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名普通百姓,话虽容易,但要做到却很难,至少,廖东城主不想这么做。
“你在胡说什么!”廖东城主惊怒,想要起身,却又被士兵压在了地上。
月娆嗤笑一声,笑他愚蠢。
先前她还以为廖东城主多少有几分才智,否则也守不住这廖东,但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他仅有的那些智商,恐怕全部都用在了怎么防备全心全意对他的军师身上。
架空他的权利,阻隔他发展的可能,疑心他叛变,最后站在他身边的只有军师了,他竟然还不相信他,单单是愚蠢已经不能形容他了。
军师似乎也没料到他是这种反应,淡然的脸上略微有些僵硬,但却仍然对他们道:“我以我的人格保证,从今以后,世上再无廖东城,亦无廖枢这个人。”
叶西城主冷笑一声,嗤道:“做梦!本城主岂是这种因小失大之人,叶黎身为本城主的义子,自然不会责怪于我。”
说罢便伸手一挥,示意压着廖枢的人动手。
军师脸色一变,手里的刀离叶黎的脖子近了一分。
“住手!”两道声音同时镇住在场的人,军师手里出了一层薄汗,看向那边差点吓尿的廖枢。
月娆看着叶黎脖子上渗出的血线,脸色铁青,她没想到叶西城主竟然丝毫不顾叶黎的死活,甚至还当场道德绑架,她深吸一口气,道:“放你们走可以。”
“不行!”叶西城主怒目看她。
月娆直接忽略他的阻拦,继续道:“你将叶黎放开,我便保你二人平安离开。”
军师眼神一亮,“当真?”
“当真!”
但叶西城主却像被威胁的人不是自己的义子一般,再次意图阻挠,敖城主察觉,上前一步直接将他阻隔,沉声道:“叶西城主,这里可不是你的一言堂。”
叶西城主憋闷,再想说话,又被身后的路修茗截了话头,他沉声警告:“叶西城主,若我没记错,您的叶西城军队仅出动了五万人,只占联军的十之一二。”
这话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叶西城主虽见势出兵,但仍怕廖东城有一战之力大败联军,因此暗中留了一手,找借口只出兵两万,多出来的三万据月娆所知,还是叶黎在叶西城的手下一力拨出去的。
真正需要的时候在后面拖后腿,等收成果的时候才出来蹦跶,做出一副出了很多力,就算大义灭亲也要竭力帮大家铲除后患的样子,这个人,就是叶黎敬重的养父吗?
月娆不敢去看叶黎是什么表情,冷着脸沉声吩咐人将军师和廖枢送出去。
叶西城主脸色铁青,看着月娆的眼里满是嫉恨。
杀死廖枢一直都不是他的目的,他只想要在这次战争后瓜分到更多地盘罢了,叶西出兵不多,若他能亲自拿下廖枢的人头,手中谈判的筹码便多一分。
至于叶黎被擒,他并不担心,甚至有些希望他被军师杀掉,他是他的义子,又是这次战争的关键人物,若他死了,他想分到最大的一块蛋糕亦无不可。
更何况,他早已同自己离心,若他活着回来,那时叶西的民心恐怕都会向他倾斜。
想到这里,叶西城主沉了沉脸,看着军师和廖枢离开的方向,抬脚跟了上去。
一路人花了大半天时间,驾着马车到了廖东城的边界才停下。
按照军师的要求,月娆给了他们银两和马匹,并答应放他们离开。
士兵将一包银子和衣物扔向军师,双方互换人质。
随着廖枢逐渐向他走来,军师的手缓缓松开,然而下一秒,月娆的背后便忽地冲出一支箭,直直地射向廖东城主。
月娆瞳孔一缩,几乎是一下秒,便见军师掷出一把匕首朝着那箭飞去,“当”地一声,匕首和箭头撞上,偏移了轨迹。
军师猛地松了一口气,却立刻转身去抓叶黎。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住了一般,月娆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叶黎不能死。
她像是用尽了这一生的力气一般冲向叶黎,但即使突破她的极限,她也还是比军师晚了一步。
一双手呈鹰爪状掐住叶黎的脖子,已经凝固的血线在压迫下再次冒出血珠,沾染上了军师的手。
叶黎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只能焦急地看着月娆冲过来的身影。
廖枢再次被抓,叶黎却也没能换过来。
月娆前行的脚步被敖北城主拉住,他皱眉道:“月娆,冷静!”
月娆停住脚步,猛地向后看去,目光直直地看向叶西城主。
像是心虚似的,叶西城主避开了她的眼神,但他背后藏的弓和仍在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的行径。
月娆闭了闭眼,拳头紧了又紧,转头不再看他。
军师冷笑一声:“呵,小人。”
“你说谁!”叶西城主惊怒,心虚和不容挑战的自尊促使他站出了人群。
军师不欲与他争论,只道:“既然你们如此不守信用,那便不怪我无情。”说完,手上力气增大,叶黎的呼吸肉眼可见地困难起来。
月娆喝住他:“住手!”
军师看了她一眼,知晓此事还有谈判的空间,便道:“要我住手可以,加码。”
月娆:“你要什么?”
军师:“我要城主府的一队护卫,用来保护我们的人身安全,否则我可不知道你们还能做出什么。”
月娆答应得很爽快:“可以。”
大概是双方都不想在这件事上再多僵持,等到人一来,人质交换成功,月娆的心才猛地放下来。
大家都没有存着赶尽杀绝的心,便直接放人走了。
叶黎的状态并不好,月娆赶紧上前扶住他,却听叶黎在耳边低声道:“赶紧撤。”
月娆一愣,心知他这么说定是有原因的,便毫不犹豫地召集军队踏上了返程
等回到廖东城主府,大家才发现叶西城主竟然没有跟上来。
月娆眉头一皱,便要差人寻找,却被叶黎拦了下来,“不用了,已经找不到了。”
“怎么回事?”路修茗问。
叶黎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复杂,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我同唐宁做了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