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凌晨三点,吴凡觉得现在的自己神清气爽,浑身似乎有一股使不完的力气。他在黑漆漆的夜里睁着眼看着屋顶,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却睡不着了。
推开门,外边有大片大片的月光洒了进来,他活动了一下身体,觉得力气比以前大了不少。以前杨老六总是叫他傻小子,但他却不是真的傻,他知道这都是昨天突破了身体极限后所带来的收益。
现在吴凡突然觉得武二这个人并不那么讨厌了,他甚至认为武二就像那口井里的白龙一样都只是色厉内荏的家伙,当然他不会真的去证明这事。
院子里静悄悄的,月光下青石地面清晰可见,院墙下有一大块花圃,密密麻麻的种了很多的花花草草,吴凡觉得这些应该都是红缨娘种的,像武二这种糙老爷们能看书就很不错了,肯定没有那功夫去打理这些植物。
花圃里有一朵白色的花正在绽放,吴凡知道那是昙花,他不禁想起了一个关于昙花的传说。
相传昙花原是一位花神,每年都会开花,四季灿烂,后来她爱上了每天给她浇水除草的年轻人。
玉帝得知后大怒,重罚昙花,让她每年只能开一瞬间,不让她再与年轻人相见,并把年轻人送去灵梦山出家,赐名韦陀,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
多年之后,韦陀果真忘记了花神,潜心习佛,而花神却痴情至极,始终忘不了那个曾经照顾她的小伙子。
花神算好韦陀每年采集花露的时间,并选择在此时盛开,只是希望借此让心上人见她一面,她多希望韦陀能回头看她一眼,能记起她来!
可是千百年过去了,韦陀一年年地下山来采露,昙花一年年默默绽放,但韦陀却始终没有记起她。于是就有了昙花一现,只为韦陀的传说,所以昙花也被称为韦陀花。
昙花的传说让吴凡感动,他有时候会想就算是玉帝又有什么资格去干预别人的感情,这个世界的残酷和无处不在的强权让他感到厌倦,这也让他异常珍惜得来不易的安稳生活。
幸好他不是传说中的韦陀,也不是那个可怜的花神,他觉得如果这一切发生在他的身上,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会选择妥协退让。
昙花似乎已经开了很久,在寂静的夜里,孤独地绽放,吴凡明白它即将凋谢,明明知道自己没有人欣赏,但仍义无反顾地选择绽放,他心中泛起莫名的感动,莫名的辛酸。
不过好在这一刻昙花并不孤独,因为吴凡在这里,他亲眼见证了他的美丽,他会将这一刻的凄美牢牢记在心底,因为这不只是感动,也是对于自己的警醒。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就应该拼尽全力地去壮大自己,要去争夺,要去拼搏。
在这一瞬间吴凡的身前有一座金桥若隐若现,袅袅仙气将整个院子层层包裹,熟睡中的武二木蓦然坐起,惊异的眼眸里流露出一股异样的神采。
吴凡整个人都陷入到对昙花和自己命运的思索当中,一道道金色的流水在桥下缓缓流淌,有仙音弥漫在夜色中。
忽有一人身背长剑踏云而来,一袭青衫在夜色中猎猎作响,那人在虚空中站定,满脸欣慰地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吴凡。
武二神色凝重,骂了一句:“臭小子,本事不大,弄出来的动静倒是不小!算了,还是亲自出去会会老朋友。”
武二说完,身体就已经在房间里消失,院子上空执剑者哈哈大笑道;”武老二,出来接客了。”
“接个屁的客,老子又不是妓院里的老鸨。”
武二忽然在执剑者身前出现,相视无言,却又同时哈哈大笑。
执剑者眼睛看着远处的天空,双眼永远都是那么的明亮和坚毅,他欣慰地看着院子里正陷入沉思的吴凡,语气豪迈地说道:“我选择的路从来都不后悔,这世间总有些人要去牺牲,要去拼搏,就算是到最后没能成功,也不枉我大好男儿的满腔热血。”
武二又笑了,眼前的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充满了斗志,似乎永远都不会妥协,他就像一柄绝世的利剑,总是会让对手胆寒。
他拍着执剑者的肩膀道:“还不快走?咱们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喝几杯,这小子的事反正你也插不上手,不如让他自己去悟,通天桥已经开启,接下来该怎么走,就看他的造化了!”
执剑者点头,下一刻两人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吴凡并没有看见身前若隐若现的金桥,更没有看见一脸欣慰的武二和执剑者,他沉浸在一种忘我的境界中难以自拔。是的,历史从来都是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去书写,他忽然发现自己心里竟是那么的渴望强大的力量。
花圃上方原本若隐若现的金桥现在几乎已凝结成实质,忽地碎裂成万干光点没入吴凡的身体当中,随机身后有缩小了千万倍的旭日升起,他忽然一步跨出,于千万里之外的一座山峰瞬时间被踏成平地。
远在另一处山巅上喝酒的执剑者和武二一脸震惊地抬头看向吴凡所在的方向,武二惊讶道:“虽然只是暂时借用了通天桥的力量,但这一步是不是有点强过头了?”
执剑者拿起酒壶,身后的长剑发出嗡嗡的声响,似乎是不服这一踏的威势,他酒意微醺,哈哈大笑,有风起于月夜中,一袭青衫如同天人下凡,他狂笑道:“强了好,强了好!”
笑声中,执剑者凭空消失了踪影,只留武二坐在原地愣愣地出神。
吴凡一步跨出之后,整个人从忘我的境界中剥离出来,身后一轮赤阳逐渐消散,他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只觉有澎湃的力量如同滔滔江水激荡流动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种感觉陌生又强大,但是他很喜欢。
花圃里的昙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凋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芬芳气息,堂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黑夜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褪去了颜色,东方的天空有一轮红日将升,红缨牵着吴凡的手一蹦一跳地向着村里的大槐树走去。