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孙梦婉的房间内,秋草正向她汇报有关柳思宸的情况:“小姐,那个柳思宸在兵营里好不威风,吴旅长说我们要小心这个女人,她很有心计。两个月的时间,笼络了两个营长、三个连长,那些士兵也跟她走得近。听说她学会了打枪和骑马,根本不像一个女子的作为。”“是吗?的确不错,光看一个人的长相,还真是不准。不过这些不重要,她在军队里笼络人心,根本派不上用场,军队是岱松的,轮不到她发号施令,瞎忙。学会打枪又如何?难不成她还要在杨家舞枪弄棒?量她也没有这个胆量。对了,那些言传都散出去了吗?”孙梦婉阴阴地问道。“散出去了,过不了多久,山庄里就会人心惶惶,说她是夏绿荷转世,来山庄报仇的。还是小姐手段高明,我看她根本过不了这一关。”秋草得意地说道。“哼!不怕老太太不信,想当年弄死那个狐狸精,老太太可是第一功臣。当时她一气之下,将夏绿荷赶出杨家,哪里知道最后是我们弄死了她,还以为是她自己逼的夏绿荷走投无路而自杀身亡的,这么多年,岱松和老太太的关系一直紧张,都是这个原因,那老太太一直看我不顺眼,活该这些年良心不安,还苦于自己的亲儿子对她不理不睬。”孙梦婉恶毒地说道。她身后的秋草闻听此言,心里一阵哆嗦,她的眼前又浮现出当年夏绿荷的惨死,那个娇小玲珑的女人浑身是血,十根手指被锤子砸得血肉模糊,凄厉的哀嚎声在她耳边响了好几天,令她做了一个月的噩梦;奄奄一息的女人身着染满血迹的寝衣,睁着大大的眼睛,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整个身下是一片鲜红的血泊,还在不停地扩大。在她的身旁是一个成了型的死婴,她好像使出了全身的劲儿伸出手,终究没能摸到那孩子------半天没听见秋草说话,孙梦婉转身盯着她问道:“怎么?想到什么了?”秋草吓得腿一软跪了下去,颤声道:“小姐,求您不要再提当年的事了,我怕。”“废物!那么一点事也怕到今日,滚!”孙梦婉厌恶地说道,秋草慌忙站起来忙不迭地跑出房间。
到春分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请柬、喜帖、酒宴等事,已安排老管家赵毅去操办。这些日子杨岱松和柳思宸就住在山庄,两人每日你侬我侬的好不亲热,只恨得孙梦婉牙根痒痒。杨岱松在武汉当众宣布柳思宸是他的未婚妻,直接威胁到她的地位,她自然不会束手待毙。这两天,柳思宸发现山庄里的人看她的表情很奇怪,而且见面总是躲着走,就连彭淑萍也明显冷落了她,柳思宸知道一定有事,可是是什么呢?
在杨锦魁的房间里,杨岱松正和父母讲述有关柳思宸的事情。杨岱松告诉了他们两人相识相知的经过,以及柳思宸当下和柳家和舅舅的关系,听了杨岱松的介绍,杨锦魁低头沉思没有说话,彭淑萍犹豫地说道:“岱松,不要怪母亲多言,这柳姑娘来历不明,从荒山上捡来的,莫不是鬼怪------”彭淑萍话还没说完,杨岱松就气不打一处来:“母亲,思宸的来历已经很清楚了,你不相信你的儿子却去相信那些传言,我是你的儿子吗?由于你的原因,已经害死了绿荷,现在又要拆散我和思宸吗?”“放肆!”杨锦魁一拍桌子怒喝道。彭淑萍难过地低声啜泣起来,杨锦魁继续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能原谅你的母亲吗?她只是赶她出门,并没有害她,她自己要死,谁能拦得住?你这个不孝之子,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出去吧!”杨锦魁怒气冲冲地下了“逐客令”。杨岱松气得“呼”地站起身,一甩袖子出了门。
出了父母的房间,杨岱松直接去了柳思宸暂住的客房,一进门见她斜靠在床上看书。见他进来,笑着问道:“碰钉子了?看样子不太好啊。”杨岱松见她很轻松的样子,坐到她身边问道:“思宸,你不担心吗?本来好好的,可是不知道怎么会出了那种可笑的传言?”柳思宸放下书,平静地说道:“因为我长得像绿荷呀,估计他们看见我就想起了不愿意想的人,当然就无法接受了。说真的,我就那么像绿荷吗?”“根本不像,绿荷与你千差万别。”杨岱松随口说道。柳思宸看着他轻轻笑起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说道:“我喜欢听你这样说。”刚才的气恼被柳思宸的一句俏皮话融解掉了,杨岱松叹口气,抱住她说道:“思宸,看你的样子一点都不着急,我可是急坏了。”柳思宸轻叹一口气说道:“看来有人不喜欢我进杨家的门,不过,她阻止不了我,除非是你不想要我。”杨岱松‘呼’地一下站起身,不满意地问道:“你不相信我?”柳思宸见他恼怒地样子,不禁笑出了声,说道:“这天底下能动摇你的只有绿荷,我当然愿意相信你,只是有些担心罢了。”说到后来,她不知为何竟也有些莫名的惆怅。杨岱松见她神色黯然,缓声说道:“思宸,你放心,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辜负你,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柳思宸抬眼温柔地望了他片刻,没有说话,只将头贴上他的胸口。
夜幕降临了,一轮圆月,像一面银色的镜子,悬挂在树梢。柳思宸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出神地望着那轮圆月。彭淑萍的态度令她很不安,她感觉将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想什么呢?”
柳思宸吓了一跳,见杨岱松正站在身后,满目含笑地侧脸望着她,那副倾慕宠溺的神情,瞬间将她融化,柳思宸羞涩地一扭身,娇嗔地说:“吓死人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衣服都挂好了,你还不知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等你等得有点急。什么事?还要你亲自跑一趟?”柳思宸问道。
“唉!也没有什么大事,吴营长向我告状,说张营长他们几个人放纵士兵,对下属管教不严,絮絮叨叨的,很是烦人。杨岱松说道。
“吴营长?”柳思宸对这个吴营长没有印象。
“是一团二营的,作战还算勇猛,就是心胸狭隘,最近看到张营长受到重视,心中失落,挑事儿罢了。”杨岱松漫不经心地说。
“哦,哪天认识一下。”柳思宸淡淡地说道。
“认识他干嘛?那种人不值得交往。”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又要打什么鬼主意?”杨岱松替她捋着头发问。
“没有,你的兵,我总要一个不落的都知道吧?否则,做你的秘书可是不合格。”柳思宸看着他说。
“其实,他是年后才调过来的,原来的二营长生病了,年后就没有回来。”杨岱松说。
“哦,如此更要知道他的底细了。”柳思宸说。
“放心,我已安排长平办这件事了。”
“果然,还是你精明。”
“你也一样,反应够快,小妖精。”杨岱松捏捏她的脸说。
“哼!你也说我是妖,这几天净听这话了。就不明白了,难道我还真的跟绿荷长得一模一样?”
杨岱松抚摸她头发的手停在那里,转身捏住她的下巴,很认真地看起来。然后摇摇头说:“几乎没有相似的地方,皮肤倒是一样的白嫩,”说着又低头看看她的脚说:“你的脚板可比她大,绿荷是纤纤玉足,你可是胖猪蹄。”柳思宸跺了一下脚,笑着说道:“哼!这么没正经。”杨岱松抱住她亲了亲,很认真地说道:“跟你没法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