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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举报者在向天津王朝公司不断举报的同时,开始不断向广东省质监局举报,特别提示:湛江确有生产假冒“王朝”的先进设备,造假者已将近万箱假“王朝”转移。

广东省质监局决定由稽查处直接负责查处。先后4次派人着便装前往湛江私方,终亍发现2月20日、23日、26日和3月12日、13日,有1万多箱假“王朝”分10多车从湛江某仓库,运抵佛山高明市某粮库。也就是在这个时段,造假者得到风声,再次将假“王朝”转移。

7月69,广东省质监局在佛山公安局协助下,在高明市某粮库一举查获13349箱,共16万瓶假冒“王朝”,标值900多万。并证实与2月25口在湛江分公司查获的假“王朝”特征一致。

大规模生产假“王朝”窝点,就在湛江!

7月14日,省质监局、公安厅组织执法队伍,长途奔袭湛江。在楼下村、龙潮路两个藏匿点,一举查获用于造假的全自动灌装生产线,及葡萄酒包装纸箱8000多个、软木塞9万个、瓶口盖封口套5.3万个及标签20余万张。

经对查获的企业资料、合同文体、财务帐目及举报人提供的情况核对,主犯是湛江分公司经理兼湛江某贸易公司经理沈一(化名);业务经理刘江(化名)、会计万红(化名湛江某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某机电公司副董事长、香港某国际投资有限公司副董事长王林(化名)1997年10至12月,沈、王等人聘请香港技术人员,将进口生产线安装在湛江一家公司的隐蔽仓库,灌装136万箱假“王朝”。举报打草惊蛇,造假者于1月间,将灌装好的假“王朝”、生产线和未用尽的原料,转移到湛江分公司的厂房。由于王朝公司紧追不放,造假者又将这批假“王朝”转移到佛山高明市某粮库。同时,将生产线及大批造假物料转移到位于湛江市郊的楼下村湛江某包装进出口公司仓库藏匿。

据查,湛江分公司的成立,是因广东某集闭股份有限公司未按时纳税,1996年湛江市某开发区管委会受市政府委托筹集两亿人民币,为其补交了税。为此,两家共同成立了湛江分公司。这就是说,湛江分公司的一部分,就是港江市某开发区管委会,没有按规定办理任何手续。

沈一被任命为经理,是经原当地某领导批示,在没有沈一人事档案材料及来历不明情况下,通过行政手段聘为经理、法定代表人的。

香港某国际投资有限公司董事艮王林,是原湛江某领导儿子。王林曾对执法人员放风:“你们要是给我难看,那我就给你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临死我也找个垫背的……”

这不是明目张胆地蔑视国法吗?

湛江某投资有限公司,是湛江某开发区与当时广东某外资开发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原湛江一位领导的弟弟合资建立的。本案制假原材料、设备以该公司名义从香港进口。

湛江某机电设备有限公司是湛江某投资有限公司的子公司。制假原材料及设备大部分以其为货主收货。

高明市政府招待所江立(化名),是原湛江市某领导司机,为沈一等人在高明租用仓库匿假。

这起特大造假案造假时间之长、涉案标值之大、涉案竽位和人员之多,有关部门应早有察觉。就因沈一等人在当地的社会关系及背景,造成此案久拖不决。

省质监局稽杳处咬赵刚(化名)在办案期间,造假分子曾“悬赏50万,要赵刚人头”。弄得他全家惊惶失措,被迫转移到亲戚家住了很长时间,也搞得他心力交摔。

赵刚最终没有向假冒伪劣屈服,生活只对强者微笑。这个具妨坚强意志、充满正气的执法者,经受住了这一严峻考验,最终将违法分子绳之以法。

儿年后,赵刚回忆那些打假的日日夜夜,仍是几番感慨。他说:当时,要不是国务院领导和省委领导对此案及时作出批示,很难查下去。省质监局稽查处经过几个月艰苦调查,终于排除阻力,狠狠打击造假者的气焰。

打假治劣、整顿和规范市场经济秩序,透支了我们执法人员多少虔诚,叩击了我们执法人员多少勇气,也留给了他们多少惆怅。

多年来,尽管各级人民政府和有关部门一直在严厉打击假貿伪劣,老百姓也在不断警醒,但何时才能荡涤假酒浊流?我们似已从惊心动魄的打假行动中看到了曙光,我们的执法者也时刻准备好了迎接造假俜假者的挑战。

自古民意不可违,每查处一起假冒伪劣食品违法案子,就为百姓排除一个安全隐患,民心就是这样一颗颗获得的。

温家宝总理对“阜阳劣质奶粉事件”作出重要批示,要求依法严肃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

李长江激励全国质检战线:要建立统一管理、层级负责、分类监管、重心下移的食品质置安全监管新机制。华夏大地掀起保卫食品质量安全的攻坚战。

让我们重读20世纪初叶美国作家厄普顿·辛克莱的名作《从林》,目击其片段从腌肉车间取出的猪肉常常发酸,就搓上苏打粉,去掉酸臭味,经化学处理,需要什么颜色、什么香味、什么味道,就能有什么颜色、什么香味、什么味道,然后卖到自助午餐柜台。凡已腐烂再也不能派上任何用场的肉,连同地面茫起的渣滓,用来制成罐头,或剁碎制成香肠。已生霉发白汝人买又运回的肉食品,用硼砂和甘油处理,作为原料重新制成正品。香肠最可怕:肉仓里垃圾、污水横陈,老鼠乱跑,毒死的老鼠连同作为毒饵的面包和肉,一起纪进一个大漏斗绞肉机做香肠……”

再来看看我们身边发生的假冒伪劣食品问题:江西赣州猪油中毒案、河北“延庆鸡”掺人罂粟壳案、滥用各类化工物质作为食品添加剂的伪劣食品问题、阜阳劣质奶粉恶性事件等等。再如,1998年10月,人们津津乐道的榕城血旺竟有毒,众多地下作坊非法生产,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地送到千万个饮食店和千家万户。经.执法部门穷追猛打,又发现数十家专门收购、加工、售卖死因不明的畜禽的窝点,及若干产销毒腊肉场所,多在加工中使用了甲醛、工业盐等可致病夺命的杀手。

假冒伪劣食品作乱,违忤民心,一时成了公害,成为令人震恐的时弊,消费者随时都可能成为牺牲品。市场大潮涌动的不仅是竞争、公平、诚信,而乱是关系民族繁荣昌盛的血液。假冒伪劣在个别地方已非微血管破裂,而是大动脉出血。

民以食为天,食品质量安全问题乃政府方略,执法者岂敢懈怠,他们在默默无闻地踏平荆棘,以义击假,依法戡乱。

蜀人在善与恶面前

说起改革开放以来的食品质量安全问题,这个故事是个早期征兆,得让岁月的时钟逆转回10多年前的成都平原。

1998年5月,广州食品卫生检疫部门检测一批印有四川商标的香肠,发现有化学药品残毒。同时,四川大邑韩场中学75名学生食物中毒。还是同时,成都一些乡镇街道出现许多收购死猪死狗的招牌。

呑肠为何含毒件药品,原来是制作香肠用了患瘟疫的猪肉。为使肉不腐烂,不法之徒就用双氧水、甲醛等作了处理。

我们特地到成都郊外转转,当地人讲,小贩收购的死猪死狗,大都是吃了耗子药毒死的。稍作加工就入冷库,卖到集市,制作香肠和腊肉。

1993年,北京市质监局对大红门某冷库突击抽査,第一次发现冷库将严禁食用、对人有害的猪腺体和应焚化深埋的下脚料,卖给了街头包子铺。包子铺用来干什么?做肉馅。

1994年,工商和质监部门查抄四川、河北等地私培滥宰窝点,看到个体屠户给猪注水之残忍令人发指:猪被绑紧四蹄,用塑料管强行插入胃中,灌之以带压力的水。猪浑身颤抖,最后口吐白沫而毙。更可恶的是,为使猪肉鲜亮,竟用尿水注肉。

1995年,曾被有效控制的猪肉绦虫和囊虫病,因私屠滥宰死灰复燃,并传染给人。当时,全国患者达900多万。在哈尔滨寄生虫病医院看到的情景叫人寒栗:走近一个10岁小患者床前,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因被脑囊虫侵害已不会言语。纯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们,眼角涌出一串串泪珠。

为寻证据,我们化装成小贩,深人成都乡镇暗访。开始接触的那些收购的小贩,把我们从姥姥家一直盘问到奶奶家。听口音,看身份,后谈价,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最后说广我这里没得肉卖。”当调查进退维谷时,一个贩买死猪死狗的人受到良心谴责要金盆洗手,提出为我们协查,唯一要求就是通过曝光,把这些黑窝子灭掉。

在这人心目中,干这行当已和土匪没什么两样。

巴山蜀水的性格是淳朴的,风俗人情也是淳朴的,蜀人耿直、坦荡,绝不会讲假话,在善与恶面前泾渭分明。

这位巴人说我从部队退伍,农村都还靠农业生产和饲养业挣钱。后来,遇见同村刘老二,我们那里穷,他一年却赚了30万,盖了小洋楼。听说我当兵回来,同意我加盟。过去农户的猪病死后都埋掉,而他们将这些病死猪狗拿去卖钱。我每天和他手下人骑摩托,走各村,吆喝收购死猪死狗,还常到垃圾站、厕所里转。死猪在臭水沟泡得发白也不放过。后来还在各乡都建立了收购点。

“刘老二说,病死猪狗哪有那么多。投毒。”

“有一次,去收购被毒死的猪,那户人家是对老夫妇,住土房,一贫如洗。老大娘一边看我捆猪,一边唉声叹气:‘原先想等两头猪养大,卖钱给老头子看病,谁知不明不白死了……’躺在病榻的老汉咳嗽不止,眼泪溢出。那情景确让人心酸,本来收两头猪只需60块,我加了20,老太太感激,要留我吃饭,她哪晓得,这两头猪就是我毒死的!”

在邛崃市郊的马路两旁,我们仍依稀可见“大量收购死猪狗”招牌,有的就写在百姓家门。某老板将我们带到加工作坊,只见屋里支着一口锅,几只尚未褪毛的死狗,被僵硬地摆放那里。老板不慌不忙,迎上和我们拉家常。“这狗多少钱一吨?”“6000元,有货。如要猪肉,在冷库,今晚你们来。”当夜我们来到一作坊,只见里面黑洞洞的。老板敲了敲门,门“吱呀”开了,闪出一胖子,四下张望,像特务接头。房内有炕、水池,架上挂着七八条脱毛狗,有人在给死狗开膛。“这狗肚子已落(即腐烂)’胖子说完,抹了些药水,乐就是双氧水,医院用来泡尸体的。”然后用刀刮,腐烂的地方就看不出。他见我们诧异,又得意地从刀架取出针管,接上水管,插入狗腿,不一会,瘦骨嶙峋的死狗就腿粗腰圆。老板:“这水枪压力大,往哪打都行。还有更好的,就是直接用针扎进心脏注,全身哪个部位都能注满。”窒息的恶臭,令我们这些“学徙”恶心难忍,急忙跑出小屋,突然听到似婴儿啼哭的声音,只见小栅栏内,隐隐约约几点鬼火般的东西在游动,定睛一看,原是一群活狗。胖子说我以前做活狗生意,好好做生意根本就赚不到钱,只好跟着他们弄,做死狗生意来钱。活狗还养着,对付检查的。”临别,胖子拍着我肩,悄悄说哥们儿,要是把生意谈好了,到时给你们整两只好狗吃,你看老板家对面法院没有,那里的人吃的全是我送的。”离成都100多公里的三岔镇,有个收购死猪死狗的集市。天刚蒙蒙亮,就聚满四方八面的老乡。我们来到一个用木桩搭建的简易饮食店,店主就是声名远扬的王“瘟猪”。几年前他因超生,逃出老家,游击至此。在他这里吃上一盘肉,喝二两酒,才几块钱,一些平时经济拮据的老乡,赶集时准会到这里解馋。我们问吃了没问题吗?”“瘟猪”指着砧板上的病死猪肉,拍胸腩广没事,都是今天买来做酱肉,明儿卖。”

镇上还有个专购死狗的窝点,老板叫朱三。门前铺着一张条纹布,堆满猪肉,绿蝇黑压压飞来舞去。一个绿衣女从屋里走出,瞄了瞄我彳):“是不是买肉的?”得到肯定答复,掀开一辆平板车上的塑料布广自己看吧。”全是龇牙咧嘴的狗,令人浑身发毛。“能吃嘛?”绿衣女不屑地白了一眼,提起一只狗:“一分钱一分货,一块五一斤,回去烹了,味道一样,有呰老板还拿这肉当野味卖。今天想要货也没有,你看门口那两个车,都是食品厂来拉狗的。”

终于找到贮存死猪死狗的一个大冷库:开发区冷冻厂。墙壁有个假冒木牌赫然醒目:“畜牧站驻场检疫点”。丁.作人员热情把我们让到沙发:“今早刚发走一批货往广东。”这家冷库如今已从单纯经营冷冻加工发展到收购、加工、销售一条龙。这时,一辆红色桑塔纳开进厂门,一妇人打着手机走出车门。原来是老板娘,矮小,妖艳,两只鼓鼓的大泡眼,好像永远也睡不醒,她手一挥,“带你们去冷库。”冷库冻肉满满当当,猪下水猪内脏泛着绿光。还有标着“湖南小香猪”的纸箱,说是湖南乳猪有名。

暗访毕,我们推说去外面叫车,就给埋伏车里的执法人员打了电话,他们扛着摄像机便往里冲。刚才形象猥琐的“肉贩”,竟是让造假者心惊肉跳的打假人。

但老板娘故作镇定。执法人员严肃地说根据群众举报,我们例行检查。”“这就是我们前两天在这儿拍下的加工死猪狗照片。”老板娘暴跳如雷,一会儿称开门的人走了,没钥匙开冷库,一会儿打手机搬救兵。我们从她的冃光中,察觉出了惶恐、戒备乃至仇视。

冷库大门在一番纠缠后被打开。四川省食品卫生防疫站的林所长说,这些猪狗居然肚子没剖就冷冻,已腐败变质。

人好什么,往往就栽在什么卜.面。在确凿事实面前,老板惶遽,在查处单上签了字。我们随即又检查了其加工厂,查获大量双氧水、片碱等药品。

就在本作杀青前,2005年6月,四川内江、资阳等地发生不明原因的疾病,导致数十人死亡,后来査明由猪链球菌工工剗感染引起。猪链球菌O型是人畜共患病病原,可在粪、灰尘及水中存活较长时间。事发后,农业部立即要求各地养殖场严禁擅自处理和屠宰病(死)动物。国家质检总局要求各地加强对以猪肉为原料的食品生产加工企业的监管,要固定猪肉原料采购渠道,严禁任何企业和个人用病(死)猪肉加工食品,防止类似悲剧发生。这起事件留给人们极有价值的启示就是,病禽或病畜必须严加监管,绝不允许乱屠乱宰,否则感染致人死亡事件还会发生。

瘟鸡加工的熟肉制品曾混迹京津冀市场

我阐《动物防疫法》规定:病死畜禽必须作无害化处理。但在河北、天津等地,病死鸡居然被加工成烧鸡、鸿子肉等熟肉制品。1999年10月,中国质量万里行促进会组织中央新闻单位对此进行了明査暗访。一天,我们来到天津武清东马圈某农贸市场微服私访,当地人指点我们来到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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