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赵美珍见杨锦魁和彭淑萍认可了柳思宸,也凑上前来笑嘻嘻地说:“哟,柳小姐真是俊俏,这身材也是好得不得了呀,这旗袍剪裁的恰到好处,式样也新颖,柳小姐穿着它是再好也不过啦!”柳思宸转头笑着说:“谢谢三姨娘夸赞,思宸不敢当。”
“当得了的呀!年轻的时候呀,我跟着老爷在外面走动也是见过世面的,那时候的大上海好繁华的,美女如云,莺歌燕舞的,如今看来,都比不了柳小姐这样人才出众,哎呀呀,可真是羡慕死人喽!岱松好有福气呀!”赵美珍扭动腰肢,眉飞色舞,神态中也免不了得意。赵美珍今年刚满四十岁,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当年她还是上海滩的一名越剧演员,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如花似玉,娇美可人。杨锦魁当时正在上海做生意,有一次去听《五女拜寿》,看过赵美珍饰演的丫鬟翠云,再也不能忘记。剧团连演了五场,他看了五场。最后将赵美珍收了房,成为他的三姨太。两人在上海住了三年,并生下三少爷杨岱林。
彭淑萍平日最看不惯她的做派,一把年纪了还是改不了一身的狐媚气,此刻见她在这里多言多语,很是不悦,于是对杨锦魁说:“老爷,我也乏了,想回屋里休息片刻,等会儿也该吃晚饭了,蕙梅也要赶着回婆家,我们娘俩说会儿话。”杨锦魁点点头,附和道:“我也回去,还有几句话要问蕙梅。”
二姨娘闻听也说要回去歇歇,三姨娘赵美珍无奈,只好意犹未尽地离开。这下,大厅里只剩下杨家的几个兄弟姐妹。
柳思宸的到来,最兴奋的要数蕙竹和蕙菊。蕙竹是个害羞内向的女孩子,今年十五岁,在南岭中学读高中;蕙菊却活泼好动,刚刚进入南岭中学,读一年级。两人见长辈们都离开了,赶忙过来和柳思宸说话。蕙竹今天很高兴,因为对她最好的二哥回来了。她羞怯怯地走过来,喊了一句:“二哥。”杨岱松摸着她的头说:“三妹又漂亮了,想不想二哥?”
“想,二哥,这次回来会不会多住些日子啊?”
杨岱松说:“会的,我们蕙竹快要初中毕业了吧?”
“嗯,明年毕业。”
杨岱松平日最疼爱三妹蕙竹,在这个家里最不受重视的就是蕙竹,她的出生本就是意外,又是个女孩,所以杨锦魁很少关心她。杨岱松因为和二姨娘陈筠漪相处比较好,所以对这个妹妹也格外疼爱一些,可是他不在家的时候,陈筠漪娘俩经常受三姨太赵美珍的欺负。柳思宸见她胆子比较小,只愿意跟杨岱松说话,便温和地问道:“蕙竹妹妹多大了呀?”
“十五岁了。”杨蕙竹红着脸小声说。
柳思宸拉起她的手说:“蕙竹妹妹长得真好看,很像二娘。”
旁边的蕙菊不高兴地撅起小嘴说:“二哥回来总是不理我,光想着跟三姐说话,这会儿二嫂也不理我,我生气了。”柳思宸回头一看,一个小脸圆乎乎的小女孩,站在身后嘟着小嘴儿。见她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不禁笑起来,也拉起她的小手说:“谁说我不理你了?这么可爱的小妹妹,大家都喜欢呢。不过,刚才可是称呼错了哟,现在你应该称呼我姐姐才对。”
“不对,就是二嫂,反正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嫁给二哥的,二哥那么喜欢你,你必须嫁给他,我也喜欢你,二嫂。”蕙菊不停地摇着柳思宸的胳膊说。
柳思宸看着她天真的样子,笑着说:“好,我会嫁给你二哥的。”杨蕙菊胖胖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蕙菊因年龄最小,平日里又很少见到杨岱松,故对他做过事情,没有什么印象,今日见了柳思宸,却很是欢喜。竟主动自我介绍道:“二嫂,我今年十二岁,秋天就要去南岭中学读书。因为哥哥姐姐们都是在南岭中学读书,所以我也要去。”她拉住柳思宸喋喋不休地说话,另一边,杨岱松和杨岱林也闲聊一些家里的大事小情。
正说着话,彭淑萍身边的王妈过来说:“二少爷,太太让您带着思宸姑娘去她屋里。”杨岱松答应一声,两人一起来到彭淑萍的房间。
到了杨母彭淑萍那里,见杨锦魁和杨蕙梅也在,落座后,杨锦魁直接问道:“岱松,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这些年,已经成家的孩子中,只有杨岱松还没有子嗣,这已经成为老两口的心病,如今见过柳思宸,便急着希望他们早日成婚。
“父亲,我这次带思宸回来,一是介绍给大家认识,二是跟您老说一下婚事,我们打算先订婚,成亲的事先拖一段时间。眼下,剿共的任务非常艰巨,实在倒不出时间操办结婚的事情;另外,思宸也有一些事情要办。等这些事情安稳下来,我们就结婚。”杨岱松对二老说明了两人的打算。
杨锦魁皱了皱眉,问道:“岱松,我看出来你很看重柳小姐,言语中不似要纳她为妾的意思,你到底要给她什么名分呢?”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到时候看吧,思宸也是大家闺秀,只给我做个妾,怕是会委屈她。”杨岱松犹豫着说道。
“只要与梦婉姐姐相处的好,岱松能够体贴疼爱我,名分倒不重要。”柳思宸说道。
“先订婚吧,春分那日办订婚宴。”杨岱松说道。
“这倒也是个办法,订了婚对外人算是一个交代,免得总有些污言秽语在耳边。”彭淑萍说。
“但是,也不宜拖得太久,毕竟没有正式完婚,还是让人有的说。”杨锦魁提醒道。
“如此一来,思宸会受些委屈。”杨蕙梅贴心地说道。
“谢谢大姐的关心,思宸心里有数,不会在意。”柳思宸感激地说道。
吃过饭后,杨岱松陪着柳思宸熟悉山庄的园子和地貌。两人走到当时养病的绿园,熟悉的记忆回到柳思宸的脑海。这是第三次回到这里,第一次被救、第二次养病、第三次订婚,想到这些,柳思宸唇边露出了羞怯甜美的微笑。一年了,自己由一个逃婚出来柔弱无助的孤女,成长为一名训练有素的军人,并且很快就要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心中感慨万千,幸福依恋之色溢于言表。
“岱松,我想去你救我的地方。”
“好啊,从你病好了以后,再也没回过这里,今天正好,走!骑马去。”杨岱松兴冲冲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