她去吧!被拒绝了以后才不会有期盼,不会有期盼就不会难过。”文怡如说着这话云淡风轻但眼里仍然难以掩盖那种落寞和伤感,这句话或许就是她这些年来的心境。
萧致远的书房里此时正热闹。萧依依和萧子诚正在里面围着萧致远写春联,父子三人其乐融融一派天伦之乐的景象。
萧萧曼冲进书房也不顾这兄妹俩在一旁便道:“父亲,女儿是来请您今晚过去吃团年饭的。”
萧依依和萧子诚见萧曼吟这么闯了进来很是不悦,萧致远见萧曼吟进来停下手里的笔皱了皱眉道:“刚才已经给林妈妈说了今晚我不过去,你和你嫂嫂就陪着你母亲吃吧!晚点我会让人给你们送压岁钱过来。”
“这是女儿回来在家里过的第一个年,想着要和父亲一起吃顿团年饭才叫圆满,不知父亲可否了了我这个心愿?”
这时长清身边的桂嬷嬷也来了书房。“丞相,公主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过去用饭了。”
“太好了,终于可以开饭了。我在这里写了半天的春联早就饿了,父亲我们赶紧过去吧!听说娘请专门准备了你喜欢的菜。”萧依依拉着萧致远便往落梅院而去。
“我就先过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萧致远对萧曼吟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去了落梅院。
萧依依走在最后,等萧致远和萧子诚离去她狠狠地瞪着萧曼吟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想与我们争父亲,今日你也看到了在父亲的心里我们才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你?以后就滚远点吧!”萧依依骂完萧曼吟扬长而去只留下了萧曼吟一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如心阁里,桌子上的菜堆满了整个桌子。大家谁也没动筷子都在等着萧曼吟。萧子毅早已饿了便问道:“j姐姐去了哪里怎的还不回来?”
文怡如笑道:“子毅是饿了?”
萧子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文怡如看他可爱的模样亲自给他夹了一块肉放在碗里。“子毅饿了咱们就先吃不等你姐姐了!”
“不行,要等姐姐。我不饿。”
“子毅真乖。”文怡如笑着称赞道。这时萧曼吟回来了,一进屋子她就笑道:“父亲说他有事来不了让我们先吃,还说一会要给我们大压岁钱呢!”
“那就坐下吃饭吧!”文怡如本以为她会大哭一场没想到她这般平静倒是觉得意外。
如心阁这边的年夜饭也开始了。文怡如首先举杯说了一些祝福的话紧接着这几个小辈也轮着给她敬酒一顿团年饭吃得倒也其乐融融。要说这其中有什么不足的话那就是萧文澜今年没能赶回来过年。
“今年这顿团年饭是我这些年来吃的最开心的一次了,因为我的吟儿回来了。哎!也不知道文澜那孩子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天冷了衣服够不够暖和,这大过年的有没有一口热饭吃。”先前还好好的,一提起萧文澜文怡如又惆怅了起来还把齐乐容也惹得伤心不已。
“娘亲,今晚好好的日子就不提这个了,哥哥那么大的人了在外面一定回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别惹得大家都不高兴。”萧曼吟埋怨着文怡如。
“大哥哥一定会好好的。”萧子毅也在一旁说道,文怡如听着两个孩子的话心里稍微宽心了点。
“前些日子接到过文澜的来信,他在信里说他一切都好请母亲照顾好自己不必为他担心。他也还说过了年如果一切顺利再过两月他就会回来了。”齐乐容说道,大伙一听这消息又高兴了起来。
“嫂嫂,哥哥可在信里说要给我发压岁钱的事?”萧曼吟调皮地问道,这一问惹得大家笑了起来。
“这个压岁钱的事你哥哥还真没说。”齐乐容也逗着萧曼吟,大伙又是一阵乐呵。
用完年夜饭,下人们收拾好东西,林妈妈早早地给她们发了赏钱也让她们自己过年去了。文怡如和萧曼吟齐乐容以及辛姨娘母子俩都围在了一起等着守岁。
林妈妈怕她们冷便在屋里添上了浓浓的炭火,萧子毅到底是孩子非要拉着萧曼吟到院子里玩爆竹,一时间如心阁从未有过如此热闹的时刻。
好不容易熬到了除夕,萧子毅强撑着困意给文怡如拜了年得到了压岁钱便由辛姨娘领着回去歇息了。
萧曼吟今日也得到了好多的压岁钱。文怡如给了一份,齐乐容给了一份,辛姨娘也给了一份。这会她正坐在火炉边数着自己的压岁钱呢!
萧伯这时过来了,他给如心阁送来了一些礼物并带了两个红包。一个给了齐乐容一个给了萧曼吟。萧曼吟拿着这红包看了看问道:“萧伯,这是父亲让你给我的?
“是,这是老爷特意跟你和少夫人准备的。”萧伯回着话。萧曼吟打开红包立马睁大了眼睛呵呵地笑了起来,好像是一个穷人突然发了一笔横财一样。
“父亲出手真阔绰,这个红包我喜欢。还请萧伯帮我给父亲道一声谢。”
萧伯完成了萧致远交待的任务离开了如心阁。
到了四更天的时候,齐乐容也实在熬不住了在一旁打起了瞌睡文怡如便让她也回屋休息了。刚刚还热闹的大厅里就只剩下了文怡如母女俩。
“娘亲,孩儿陪着您守岁!”萧曼吟走过去挨着文怡如身边坐下。文怡如摸着她的头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今年这个年过得让你受委屈了。”此时没了其他人文怡如才对萧曼吟说道。
“娘亲为什么会觉得女儿委屈?”萧曼吟不解地问道。
“你父亲他……终究是没来和你一起吃顿团年饭。”
“为什么一定要来和我们吃饭?有娘亲陪着我就很知足了。再说以前跟着外祖父的时候每年过年也只有我们两人。哦!不对,还有一个文安。我们三人在一起也过得很开心啊!”
见萧曼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文怡如又问道:“你真的不觉得委屈?”
“有饭吃、有衣穿还有亲人陪在身边孩儿一点都觉得委屈。”萧曼吟看了看手里的红包又呵呵道:“最主要的还有红包。”
看着萧曼吟一脸知足的样子文怡如叹了口气搂着她笑了。“我的吟儿长大了,娘亲希望你以后都这般快乐便好。”
大年初一的早上萧曼吟醒来发现自己坐在地上正抱着文怡如的腿。“醒了?”文怡如问道。
“娘亲,我怎么睡着了?”萧曼吟擦了擦嘴,朦朦胧胧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啊?抱着我怎么都不肯撒手,我这老腰都要被你折腾散架了。”文怡如抱怨着被林妈妈从地上扶了起来。
虽说是新年地第一天,屋子里的下人干起活来依然井井有序。“汤圆和饺子都准备好了,你要吃那个?”文怡如坐在桌旁问到萧曼吟。
“汤圆,甜的。”
林妈妈给萧曼吟盛了一碗。萧曼吟大口吃了起来,突然感觉牙齿被搁疼了嘴里还有个硬硬的东西。她吐出来一卡竟是一枚铜钱。
“恭喜小姐,小姐这一年都会顺顺利利。”萧曼吟讨了个好彩头林妈妈说着吉祥话。
吃完东西,萧曼吟回了清芙居倒头便睡。香儿端来热水要给她洗脸也被她拒绝了。摸着自己兜里的红包,萧曼吟把最小的那个递给了香儿,香儿打开一看可乐坏了。
“小姐怎么舍得给这么大的红包给我,其他的丫头和小斯们知道了可要羡慕我了。”
“你自己收好了不要告诉别人,就当是我提前给你准备的嫁妆。”
香儿一听到“嫁妆”两个字羞红了脸。“小姐可别取笑我才是。”香儿得了红包欢欢喜喜地下去了。
萧曼吟躺在床上摸着这几个红包,有文怡如给的,有齐乐容给的,还有辛姨娘给的,独独把萧致远给的最小的那个拿给了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