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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徳力西现象”与“新温州模式”

人们关注“德力西现象”,将它与曾名振一时的“温州模式”相提并论。

温州一批民营企业家在面临国内外经济环境瞬息万变并对“温州模式”造成挑战时,表现出了大智大勇,并在寻求变革中杀出重围,胡成中便是代表。德力西的发展态势被经济界、理论界誉为“德力西现象”与“新温州模式”。1997年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中国德力西集团经营经验和发展战略研讨会”上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新华社等中央媒体进行了重磅宣传。媒体认为广德力西现象”与“新温州模式”不仅集“温州模式”之精华,更是遵循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规律的重大创举,代表中国民营企业发展的取向,也为国企改革提供了示范。

2000年8月1日,人民日报头版加编者按刊发《“德力西现象”的启示》,将“德力西现象”提升到一个新高度新境界:德力西的可贵之处,在于摆脱等、靠、要的陈旧观念,抓住改革开放有利机遇,自力更生,奋发图强,实现快速、持续、健康发展。

众所周知,以家庭经营为基础,以市场为导向,以小城镇为依托,以农村劳动力为骨干,是“温州模式”的基本特点。如今,当我们审视温州经济发展所走过的道路时,尤其是在中国加入冑0和全球经济逐步一体化的态势下,“温州模式”的局限正逐渐显露:产权障碍,分散经营的民营中小企业难以通过联合、重组、兼并、合并及股份制改造等形式得以扩张;以仿制为主的传统劳动密集型产品,以赢利为目的的经营理念已不合时宜……

“温州模式”必须突破!不突破就是死路!

政府在探索,社会在探索,无数才华横溢的学者在探索,共同缔造了“温州模式”的民营企业家也在探索突破的途径。

而此时,胡成中则在默默改写“温州模式”。与其说是对“温州模式”的创新和发展,还不如说是在努力创造一种新模式。它突破了以家庭经营为基础的限制,走向了企业联合、兼并、重组、优化的集团化规模发展的道路,走向了生产经营、资本经营综合发展道路。

战术家制定解决局部问题的原则和方法,战略家则是制定全局的计划和策略。胡成中既是一位民营企业发展的战术家,更是一位改写“温州模式”的战略家。

可以说,胡成中是在发展市场经济和假冒伪劣产品伴生的夹缝中,探索出“德力西现象”与“新温州模式”,并打造出中国名牌的。

“德力西现象”与“新温州模式”惊动了中央决策层。江泽民、胡锦涛、李鹏、李瑞环、贾庆林等同志均亲临视察。2000年5月,江泽民同志来到瓯越大地,视察德力西;2001年5月,胡锦涛同志亲临德力西考察;2004年3月4日,参加全国政协会议的工商联、民建联组讨论会的胡锦涛、贾庆林、成思危、王忠禹、刘延东等领导同志,听取了胡成中的汇报。胡成中作了题为“着力打造中国先进制造业”的精彩发言。当中央领导听到胡成中汇报“东北老工业基地有人才优势、区域优势,缺乏机制,民企有网络优势、机制优势、品牌优势,可以优势互补;必须开发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产品,杏则就站不住脚……”时,频频点头表示赞赏。

许多经济学家和学者认为,“德力西现象”与“新温州模式”是探索市场经济问题的高峰性构建,是中国现代经济发展史上的绝响。有记者幽默地说,这是专利,应申报“知识产权”保护。

“家有倔子不败家,国有忠臣不亡国。”

20多年来,德力西之所以能跃居中闰民营企业500强前列,与胡成中童年的苫难历程和其人格魅力密切相关。

2004年11月4日,胡成中在浙江大学作“对话浙商”首场演讲,深情地说:“20世纪80年代,温州人靠四千精神创业闻名遐迩,那就是走遍千山万水,讲尽千言万语,想尽千方白计,历尽千辛万苦!”

胡成中生长在瓯江流域,既具有浙商低调、务实、磊落、执著的品格,又有温州人诚信操守、不畏苦难、聪慧灵敏的经营特质。这一切都得益于这片母土的滋养,得益于他所处时代的磨难和家庭的教诲。

胡成中的童年充满辛酸:粮食不够吃,就捡别人地里剩下的番薯和菜梗充饥。他还与哥哥用铁丝把飘到地卜.的黄树叶串起,给母亲烧火做饭。家境拮据,兄弟姐妹相继綴学。有一天,刚从学校回来的胡成中,被父亲郑重地叫到跟前,告诉他家里难以供养他读书了,让他随父学裁缝手艺。辍学后,胡成中每每看到同学们背着书包兴致勃勃地上学,心里就阵阵酸楚。父亲不放过他在活计上的任何质量疏漏,教诲他做任何事都要一丝不苟。年幼的胡成中,常常天不亮就起床做活了。有时面对曙光初照,胡成中思索:这辈子究竟该如何度过?他其实已在那个小小裁缝店为未来作了精神卜的铺垫。父亲始终用言行向他灌输做人做事的五原则:一要坚强生存,二要保持操守,三要量体裁衣,四要精益求精,五要有益社会。这些嘱咐,使他将此牛的荣辱都押在了坚守质量、诚信经商、回报社会上。

那时,很多温州人因家乡人多地少、资源有限而陷于闲顿,胡成中一家更是祸不单行。胡氏家族渴望摆脱贫困自救,但又怕当时阴霾弥漫的政治环境。裁缝出身的父亲离开大陈岛后,携全家回到家乡柳市,开了一个裁缝店。胡氏家族靠双手创造了在当时罕见的一万元财富!造了一所漂亮的房子,父亲却因“投机倒把”身陷囹圄,并因请了亲戚帮忙,“剥削”了别人,被判有期徒刑两年。如今看来,那是何等荒唐!

后来,一场大火焚毁了房子,母亲百感交集,伤心地哭了。

用赚来的钱盖房,却不属于自己;用劳动换来的果实,却要另外付出沉重代价。胡成中反思:靠劳动获得财富不对吗?

我们曾用“白天当老板、夜里睡地板”形容温州人的吃苦耐劳。1978年,胡成中加人温州供销大军,挤火车没座位,就睡到别人座下的地板上。只要有商机,只要有消费者,不管是烈日3空还是寒风刺骨,不管是黎明还是黑夜,他都奔波在熙熙攘攘的人海中。

10多年的供销奔波生涯,已成为他伤痕累累的记忆。

如今,当年那个沐浴曙光四处做活的小裁缝,还清晰地浮现柳市人的工己忆。凡成大事者,谁不经过九九八十一难?

胡成中的身世经历和性格本色,决定了他的人生高度。正如他常说的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钱,钱也不是人生的全部。”在胡成中那里,祖国和人民的概念,变得十分具体、感性而可触摸。

2003年10月15日,“神五”载人飞船上天!胡成中作为唯一一受邀的民企老总,与党和㈤家领导人一起,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观看了升空盛况。德力西电气应用于地面指挥系统,成功地助飞“神五”。标志着德力西从生产普通民用电器,进入了高科技、高标准的航天领域。这就是中国名牌产品所达到的高度,缔造的非凡!

“发射过程40秒,我不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心一直悬着。”一向在媒体面前谈笑风生的胡成中坦言当时“很担心”。“担心产品是否经得起严峻的考验,发射成功又拘心飞船和宇航员能否安全顺利回来。”他的担心有着现实与历史的背景。即使是航天技术最为发达的美国也发生了“挑战者”“哥伦比亚”号的悲剧。真有万一,即使德力西不是失败主因也会受到累及,或许一类产品甚至一个企业从此就将永远退出市场。真有万一,胡成中不仅仅是汗颜,重要的是无法向历史交待,无法向十二亿人民交待!

在运载飞船的“长征”二号型火箭点火升空发出那惊天动地的吼声中,胡成中感受着一个民营企业家与一个国家发展的共荣;一个企业的强大与一个民族走向强盛的共鸣!

其实,此事也曾让胡成中一度心绪杂乱。2002年3月,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对外公布一批电器产品采购计划。包括德力西在内的10多家大塑电器企业参与了招投标。其实,发射中心对德力西慕名已久。此前他们就调查了包括德力西在内的几十家企业,还分别到相关生产车间便衣“蹲坑”考察数月,经最终筛选,才通知德力西前去招标。对此,胡成中平静地说:“每天到德力西考察的不下几十人,况旦他们说是‘东方城公司’的,我以为就是一家普通企业来取经。虽说从‘神二’到‘神五’都用过德力西的产品,但这回是首次载人飞行,会有民营企业的份吗?”

在德力西终于承接了这项高科技任务时,胡成中辗转难眠:纵有千难万险,也要研制中阔人自己的产品!

胡成中聚气敛神,指挥若定,调集了周诞康、腰同喜、张智跃,卢友中等最优秀的电器专家、质量管理人才组成科技攻关班子。多数电器产品对运行环境有特殊要求,温度、湿度、海拔高度不同就会影响正常运行。而酒泉地处西北边陲,海拔高、干燥、昼夜温差大、沙尘暴多,不利于电器的正常运行。如国家标准规定低压电器正常使用温度是一51至401,而酒泉最低气温达一251以下,有时甚至“喜怒无常”,给发射带来空前的考验。令人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当时发射场遇到从未有过的严寒,最低气温一301,超过低温发射极限近101。指挥部最终对60多米高的船箭塔组合体采取加温保温措施。最终创造了世界航天史卜火箭低温发射的奇迹。从中可见胡成中的胆略与气魄。也充分说明非公有制企业在高科技、高标准的特殊领域,有着广阔的发展前景……

2005年,德力西的低压电气产品再次助“神六”升空!德力西从此被酒泉卫星发射中心指定为电气供应商。民间传说,胡成中有点“神五”“神六”似的,不是个凡人。

“家有倔子不败家,国有忠臣不亡国。”胡成中就是一个振兴质量、报效国家、造福人类的忠臣。

2001年5月1日,胡锦涛总15记亲临德力西时,问企业取名德力西有什么含义?胡成中说德就是德报人类,力就是力创未来,西就是赶超西方。”总书记髙兴地说:党和国家需要一批像你这样的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

胡成中是浙江大学特聘硕士生导师,世界生产率科学院中国分院院士。曾撰写出版过经济理论专著《企业集团新论》《企业文化与品牌战略》及《财富与责任》。细读这些专著,令人深感他确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儒商,更重要的是还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仅近七年中,德力西就捐款7000多万,支持教育、慈善、环保等事业,扶贫济闲,名播寰宇。

“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心灵。”胡成中在2005年两会上提出了《带领发达地区贫困人口全面奔小康》的提案,引起与会代表的反响。他还深入到乐清最贫困的福溪乡调研,翻山越岭,走访老弱病残家庭,了解农民教育、收入等情况,并送上扶贫金。

2005年是德力西创立20周年,正当紧锣密鼓筹备庆典时,台风袭击了乐清。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对防灾救灾作出重要批示,还风尘仆仆来到灾区看望灾民,德力西人十分感动,胡成中说广德力西是在乐清人民的关心与支持下发展起来的。没有家乡人民的厚爱,就没有德力西蓬勃发展的今天。民营企业仟何时候不能忘记回报社会!”他们决定不搞庆典,除捐款100万外,还实施“双百善举”,安排灾区100名贫困人员就业,资助山区100名白内障患者治疗。

2003年,胡锦涛总书记视察全国工商联时,要求工商联解决100万人就业与100万人下岗就业问题。胡成中遂与5位企业界政协委员联手,开发了就业机会多、功能全、规模大的现代物流基地。山东泰安、四川南充、河南南阳、安徽安庆等10多个经济发展薄弱,贫困人口多的物流基地已投入运行。他希望通过基地使农产品快速流通,计划三到五年间,投资500亿,在全国创建20多个这样的基地,实现3000亿元交易额,3~乙兀税收,使100万农民变成工人。

2004年6月150,在合唱《让世界充满爱》的动人旋律中,与艾滋病作斗争的121联合行动计划捐赠大会在人民大会堂隆重召开。举行由中华全国工商联和德力西等民营企业发起的“中华红丝带基金会”签字仪式,及捐建“中华红丝带家园”签约仪式。德力西总认购达1000万,主要用于救助艾滋孤儿。

众所周知,內2004年以来,已有德隆、伊利、创维、健力宝、中航油、科龙等数十家著名企业白余名高管先后落马。对于中国企业家生命周期短暂的原因,学术界和社会上有体制说、素质说、原罪说、暴富说等等。专家指出:企业应是一个履行社会职能和从事社会利益分配的团队组织,一个具有高尚情操和远见卓识的社会精英和团队组织。现实中的许多企业家不仅不能做到,而且还认识不到,要么认为在为老板干,要么认为是为自己干,不能止确处理国家、企业、雇员、股东、偾权人、供应商、消费者和协作者等相关的利益分配问题,不懂自己的社会角色定位,甚至以贪污、盗窃、欺骗、逃跑等方式葬送企业。胡成中与之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市场化、价值多元复杂的时代,胡成中用言行表达了他的社会责任感,捍卫:一个当代企业家的良知和心灵。

尽管胡成中名扬天下,可他平易近人,没有半点企业家、学者的架子。第一次见到胡成中只觉他待人温厚,谦逊大度。在生活方面,尤其勤俭节约,几乎让人觉得与一个大企业家身份不符。每逢出阐,只要不是对方接待,他都要千方百计住最便宜的旅馆,吃快餐盒饭。外出办事,不住星级宾馆。如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相信,这么大的企业家会是这么节俭。

面对未来,胡成中说,机遇与挑战共存,要放眼经济全球化浪潮,审视世界市场经济和行业发展态势,充分利用“德力西”的质量品牌资源,要把重心转到技术创新上,提高自主知识产权的创造、实施和管理水平与能力,冲破发达国家的技术封锁……建成一流的现代化跨国企业集团。

20多年的漫长路程积淀的物质和精神财富,将足以烛照德力西的未来之路,胡成中也将因此闪烁于中闺市场经济和社会和谐发展的历史时空!

透过二十多年的历史烟云,我们仿佛看到一匹奔腾的骏马,始终昂首天地间,长晡声自远。历史从来就给智者贤者以偏爱,历史也必将见证胡成中从深厚走向宽广,再造一个石破天惊!

我在以揭示假冒伪劣为主题的作品中,插叙对德力西的见闻,是要向读者表达四个意思:

其一,改革开放以来,中4的名优产品和名优生产企业,如雨后舂艮层出不穷。德力西是一个缩影。“假”与“真”相对立而存在,假冒伪劣是发展市场经济过程中的伴生现象,不是中国产品质量的主流。

其二,企业为创一个名牌,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历经苦难,饱历沧桑,而非法造假者一点不费力就假冒其产品,这是不公平的,可恨的,必须依法严惩。

其三,如果天下的消费者都能消费名优产品,那么,假冒伪劣产品一定孤立无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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